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聽到這個消息,先是心裡沉了一下,隨後就問解藥的事情。安逸辰一聽她又提解藥,眉頭一緊,不過還是告訴她,他會在她平安抵達美國的時候派人把解藥送給沐雲帆。
聽到這個話以後秦歌就不再說話了。一直到上飛機,起飛,再到降落,秦歌都是一個木頭人一樣,任憑着安逸辰吩咐。他說怎樣。她就怎樣,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生機的木偶。
長時間的飛行旅程讓本身就已經憔悴不堪的秦歌臉色越發難看,被帶到目的地的時候還沒進門,身子就一斜倒在了地上。
“小歌。”安逸辰喊了一聲。焦急的扶住她。秦歌張開眼睛,眸光中卻是一片涼意。
“你一定是累壞了。我抱你進去。”安逸辰輕聲道,秦歌閉上了眼睛,由着他去。
安逸辰把她抱進去之後安置在豪華的真皮沙發上,然後就開始打電話叫醫生。掛了電話之後,他又親自給秦歌倒了一杯熱水。
“先喝點水。休息一下。一會醫生就來了。”他將水杯端到秦歌的脣邊。
秦歌就着杯沿輕抿了一口。
“你感覺怎麼樣了?”安逸辰詢問道。秦歌卻不想說話。
安逸辰見她這樣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一直隱忍的火氣又竄了上來。他故意將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杯子裡濺出的水灑的茶几上到處都是。
不過,他的火氣也沒有完全發出來,放了杯子之後那些火氣又被他壓了下去。
“好吧,我想你一定是累壞了,所以不想說話。我也不勉強你。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們給你收拾的房間怎麼樣。”
這間別墅是他的私人處所,包括安家的人在內。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屬於他。這裡依山傍水,風景如畫而且極其隱秘。早在決定要把秦歌安置到這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吩咐人佈置秦歌的房間了。現在他要親自去看看,這些人做的如何。
安逸辰站了起來,走向二樓,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他也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累。只要一想到從今天起,這裡就是他和秦歌的家,秦歌就只屬於他一個人,他心裡的陰霾就都消散了。
二樓巡視了一圈,安逸辰的脣邊掠出了一抹笑意。他手底下人辦事的效率和質量還是可以的。房間的佈局是他喜歡的樣子。尤其是那張kingsize的牀,鋪着女孩子都會喜歡的桃紅色牀品,一看到這張牀,就會勾出他某種潛在的慾望……
他走到那張牀跟前,伸手摸了摸柔軟絲滑的被面。這種感覺,就像摸着秦歌綢緞似的肌膚一樣……
安逸辰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可是,他還不能太急着去釋放這種慾望。本質上他並不喜歡在這方面強求女人。那樣品不出味道來,他願意再等一段時間。如果秦歌還是不……那就怪不得他了。
腦中沸騰着這些念頭,他也沒有在這房間停留多久,站了一會就下了樓。
剛走到秦歌身邊,就有人提着藥箱從外面進來了。
“嗨,逸辰,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回來。”來的人是一個標準的美國人,卻操着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樣子有些滑稽。
秦歌還是沒有動,連姿勢都沒變,只是靠在沙發上,懶懶的擡起眼眸看了看這個美國醫生。
“steven,幫我看看她。她身體不好。”安逸辰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對醫生到。
steven挑挑眉,點了點頭:“ok”
接下來他就拿出一些檢查設備,對秦歌進行了一番常規檢查。秦歌像一個布娃娃一樣由着他擺弄。
過了一會,檢查完畢,他還是用那一口蹩腳的中國話告訴安逸辰:“沒什麼大問題,身體很虛弱。我可以給她開點維生素,你呢,最好多讓她吃點東西。”
安逸辰點點頭:“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steven神色有些擰巴,抱怨道:“用你們中國的話這叫過河拆橋,逸辰你讓我太傷心了。”
安逸辰笑笑,沒說話。他跟這個steven看着像朋友,說白了還是上下級的關係,他不用多再乎steven到底怎麼想的。
steven自己當然也有這個自知之明,打趣了一句之後就自覺地離開了。
安逸辰叫來站在一旁等待命令的傭人,吩咐了幾句,之後就對秦歌說:“小歌,樓上房間已經佈置好了。你先上樓休息一下。我讓他們煮點吃的給你。你放心,她們都是我之前就從申城特地找來的人。做的飯菜一定適合你的口味。在這裡你不會感覺到多麼拘束的。”
他頗有些討好的道。秦歌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站了起來,歪歪扭扭的走向樓梯口。
“我扶你上去。”安逸辰趕緊扶住她。秦歌也沒有拒絕,在他的攙扶下上到了二樓。
二樓的房間,並不像她之前被關的那個地方都是清一色的黑白。這裡的裝飾有很多種顏色,都是暖色調,豪華的像一間公主住的城堡。
可是,再美麗有什麼用?人不對,什麼都不會對的。
進了房間,秦歌就輕輕的掙開了安逸辰的胳膊,說了自上飛機以來的第一句話:“我想睡覺,麻煩你出去。”縱吐陣才。
安逸辰楞了一下,眼底又急速的閃過一陣陰霾。不過,考慮到秦歌身體的現狀,他還是忍住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答了一聲好。
等到那門關上,秦歌才歪歪倒倒的走向那張桃紅色的牀。
這顏色真是豔麗的有些低俗,秦歌的脣邊掠出一抹冷笑,安逸辰,他口口聲聲說愛喜歡她,說愛她,可是連她的喜好都弄不清楚。這樣的男人,真是虛僞至極。
此時此刻,她已經不想再去評價安逸辰這個人。因爲不值得。他已經不值得她爲他多浪費半點心力了。
秦歌發誓,從今天起,她將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安逸辰就算一輩子把她關在這裡,都不會得到她的心。
她的心,只屬於沐雲帆。
淚,滑了下來,毫無預警卻痛徹心扉。愛情往往都是這樣,非要等到不能挽回的時候才明白那個人在自己心裡有多重要,對自己意味着什麼。可是,明白過來,又已經無可挽回了。
她倒在那張顏色豔麗的牀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安逸辰從秦歌房間出來之後,就一直坐在客廳。等了一會,傑克進來了。他是早安逸辰一步回來的。安逸辰剛下飛機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到這裡來見他。
“傑克,有件事,我需要你去辦一下。”
安逸辰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冷漠的像是一座冰雕發出來的聲音。
傑克微微低頭:“是的,主人。”
“把‘蝕骨’的解藥全部毀掉。一個分子都不要留。”
他冷酷的吩咐道。傑克愣了一下:“真的全部毀掉?那可是您花費了極大的心血和代價得到的。”
心血,代價?安逸辰冷冷的笑了笑。傑克說的沒錯,別的不說,光是試藥階段,就搭了好幾條人命在裡面,這樣的代價不可謂不重。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他現在想要的不是‘蝕骨’而是秦歌那個女人。想要永遠的留住那個女人的心就必須殺掉沐雲帆,只要沐雲帆死了,秦歌纔會徹底的死心塌地跟着他。沐雲帆一天不死,那女人的心一天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這個念頭在安逸辰的腦中頑固的生存着。強大到已經讓他不顧一切的地步。
沐雲帆的勢力有多大,他清楚,也也知道一旦邁出了這一步,後面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說不定到最後自己的父兄都不會放過他。
但是他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秦歌,如果再不能讓他得到這個女人,他會瘋掉的。他當然不能瘋,所以,沐雲帆必須死。
傑克顯然並不能體會安逸辰心裡這股執拗的念頭,所以他又冒冒失失的問了一句:“沐雲帆如果死了,您怎麼跟秦小姐交代?”
他本來是好心完全是爲了安逸辰着想的。哪知道安逸辰聽了這話之後,突然狠狠的瞪着他,隨手就抄起桌上剛纔放下的那個杯子衝他砸了過去。
“閉嘴。這點小事還要問我?你不會想辦法拍點沐雲帆出席活動的視屏來騙騙她?這麼笨,真不知道我養着你幹什麼?下次再問這種弱智的問題,我看你可以直接去死了。”
別人說去死,那是開玩笑。可傑克知道,安逸辰嘴裡蹦出來的死字,那絕對是真的。所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打了個冷噤,連聲道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安逸辰煩躁的看了他一眼,揮手道:“滾吧。笨蛋。”
傑克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這裡。出門的時候剛巧碰上steven派來送藥的人。那人把幾個藥瓶交給安逸辰之後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安逸辰捏着藥瓶看了看,站起來,走向二樓。
推開房門,那張大牀上,秦歌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
他輕聲走到秦歌跟前,低頭看着她白瓷娃娃一般的臉。突然,他俯身,低下頭,吻向了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