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兩雙眼睛
克魯克的出現，以及莫羅對克魯克能力的推測。
無可避免的讓柯特心生一絲敵意，同時也感到了一絲危機。
就算有將莫羅的說教聽進去，但柯特對克魯克能力的態度依舊未變。
這已經不是純粹的比較實力，乃至於能力類型了。
而是柯特那種隱忍式的佔有慾在發作。
但真正的誘因，卻是莫羅說過的「你的能力很珍貴」這句話。
或許柯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長久以來一直壓抑的對奇犽的那種嚮往和佔有慾，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轉移到了莫羅身上。
莫羅只以爲柯特喜歡比較實力的毛病又犯了，根本沒想那麼多。
登上飛艇之後，他馬上讓廚房做了一批口味各異的糖餅，然後親自將糖餅送去柯特的房間。
柯特看着莫羅端過來的糖餅，眼睛裡頓時亮起光芒。
兩天後。
從友克鑫出發的飛艇降落於優路比安大陸的東部地區一個名爲切斯隆的沿海城市。
如果從這座城市往南邊方向出發，就能抵達遍佈衆多島嶼的巴魯沙羣島。
往東邊方向出發，就能抵達V5之一的貝格羅塞聯合國所在的大陸。
不過在抵達貝格羅塞聯合國的途中，會經過三處島嶼。
其中一處島嶼就是貪婪之島遊戲所在地。
沿海城市通常以貿易和漁業立足，切斯隆城自然也不例外，藉此成爲了一座繁榮的有名城市。
不過以莫羅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明面上繁榮昌盛的一處地區，暗地裡通常都是充斥着各種灰色產業。
而這些可能存在的灰色產業，大多數都和十老頭息息相關。
從切斯隆機場出來之後，莫羅照例租了一輛車作爲代步工具，開往市中心。
依據柯特的「生命紙人」指引，目標巴澤爾就身處於市中心內。
“身上揹着沉甸甸的懸賞，卻還敢來這種人多眼雜的城市中心，果然相當自負。”
轎車之內，莫羅手握方向盤。
巴澤爾的這種做法，讓他難免想到了幻影旅團。
爲所欲爲，橫行無忌。
實際上也並非是幻影旅團的專有代名詞。
很多沒有在「原著視角」露過面的罪犯，也像幻影旅團一樣，在世界各地肆意妄爲。
巴澤爾膽敢混跡於城市中心的做法，是性格使然，但也不排除是那種能多活一天就血賺一天的心理。
畢竟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能像磊札那樣，在遇到金·富力士這種強者之後，還能留得一命。
在罪犯們看來，若是遇到了不可力敵的強者，從而一腳踏入鬼門關時，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恐懼。
反正爽夠了。
這大抵就是亡命之徒的心理寫照。
“如果巴澤爾在人多的地方，是不是就不好動手了？”
柯特關注手中紙人之餘，輕聲問道。
莫羅飛快瞥了眼副駕上的柯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如果在人多的地方直接對巴澤爾動手，不僅會殃及到除‘目標’之外的其他人，還會爲巴澤爾的能力提供有利條件。”
柯特說出心中想法。
莫羅聞言笑了笑。
柯特注視着莫羅臉上的笑意，疑惑問道：“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你說的沒錯。”
莫羅目視前方，搖了一下頭，“只是讓我有點意外。”
“意外什麼？”
柯特盯着莫羅的臉。
莫羅笑道：“意外你會強調‘殃及其他人’這種事。”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柯特有些不解道：“爸爸一直都是這樣教導我們的。”
“你爸是對的。”
莫羅突然反應過來，他把對於伊爾迷的一些看法轉移到了柯特身上。
像桀諾席巴這類人，都不是以殺人爲樂，所以在執行任務時，都會有意識的去避免殃及除「目標」之外的其他無關之人。
這種出自於職業本身的做法，被桀諾延續到了席巴身上，再由席巴延續到伊爾迷他們身上。
只是伊爾迷明顯不重視這種做法，而糜稽更是如此，能用一個旅客的性命去換一臺電腦，就足以說明問題。
反倒是年齡最小的柯特，卻真正的從桀諾席巴身上繼承到了這種做法。
不過想想也是。
柯特和伊爾迷他們的不同之處，正是太乖太聽話了。
夜幕降臨。
切斯隆城市的燈火如晝，爲城市輪廓勾勒出一層絢麗光暈。
街道之上，更是車流如織。
此繁華程度，可見一斑。
莫羅和柯特避開絢麗光芒，於陰暗之處穿梭，一點一點的向目標接近。
“就在那裡面？”
靠在一處燈光微弱的建築角落裡，莫羅看向不遠處閃着七彩燈光的一家夜總會。
“嗯。”
柯特很肯定。
莫羅平靜道：“那就只能等了。”
像夜總會這種地方，顯然不適合對巴澤爾動手。
兩人耐心的等待。
一直等到半夜一點多，柯特手中的生命紙人突然呈現出更爲強烈的反應，指向一個剛從夜總會大門走出來的身材高挑，戴着帽子墨鏡的男人。
“就是他。”
柯特第一時間爲莫羅指明瞭目標。
莫羅點了下頭，神情平靜看着巴澤爾走向一輛跑車，隨後退入黑暗中，沒有貿然再朝巴澤爾投去視線。
待跑車的轟鳴聲響起、遠去。
莫羅才領着柯特走出黑暗，轉而坐上租借而來的轎車，循着巴澤爾的移動軌跡，一路朝着海邊方向而去。
隨着轎車駛離市中心，絢麗燈火的密集度也隨之一路下降。
吱——
莫羅踩下剎車，停在一處地方，看向不遠處的港口。
夜幕低垂，切斯隆港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只有零星的燈光照亮部分區域。
港口邊，巨大起重機靜靜佇立，大量的集裝箱整齊堆迭在空曠場地上，邊上則是一排排的倉庫。
更遠處的海面，有幾艘停泊貨輪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整個港口安靜得耳邊只剩下海風浪花聲。
莫羅和柯特徑直走向夜幕之下的港口。
憑藉紙人的指引，兩人很快就鎖定了目標所在地，是一間庫門緊閉的倉庫，可以看到，有燈光從倉庫上方的通風口逃逸出來。
此時。
倉庫之內。
有兩批黑幫穿扮的人在隔空對望。
一邊人數衆多，約在百人。
爲首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一臉的隨性，顯然是庫房主人。 另一批人，只有二十多人。
爲首的一個光頭中年人臉上浮蕩着淡淡笑意，他身後的人羣中，有幾個都提着裝滿鈔票的手提箱。
而莫羅的目標巴澤爾也在這羣人之中，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保鏢一樣，毫無存在感的站在光頭中年人的身後。
但只有光頭中年人心裡清楚巴澤爾的分量。
“西力先生，之前說好的‘貨’還沒到港嗎？”
光頭中年人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微笑着問道。
被喚作西力的男人隨意把玩着一把小刀，聞言僅是擡了一下眼睛，冷冷道：“急什麼急，錢帶夠，少不了你一根毛。”
“……”
光頭中年人也不惱，仍是保持微笑。
巴澤爾則是興味索然的打着哈欠。
雖說是爲了各取所需，可這種毫無波瀾的交易場面，還是讓他感到無聊透頂。
“嗯？”
巴澤爾忽的止住哈欠，旁若無人般的拿出一臺小小的手機，看向「同夥」發來的一條信息。
「兩個。」
簡短的信息內容，卻能向巴澤爾傳達很多關鍵信息。
被盯上了，兩個念能力者。
巴澤爾緩緩收起手機，臉上的睏意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是森冷笑容。
敢在人多眼雜之地肆意享樂，也並非沒有依仗。
他有一個同夥。
更確切來說，是弟弟。
平常時候，他會讓弟弟藏在暗處，以「更高的角度」去監控他的一切行爲。
在這種近乎控制性質的監視行爲之下，往往都能很快發現想要對他不利的諸如賞金獵人之類的存在。
而能讓弟弟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遞過來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盯上他的人是念能力者，需要給予重視。
“又該換地方了。”
巴澤爾自言自語，身上的念氣，緩慢而有力的鼓動起來。
光頭中年人隱約聽到了巴澤爾的自語，不由回頭看去，頗爲在意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面對光頭中年人的詢問，巴澤爾僅是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就那麼一瞬間，光頭中年人驀然感受到了危險。
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巴澤爾擡起雙手，從指縫裡射出一條條紅色細線，開枝散葉般的指向場內的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不對。
是血液。
光頭中年人從巴澤爾的指頭上看到了血珠。
“你……！？”
他瞪大着眼睛，難掩驚恐之意看着毫無徵兆發難的巴澤爾。
巴澤爾沒有理會光頭中年人的反應，控制着絲狀血液射入在場其他人的體內，憑此能力，乾脆利落的控制了在場上百人。
「血契掌控」
這是他的操作系能力。
以自身鮮血爲媒介，能取得對目標的完全掌控。
也可通過這項能力的效果，來實現對於目標體內血液的控制效果。
由於需要以自身體內的血液爲媒介，所以能控制的目標數量乃至於強度，都是取決於巴澤爾能夠抽取出來的血液數量。
“雖然只是一羣廢物，但一下子要控制百人，還是有一點吃力啊。”
巴澤爾的臉龐變得蒼白無血色，乍看之下，如同影視作品中的吸血鬼一樣。
“看在我們合作得很愉快的份上……”
控制住其他人後，巴澤爾緩緩看向一臉驚恐的光頭中年人，扯起嘴角笑道：“把錢留下，你可以走。”
“好、好……我不要錢，都給你，全都給你！”
光頭中年人反應過來，以最快速度表態，旋即連滾帶爬的跑向倉庫大門。
當他聽到巴澤爾說「把錢留下」這句話時，心中那種對於活下去的渴望，在這一刻轉爲強烈的欣喜之意。
還好巴澤爾只是求財，還好巴澤爾願意留他一命！
就在光頭中年人這般想時，突兀間感受到後背和前胸一同傳來劇痛感。
“誒？”
光頭中年人一下摔倒在地，艱難撐起上半身，恍惚看着胸膛處的血洞，以及那不停涌出來的血液。
他在騙我！？
特意說把錢留下，只是爲了讓我空歡喜一場？
光頭中年人的臉龐逐漸扭曲不甘，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不停從中冒出大量鮮血。
然後他就聽到了巴澤爾那有所抑制的低沉的、癲狂的笑聲。
“對，就是要這種反應啊。”
巴澤爾來到光頭中年人面前，緩緩蹲下來，眼中充盈着興奮之意。
光頭中年人聽着巴澤爾那刺耳無比的笑聲，無力的垂下頭，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可是我專門給你的優待，如果真有另一個世界，記得好好感謝我。”
巴澤爾笑着起身，不再去看光頭中年人的屍體，轉而控制着倉庫內的所有人，一股腦衝向倉庫大門。
與此同時。
已經在倉庫之外的一處集裝箱後蹲守了好一會時間的莫羅和柯特，就在剛纔，驀然感受到了從倉庫內迸發出來的一下氣息波動。
那種氣場波動，正是巴澤爾動用能力一口氣控制上百人時，所製造出來的動靜。
莫羅和柯特對視了一眼，皆是做好了應對未知情況的準備。
嘭！
突然，倉庫大門被用力撞開。
一羣手握槍械的人如同喪屍般，以一種相對違和的姿態從倉庫內蜂擁而出。
看到這一幕的瞬間，莫羅毫不猶豫的調動念氣，朝天空拋射出一顆熒綠色飛星，另一隻手甩去一瓶裝着蚊子的玻璃罐。
飛星於空中定格，而玻璃瓶破碎，飛出一羣蚊子。
旋即，停滯於空中的飛星大量分裂，如同雨點般落下，穿射在從倉庫裡衝出來的這羣人身上。
噗嗤、噗嗤——
大量血花迸濺。
頃刻之間，地上就多出了五十多具屍體。
儘管這羣人的身上都被一層輕薄念氣包裹，但飛星經過二倍增強之後，即便分散了威力，也足以摧毀掉他們。
“我們應該被發現了。”
莫羅一眼看向隨着人羣倒地之後，那隔空回縮進倉庫之內的諸多血絲。
意識到被巴澤爾發現的同時，也自然而然產生了一個疑惑。
“柯特，注意情況。”
只是莫羅暫時壓下疑惑，先是提醒了一下柯特，旋即又一次在手中凝聚念氣。
不管巴澤爾是怎麼在「突然之間」發現他們的，他要做的就是果斷削掉巴澤爾能夠控制的每一分力量。
夜色遮掩之下。
有一雙眼睛正朝倉庫靠去，那是巴澤爾的弟弟。
但在巴澤爾弟弟之上的更高角度，還有另一雙眼睛。
“有賞金獵人對巴澤爾兄弟出手了嗎？”
那雙眼睛的主人，身穿一套黑白相間，有着強烈奶牛風格的衣服，尤其是帽子，上面裝着兩根小小的牛角。
這個人，
卻是獵人十二地支的丑牛米哉斯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