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看着自己的雙手,半天沒反應過來。從今早開始,確切的說應該是從昨晚遇上括顏開始,面對親眼所見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逐步有了適應力。剛纔見到早上就是用牙咬也撕不爛的羊皮手稿,這會在眼前像蒸發似的消失了,我在一陣發呆過後,也就開始有了抵抗力。
我翻動着空空的雙手,自言自語道:“明天是不是還會有一份羊皮手稿出現呢?是不是看完以後,也會自動消失呢?……可是,這份手稿是怎麼出現在我的桌子上的呢?……”我不得不單手撐着因疑問太多而顯得過重的腦袋,兩眼骨碌碌亂轉,怎樣想都想不出答案。
“咕咕……”答案沒想出來,可是我的肚子卻發出了嚴重的抗議,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我猛然一驚:“哎呀,都過午飯時間了?食堂裡只怕沒飯吃了……”我站起來就往外走,既然警局的食堂裡沒吃的了,就只能去外面吃了。
當我再度走出負一樓,來到地面上時,我看着空中的豔陽有些微微發傻。這是我今天第二次在白天走出這棟大樓,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冰冰涼涼,想必顏色也一定不好看,難怪括顏說應該多曬曬太陽。
我揚起頭,閉上眼,讓陽光能夠全方位的曬曬我這張三年不見太陽的臉。
就在這時,一個男聲打擾了我的這種短暫的陽光浴:“於法醫!”
我將頭調整到正常角度,睜開眼見到了拓拔燁樑。這纔想起,拓拔燁樑上午說過要帶舒雲的閨蜜程好來看舒雲的最後一眼。可是,我左看右看也沒有在視線範圍內找到程好的身影。
“你沒帶程好過來?”我問道。
“我找不到程好,她的也無法打通,就只能來這裡等她。見到你在,就過來打個招呼。”拓拔燁樑說道。
“哦。”我友好的笑了笑:“那你就慢慢等吧,我出去會。”
“好的。”
就在我準備邁動雙腳時,一輛閃着警燈的警車從警局外駛來,停在了我們的前面。
下車的是江國豪,他打開後座,從車上帶下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在陽光的照耀下,女孩雙手手腕處閃動着金屬的光澤,一副亮閃閃的手銬正銬住了她的雙手。
“程好,你,你……”拓拔燁樑一眼就認出了被銬的女孩,他滿臉的震驚,眼裡寫滿了不相信,但是那雙明晃晃的手銬卻在提醒着他即成的事實。
猛然見到拓拔燁樑,程好緊咬下脣,目光虛閃,難爲情的低下了頭,被銬的雙手不停的左手遮右手,右手遮左手的相互遮擋。
“告訴我,真的是你殺了小云嗎?”拓拔燁樑不死心的問道。
程好低頭看着地面,斗大的淚水一滴接一滴的掉落地面。
程好這樣的表情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拓拔燁樑難以置信的看着程好,大聲問道:“爲什麼?你們那麼要好,你爲什麼要殺她?”即使舒雲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一落千丈,可那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還是他曾經深愛過的人。
程好緩緩擡起頭,用帶淚的雙眼注視着拓拔燁樑,突然,臉上泛起了一陣得意的笑容:“殺了她我不後悔,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聲音冷酷之極。
拓拔燁樑頓時愣在了原地,程好的笑容在他眼前擴大,不斷擴大,漸漸變得猙獰起來。他忽然發現,不論是舒雲也好,程好也罷,他都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們。
“我帶程好去審訊室了。”不再耽誤一分一秒的江國豪押着程好進入了大樓。
我默默走過拓拔燁樑的身邊,此刻的我不知道該怎樣勸解,只能離開,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
“於法醫!”拓拔燁樑輕聲叫着經過他身邊的我。
“嗯?”我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
“今晚有空嗎?”此刻的拓拔燁樑一臉的寂寥:“我心裡難受,想找個人說說話。”
我看着拓拔燁樑眼裡那深深的渴望,理解的點點頭:“今天……我可以陪陪你。”想起自己下班後也沒什麼事,便做了個順水人情。
“謝謝!”有了我的承諾,拓拔燁樑的臉上這纔有了一絲慰藉。
我明白拓拔燁樑今天找上我的原因。一方面,我是這起案件的法醫,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所以,他不需要再做過多的解釋。另一方面,我對他以及他的家族和公司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即便是他酒後說了幾句真心話,身爲法醫的我在紀律下,也不能隨便說出去。
這時,一隻小腦袋從拓拔燁樑的身體裡探出來,友好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