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盡人事，聽天命
長實大廈，香江著名地標之一。
左邊是匯豐的鎖龍聚寶盆，右邊是中銀的三尖兩刃刀，長實就像塊四方盾矗立在中間，通體採用防彈玻璃，就像鏡子把兩邊的刀光劍影全部反彈回去。
在三點到來之際，長實大廈門口聚滿了人，個個西裝革履，精英打扮，引得路過的遊客駐足觀看。
“小超人，怎麼會來長實，媒體不是說跟他老豆鬧翻了？”
“媒體的話也能信？父子哪有隔夜仇，何況這個兒子還這麼爭氣。”
“這對父子看着不像和好的樣子，還在擺着臭臉，他們好像是在等人。”
“臥槽，李哲鉅也來了，父子三人都在等人？誰有這麼大排面？”
見到附近的吃瓜羣衆越來越多，李哲凱冷着問道：“你是故意的？”
媒體說的不假，他們父子確實因爲理念不合已經鬧翻，很久沒有交談。
這次要不是陸良不知情，把見面的地址放在長實大廈，他絕對不會過來。
李超人淡然一笑：“跟陸良合作難道不是一件值得宣傳的事嗎？”
“你就不怕他不高興？”李哲凱質問。
“他巴不得。”李超人神秘一笑。
“爲什麼？”
李哲凱眉頭緊鎖，在他印象中，陸良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
特別是他們現在合作還沒確定，卻大肆宣揚，似乎有種逼宮的嫌疑。
“我以前好像有教過你，如果遇到不懂的事，想要跟人請教該怎麼做？”
李超人嘴角帶笑，老神在在。
父子確實沒有隔夜仇，只要跟他低個頭，服個軟，他也就原諒了。
李哲凱瞄了一眼：“反正他們都是你長實的人，這裡又是長實的地盤，跟我無關。”
他如果是容易低頭認錯的人，那麼當初也不會脫離長實，自創盈科。
“你呀，這脾氣簡直跟我一模一樣。”
李超人嘆了口氣：“陸良爲什麼會把見面的地址約在長實？你以爲他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圖，但我知道，他跟我們合作或者來香江這件事，他是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
李哲凱蹙眉，想起華爾街的傳聞，試探性問：“越出名，越安全？”
“或許吧，但我感覺還有其他原因。”
“什麼原因？”
“那就不知道了。”
李超人手背敲打着後腰，年紀大，久站腰痠，突然看向路口：“來了。”
三輛黑色車從路口拐進，前面是邁巴赫，後面也是，中間夾着一輛勞斯勞斯。
“跟聰明人合作，總是特別舒心。”
隔着很遠，陸良看到李家父子及高管們站在門口，他嘴角上揚，車輛停穩後立即開門上前。
“李老先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您久等了。”陸良態度恭敬，躬身行禮，雙手握着李超人。
28年出生，九十歲高齡，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補品，精氣神非常好，就像六七十歲，估計就算再活十年也問題不大。
但腰椎肩頸的老化卻是不可避免，佝僂着腰，身高看起來也就一米五幾。
“閒着也是閒着，索性就下來走走，也沒等多久。”
李超人笑容慈祥，握着陸良的手，轉而介紹起身旁的人，長實董事會主席兼執行董事李哲鉅。
他說道：“哲鉅，你跟陸生都是年輕人，以後要多交流，我年紀大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以後長實還是要靠你。”
此言一出，幾人都面露古怪。
因爲站在李超人的角度，李哲鉅跟陸良是年輕人不假，但實際兩人相差21歲。
站在其他人角度，李超人九十歲了，到現在才承認自己年紀大了，想退休。
要知道跟他同齡，並還活在人世的，基本也沒幾個了。
“李老先生，您啊就是太謙虛了。”陸良笑着恭維，由衷的感到敬佩。
九十歲高齡，還活躍在商界，沒有退居幕後，全球範圍都找不出第二個。
“我們還是進屋聊吧，別影響其他人正常進出。”李哲凱看向不遠處，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同時觀察着陸良的表情。
“李老先生，二位，客隨主便，你們先請。”陸良臉上笑容依舊。
“陸生，請。”
李超人給了小兒子一個眼神，李哲凱沉默不語，姜確實是老的辣。 陸良並不在乎大張旗鼓，不出意外正如李超人猜測的那樣，他巴不得。
隨着李家父子三人，及陸良走進長實大廈。
陸良抵達香江，並拜訪長實的消息，迅速傳遍香江的街頭巷尾，並向大陸，及世界擴散。
“陸良，怎麼跑到香江去了？”
“約見李氏父子三人，意欲何爲？”
“難不成接下來他們有大動作？”
三個問題，
困擾着無數得知消息商界人士。
東大的財富榜一有毒，國美老黃進去了，萬達老王差點破產。
就算沒出事的娃哈哈，及比亞迪，也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名聲所累。
只有李超人，過去蟬聯十八年，至今屹立不倒，說是商界最長的河也不爲過。
陸良，三年前橫空出世，兩年前名聲鵲起，一年前名聲大噪，成爲85後首富，東大財富榜第十一名，說是最耀眼的星，也不爲過。
兩人過往好像也沒什麼交集，突如其來的會面，讓外界忍不住紛紛揣測緣由。
有人說，是長實集團在英國被割得嗷嗷叫，想回來了，所以父子三人門口恭迎陸良。
也有人說，長實集團打算進一步拋售香江資產，陸良有錢，又想在香江置辦一些資產，於是雙方就一拍即可。
說什麼的都有，越說越離譜。
與此同時，紐約時間，凌晨三點。
小摩抓住利好落地，倫敦金回調的行情，一舉平掉九百多億美元倉位。
威爾森已經超過48小時沒有閤眼，縱使平倉過程很順利，但Q3報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就算可以拖到最後公佈期限，但10月30日之前也必須對外披露。
今天是7月9日，所以留給他的時間，滿打滿算只剩下113天。
他們在倫敦金投入923億美元，最後平掉倉位結餘682億。
總虧損241億美元。
離岸人民幣市場雖然有賺，但他們投入少，賺的也少。
兩個市場加起來，還虧239億美元。
威爾森需要在9月30日之前，把虧損降低至100億美元以內。
這麼一來綜合全年，來年的財報就不會太難看，雖然是負增長，但勉強也能交差。
或者在10月30日之前，拿出一個讓股東們能滿意的企劃，讓他們相信，現在的虧損只是短期。
就在這個時候，威爾森看到陸良去往香江，面見李家父子的新聞消息。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喚來新助理：“幫我預訂去往香江的機票。”
希望他的計劃能夠奏效，也希望陸良不要那麼狠心，能念着他們有過一段情。
威爾森忘不掉，道格和拉爾被帶走時的眼神，也不敢深想，他們會面臨何種處境。
他只知道，如果不在Q3報前，交出一份讓傑米滿意的答卷，下一個遭殃的人就是他。
另外一邊，香江長實大廈。
爲了拉進跟陸良的關係，雙方洽談的場所，李超人選擇他在頂層的辦公室。
“我們長實大廈高283米，比匯豐的179米高，但又比中銀的367米低，巧妙地避開了刀尖炮口。”
他也是潮汕人，交談聊天少不了沖泡工夫茶，看到陸良對匯豐的炮口，及中銀的刀尖，似乎感興趣的樣子。
於是講起了當年的風水大戰。
李哲凱笑着接過話茬：“我記得有一年是因爲颱風，匯豐的炮口不小心吹向渣打，渣打立刻發律師函要求匯豐把炮轉回去。”
李超人忍俊不禁，顯然也想起了這樁趣聞，感慨道：“一命二運三風水，我們香江人都很信這個。”
迷信並不是單純的迷信，因爲他們相信事在人爲，也做盡了人事，所以纔會選擇去相信玄學。
“盡人事，聽天命。”陸良若有所思。
花個幾百萬，幾千萬看風水，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但卻是一種心理慰藉。
因爲已經做盡人事，甚至開始相信虛無縹緲的玄學。
如果還是失敗，那也沒辦法。
就像那句話，命裡無時莫強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