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你忍一忍,馬上就到醫院了。”
江寒語氣鎮定,車子的速度明顯比剛纔快了不少。
我躺在馮依依的腿上,腹部的疼痛越發激烈,甚至開始有些犯惡心。
這是我從未遇見的狀況,心下不由得一陣慌亂,害怕自己得了什麼很嚴重的病。
只聽見哧的一聲,江寒的車子猛然停下。
“陳瀟,到醫院了,你能走嗎?”
馮依依輕聲喚着我的名字,我疼得意識已經有些渙散,只覺身體一輕,被江寒從車上抱了起來。
“醫生!醫生!”
江寒抱着我邊跑邊喊,醫院的醫生還算給力,立刻推了一張牀,示意江寒將我放在上面。
“病人怎麼了?有什麼症狀。”
“她有急性腸胃炎,今天沒吃早餐,午飯過後開始出現的疼痛。”
我聽見馮依依跟在醫生的身後,向他介紹着我的狀況。
“先做個B超,確定一下是不是急性腸胃炎引起的腹痛。”
醫生絲毫不見慌亂,有條不紊的吩咐着一旁的護士,爲我安排各項檢查。
“初步判斷是急性闌尾炎,需要做手術,家屬在嗎?”
聽見要做手術,馮依依一下慌了神。
“很嚴重嗎?做手術就會好嗎!?”
她的語氣已經帶了哭腔,蹲在牀邊緊緊的握着我的手。
“急性闌尾炎是很常見的疾病,手術切除就可痊癒,放心。”
不待醫生回答,一旁的江寒對馮依依說道。
“家屬不在,我們是她的朋友,可以代簽,或者,讓她自己籤也行。”
誰知,醫生一再要求,必須有家屬簽字,才能進行手術。
無奈,江寒只好去療養院把我媽接了過來。
“瀟瀟,別怕,一會兒就好啊。”
許是知道闌尾炎並不是什麼嚴重的疾病,媽媽倒是沒有過多的傷心,只是拉着我的手安慰着。
我看着媽媽虛弱的笑笑,很快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麻醉師將麻藥緩緩打入我的體內,漸漸的,我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病房的白熾燈散發着清冷的光。
我的嘴裡發苦,喉嚨也乾澀難耐。
“陳瀟,你醒了!”
是馮依依,她看着我,語氣充滿喜悅。
想必她一直守在病房裡,等着我甦醒。
“我想喝水。”
腹部隱隱有些痛,我的嗓子因乾澀,微微沙啞。
“好,你等等,我去給你打熱水。”
不一會兒,馮依依返回,手裡拎着一瓶水,還有一個保溫桶。
“你纔剛做完手術,醫生說只能吃清淡的流食,江寒給你買的小米粥,你先墊墊肚子。”
馮依依邊說,邊打開保溫桶,一陣米香縈繞在鼻尖,別說,還真的餓了。
“他人呢?”
我並未看見江寒的身影,輕聲詢問道。
馮依依將病牀搖起,端着小米粥,小勺小勺的餵我。
“好像是公司臨時有事,急急忙忙的趕過去了。”
“我讓阿姨也先回療養院了,她說明天再過來陪你。”
我的食慾並不怎麼好,吃了幾口便興致缺缺。
“依依,你也先回去吧,醫院的牀太硬,你休息不好的。”
我手中捧着一杯熱水,小口的輕抿着。
“我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
馮依依將保溫桶收好,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杵着下巴看我。
“我睡覺就好啦。”
我不甚在意的笑着說道:“再說,醫院有值班的護士,真有什麼事,我按牀鈴就是了。”
馮依依思索片刻,“這樣吧,你先睡會兒,我先回家洗個澡。”
她起身,接過我手中的水杯放到牀頭的櫃子上,復將病牀放平。
安頓好一切,馮依依便先離開了。
我一時了無睡意,盯着醫院的天花板發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好似有人在擰動門把手。
我以爲是馮依依,迅速的閉上眼睛假寐,打算嚇唬她一下。
來人的腳步很輕,我隱約的問道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
這人絕對不是馮依依!倒像是一個男人。
我的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冷意,誰會在這個時間點來醫院,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病牀微微下陷,幾不可聞的,我聽見來人輕嘆一聲,隨後輕輕的撫上我的臉頰。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隨後聽見林赫鬆帶着笑意的聲音。
“我知道你醒着。”
既然已經被識破,也沒什麼好裝的,我毫不客氣的將林赫鬆的手從我的臉上拿開,冷眼看着他。
“林總,您可真有閒情逸致,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逛醫院。”
“沒你厲害,吃頓飯把自己吃進醫院。”
我特麼!還不是因爲你。
想到下午時,他根本不信我說的話,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惱意,一刻也不想再看見他。
“林總,我要休息了,您請回吧。”
誰知林赫鬆絲毫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幫我掖了一下被角,柔聲道:“嗯,你睡吧,我守着你。”
別,我可消受不起!
“您還是離我遠點兒,我怕你的未婚妻殺我滅口。”
林赫鬆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惡毒,我算是深深的怕了。
聞言,他的眸光暗了暗,變得越發深邃。
“陳瀟,我想知道,我有了未婚妻,你的心裡,有沒有一絲難過?”
林赫鬆聲音低啞,問得我一時愣住。
我爲什麼要難過!
他想和誰在一起,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沒有。”
我看着林赫鬆,冷聲道。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神逐漸恢復一貫的冷漠。
“陳小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起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真的是莫名其妙,大半夜的跑來醫院,就爲了問我在不在他有未婚妻?
許是身體還有些虛弱,我躺在病牀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發現馮依依趴在病牀邊上。
不由得心下一暖,扯過被子的邊角,搭在她的身上。
“嗯?你醒了。”
馮依依的睡眠實在太淺,我只輕輕碰了她一下,她便猛的坐起身子。
“不是讓你別過來了嗎?趴了一夜,很辛苦吧。”
“沒有,我在家睡了一覺纔過來的。”
馮依依不甚在意的說道,她的下眼瞼,明顯一片青黑,顯然就是沒休息好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