第196章 皆爲此刻
柯特出聲提醒了酷拉皮卡之後，目光緊盯着戰圈。
太快了——
根本看不清。
柯特的小臉之上滿是肅然凝重之色。
此前還執着的想要參與到戰鬥之中，卻被莫羅不留餘地的拒絕了。
莫羅是對的。
那種速度……
憑我的實力，連一回合都擋不住。
柯特深吸一口氣，腦海中不停閃回着剛纔莫羅和飛坦的交鋒。
激烈、短暫。
卻像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好想看到最後一刻！”
柯特輕咬脣角。
來找飛坦之前，莫羅鄭重提過不能在現場駐足太久，哪怕是在戰圈之外，也不可以。
原因在於敵人擁有大範圍攻擊能力，以及速度相當之快……
如果硬要駐足觀戰的話，只會給莫羅帶來麻煩。
畢竟也不能排除對方突然朝他們下手的可能性。
更重要的是遠離戰圈之外，還能給予莫羅一些幫助。
想到這裡，柯特只能強行抑制觀戰的慾望。
比起滿足自身的慾望，絕對不能影響到莫羅。
“喂。”
柯特又喊了一聲酷拉皮卡，冷淡道：“別妨礙莫羅，跟我來。”
“……”
酷拉皮卡此時身負重傷，又因爲火紅眼使用過度，精神上也是超負荷。
可他的心思依舊聰敏，只聽柯特這般說，雖然並不清楚飛坦的能力性質，但也能考慮到飛坦在戰鬥中突然針對他的可能性。
沒有開口迴應，酷拉皮卡拖着沉重的腳步，在走向柯特時，回頭看了眼莫羅。
莫羅似有所覺，在這時也朝酷拉皮卡看了過去。
哪怕相隔了一段距離，也能從酷拉皮卡的身上看到疲憊和痛苦。
短暫的對視之中，莫羅沒有任何反應，僅是平靜的收回目光，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飛坦身上。
對於酷拉皮卡不聲不響的找上飛坦這件事……
莫羅意外之餘，又有那麼一丁點餘悸。
他真沒想到酷拉皮卡會盯上飛坦。
束縛中指鏈的能讓幻影旅團成員強制性進入「絕」的能力，的確是特攻屬性拉滿的殺手鐗。
但這項能力的前提，是要確保束縛中指鏈能夠準確的捆綁住目標。
所以原著之中，酷拉皮卡纔會挑中窩金作爲第一個目標。
一方面是因爲窩金主打一個橫衝直撞，問他爲何不避，他也只會說因爲不怕。
另一方面是因爲窩金的力量最強，能用於確認中指束縛之鏈的控制強度。
考慮到束縛中指鏈的侷限性，如果窩金是最合適的目標，那麼速度最快的飛坦，就是最不合適的目標。
這就是莫羅意外的地方。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問題所在。
原著中，酷拉皮卡之所以能目標明確的挑中窩金，都是因爲西索這傢伙出賣了幻影旅團的一些能力情報……
莫羅微微搖頭，不再去想這些。
他能及時趕上，就已經足夠了。
今天，要確切的解決掉死亡節點。
之前所有的殫精竭慮，都是爲了保證此刻的成功率。
「飛星·裂弓」
莫羅平舉手臂，飛快的在掌心處凝聚大量念氣。
他可不認爲分裂之後的星雨能夠解決掉飛坦，於是提前積蓄念氣。
與此同時。
待爆炸消停之後，逐漸顯露出飛坦那儘可能蜷縮起來的全面防禦的姿態。
儘管如此，他身上的黑色風衣多處破損，嘴角上還殘留着些許血跡，看着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狼狽。
“雜碎。”
飛坦心中怒火騰涌，臉上卻始終冰冷如霜。
他那陰鷙的目光穿過雨幕，定格於莫羅的身上。
隨後，將細劍換到右手之上，緊接着猛然蹬地，整個人如同一道肉眼難以窺見的迅影，朝着莫羅疾射而去。
至於莫羅在掌心上積蓄的念氣，飛坦根本沒放在眼裡。
因爲他所刻苦凝練出來的速度，正是放出系能力者的剋星。
飛坦剛有動作，莫羅就解放了掌心上的顯現氣量——
並非單一的念彈，而是流星雨般的念彈。
對於飛坦能夠輕易躲開單一念彈這種事，莫羅依憑原著瞭解到的情報，一貫的毫無保留相信對方的實力。
絕無可能打中的。
所以莫羅用於干擾或掩護的進攻方式，始終是分裂而成的星雨念彈。
霎那間，密集的念彈如呼嘯的驟雨，朝着飛坦傾瀉而去。
然而單一的念彈打不中飛坦，分裂衆多的念彈，亦是沒有足夠的殺傷力。
飛坦仍是速度不減的揮刀斬碎臨身的諸多小型念彈，旋即就這樣穿過念彈的覆蓋式打擊網，又一次踏入能夠攻擊到莫羅的範圍之內。
“矮也有矮的好處啊，受到的打擊面能少個三分之一。”
在展開星芒凝匯的能力之前，莫羅那夾雜譏諷之意的話語，無可避免的傳進飛坦那聽力靈敏的耳朵裡。
飛坦的面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可心中的怒火只增不減。
而莫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認爲飛坦的「速度」是最棘手的地方，但也不會忽視「念能力」所帶來的威脅。
尤其是他不確定飛坦除了「受烈日灼燒」之外的其他能力的效果，那是原著中尚未展示過的。
所以爲了將「能力的可能性」限定於飛坦只會使用「灼日種子」的結果，莫羅必須儘可能的激怒飛坦。
因爲他推測飛坦的變化系能力，是以「情緒」作爲框架和燃料。
那麼只要將飛坦困在憤怒的牢籠之中，就不用擔心其他未知的能力了。
這也是他爲何要把握住每一次能譏諷飛坦的機會。
同時，激怒飛坦，也能一定程度提高飛坦怒而攻擊的頻率，從而增加植入星標的效率。
有些時候，只動腦子就能解決的問題，就一定要付諸行動。
「星芒凝匯」
莫羅身上的念氣又一次破碎成璀璨星光。
飛坦的攻擊隨之而至。
毫無意外，莫羅躲開了。
天空競技場的筋骨特訓，秘境之中的念技巧速成。
再加上星芒那讀取整合信息的能力效果，已經足以應付飛坦的速攻。
接下來就是要在飛坦察覺到「星芒凝匯」的弱點之前，將星標植入到飛坦身上。
“速度真的很快，我甚至覺得……眼睛反而在干擾我的判斷。”
面對飛坦的那種速攻，莫羅即便有星芒能力的加持，卻也能直觀的感受到來自飛坦的巨大威脅。
因爲對手的速度越快，能夠突破星芒領域的可能性就越高。
如果被突破了，也意味着莫羅將會在下一刻死去。
不過也正是這種一步踏錯就會喪命的代價，才讓莫羅擁有能夠應付飛坦速度的能力。
勝利的條件—— 一定是在能夠應付飛坦那種速度的前提之下。
在這場戰鬥開始之前，莫羅就如此堅信着。
而此刻呈現於眼前的事實，證明了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所以有一些結果，是能提前窺見的。
根本不需要去計算飛坦總共揮了幾次刀……
莫羅突然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
只想一劍將莫羅斬成兩半的飛坦，以及戰圈之外三步一回頭的柯特和酷拉皮卡，都是看到了這一幕。
竟然——
閉上了眼睛？！
酷拉皮卡和柯特皆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而飛坦則是一下錯愕，緊接着，一股被輕視的怒火涌上心頭。
這一瞬間，他滿腦子的念頭，就是將莫羅那張臉龐斬成無數塊。
於是乎，細劍裹挾着實質般的怒火，招招不留餘地的攻向莫羅的要害。
儘管飛坦現在很憤怒，但他的攻勢依舊凌冽、鋒利。
只不過在莫羅的星芒凝匯能力面前，始終就差那麼一丁點。
斬擊落空、落空……
就差那麼一點點。
只有一點點。
卻已經是生與死的距離。
哪怕莫羅閉上了眼睛，飛坦也沒能將腦海中的將莫羅千刀萬剮的念頭變成現實。
而對於莫羅來說，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
那就是飛坦的「攻速」完全溢出了。
星芒凝匯的延展能力達成條件，是依據雙方顯現氣量的差距，從而確定需要規避攻擊的次數。
莫羅對陣敵人時，總歸是要將這個「次數」考慮進去。
唯獨對陣飛坦時，根本不用在意這種問題。
被激怒的飛坦，就如同他的劍擊速度和身法速度一樣，只會以最快的速度去滿足莫羅的需求。
不知躲開了第幾下攻擊，莫羅驀然睜開眼睛。
下一刻。
那悄然依附到飛坦身上的諸多星點，卻是毫無徵兆的變成金色鎖鏈，簡單粗暴的將飛坦牢牢定住。
其實只要有心注意，就該發現每一次的攻擊落空，都會有一顆微渺的星點依附到身上。
這種能力現象，算是星芒凝匯這項能力的弱點之一，它會提醒敵人一些信息。
然而，
被厚重雲層遮去的陽光，以及珠簾似的雨幕，都在幫莫羅掩蓋這一點。
但最關鍵的，還是飛坦受怒火驅使，只將所有重心放在如何斬碎莫羅身上。
“一個要以‘情緒’作爲能力底色的傢伙，又怎能真正的控制情緒……這就是你的敗因。”
莫羅心中一些言語迴轉，有了些許心得和感觸。
他與飛坦，就像矛與盾，代表着兩種極端。
飛坦以激昂的情緒爲能力的底色，如同疾風迅雷般的極致之矛。
他則以理性和冷靜爲能力的底色，彷彿寂靜如大河般堅硬的盾。
念這種力量……
會因情緒的高漲而變得更加強大，也會因情緒的平穩而變得更加牢固。
實在難以說清，兩者之間究竟孰優孰劣。
帶着一種奇妙的感受，莫羅邁步向前，擡手對準了被金色鎖鏈束縛的飛坦。
論顯現氣量，他比飛坦低了一個層次，因此金色鎖鏈無法長時間硬控飛坦。
爲了爭取更多聚氣攻擊的時間，他必須在鎖鏈崩毀之前，將飛坦擊退到足夠遠的地方。
「虎咬真拳」
莫羅的手掌上驟然凝聚出一團虎頭形狀的念氣，無聲嘶吼着撲向飛坦的面門。
儘管飛坦被金色鎖鏈強行控制，但他仍然可以自如的調動全身的念氣。
面對莫羅的這一擊，飛坦憑藉精湛的「流」，在受擊處迅速佈下了足夠的念氣防禦。
嘭——
虎咬真拳重重的轟擊在飛坦的臉上，發出如春雷般的炸響。
在莫羅精準的計算下，飛坦受到攻擊的瞬間，金色鎖鏈也隨之崩潰。
失去了鎖鏈的束縛，飛坦被虎咬真拳直接擊飛，身體低空掠過，撞碎了墓園中密集的墓碑，最終重重砸在墓園厚重的圍牆上。
莫羅的目光緊隨着飛坦倒飛的身影。
通過多次運用星芒凝匯，他已經熟練掌握瞭如何通過「攻擊」和「鎖鏈潰散的時機」來掩蓋星標在敵人身上生成的瞬間和位置。
說到底——
一種能力的制約，也是能力戰術體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何削弱制約的負面影響，甚至加以利用，始終是念能力高手的必修課。
莫羅擡手，開始聚氣。
大量念氣順從着他的意志，匯聚到掌心。
「欺詐飛星」
熒綠色的光芒映照在周圍的雨幕上。
它升空、膨脹，最終從空中徑直墜向嵌入圍牆中的飛坦。
如同彗星般耀眼而危險。
已經退出墓園的柯特和酷拉皮卡自然也看到了那從空中墜落的飛星。
在他們的注視下，飛星落地爆炸，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狂暴的能量沖天而起，緊隨而來的是一股洶涌的氣浪，將密集雨水蠻橫的推開，以極快的速度來到酷拉皮卡和柯特的面前。
他們的頭髮和衣服被裹挾着水霧的氣浪掀起，眼中也泛出了激烈的漣漪。
這種彷彿彗星落地般的威力，正是放出系獨有的美。
墓園之內。
隨着能量宣泄、遠去。
大半個墓園瞬間千瘡百孔，地上散落着已然看不出是墓碑的殘碎石塊，如同亡者的無聲控訴。
莫羅飛快瞥了眼手背上的年輪，在沒有感受到顯現氣量的增漲時，其實不用看年輪的等級符號，也該知道飛坦並沒有死於這一擊。
“折返倍增的威力，也沒辦法一舉秒殺掉嗎……”
莫羅目光轉而望向那迎雨水沖天而起的煙塵，驀然從煙塵之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邪惡的氣場。
“原來是這樣。”
感受着那股強度劇增的氣場，莫羅頃刻間明白了原因。
是飛坦的能力。
在憤怒情緒燃料的助力之下，能夠激發出比平時更爲強大的顯現氣量。
這種現象通常只會在強化系能力者身上出現，原著中最典型的例子，當數小杰了。
簡單來說，就是爆種。
只不過飛坦是依託於能力達成這一點。
煙塵沒被雨水打壓，卻在飛坦的強大氣場攪動之下，驀然遠去消失。
緊接着，就看到飛坦身着奇裝異服，渾身散發着一股凜然強大的氣場。
“卡茲。”
飛坦口中吐露晦澀難懂的音節。
那是，稱之雜碎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