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翡翠叼在臺子上的一堆料子，鴻華依次摸了摸，最後選了狐狸毛邊作爲大衣的裝飾。
這些狐狸毛自然是從張寧雨家狐狸身上弄來的。她家現在的狐狸是越養越多，只有一部分送到了花店那邊，剩下的都留在她的養殖場裡。好在她現在養殖場大幅擴張了規模，她自己也喜歡這些毛茸茸的遠親，非常樂意地養着一羣狐狸。
雖然不能用狐狸養殖場的方式創收，但這些狐狸其實也能夠自給自足——它們畢竟有修爲，掉落的毛髮收集起來，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作爲對當初送她內丹的謝禮，張寧雨這些年來，逢年過節都會送來不少禮物，其中也包含許多跟修煉相關的物品。
這些狐狸毛都是她從修爲高的狐狸身上精心挑選的，堆滿了能有幾大袋子，鴻華都給了翡翠，讓它用來做製衣的材料。
——
這世界上就是說什麼來什麼。商定好大衣製作的細節之後，鴻華剛回到果園的住宅，就收到了一條信息，一看發件人，居然是開花店的那隻赤狐。
這狐狸也早早用上了手機，號碼是張寧雨幫忙辦的。所以，她倒是不奇怪對方能用手機聯絡她，只不過，對於對方會聯絡她這件事，她還是有點好奇的。
雖然她和這隻赤狐已經和解，但畢竟第一次見面時劍拔弩張，現在一般也並不來往，怎麼突然找上她了？
帶着這份困惑，她點開信息一看，頓時明白了原因。
信息的內容很簡單，總結一下就是：有學生覺得它店裡的狐狸太聰明瞭，懷疑它們是妖怪，老是跑過來探查情況。雖然赤狐自信不會被發現，但總是這樣也有些麻煩，於是詢問一下鴻華有沒有什麼辦法。
“關於妖怪的猜測啊……”
她也明白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之前鳳族公開現身，相關的話題非常火熱。而一個話題討論起來之後肯定會有所延伸，討論者們很快就不再侷限於鳳族，開始討論起各種傳說生物和妖怪來。
雖然早些時候，網絡上也有很多和妖怪能夠扯上關係的傳聞，但這些傳聞大多令人半信半疑，無法一錘定音。鳳族的出現則是一記重磅炸彈，相當於直接向着世人宣佈了一點——神獸妖怪等生物是真實存在的。
即使修煉的事宜已經完全公開，但光看公開的煉氣期功法，主要還是會讓人往武俠方面聯想。即使成功修煉了，人們也不能肯定妖怪的存在。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實打實的證據，自然是各方人士都激動起來，試圖尋找生活中真實存在的妖怪身影。
而狐狸可以說是與“妖”之一字聯繫相當緊密的動物了，一提到動物成精，狐妖絕對是大部分人第一個想到的對象。而赤狐那家店裡的狐狸又太過於聰明瞭，更是加重了人們的這種聯想。
最爲關鍵的是，花店裡的狐狸是真的成精了啊！
於是，面對成羣結隊、接連不斷來探查情況的學生，赤狐也煩了，跑來詢問鴻華有沒有什麼建議。
它一直以長輩自居，所以碰到這種棘手的問題也不願意去問張寧雨，不想在她那邊失了長輩的風範，所以發消息發到了和它關係一般的鴻華手上。
鴻華看着短信，陷入思索。
她猜到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但她主要擔心的是自家寵物店被顧客刨根問底，沒想到倒是赤狐這邊先遇上了。
想了下，她直接給出了個餿主意：“你找個道士過來，當着學生的面驅驅邪，沒準他們就不盯着你了？”
赤狐：……
它傻的嗎？專門給自己找不愉快。而且，萬一來的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呢？它自己修爲夠，但畢竟只是陰靈，容易有破綻。小狐狸們就更不用說了，修爲低，碰到懂行的修行者，如果沒有它的幻術遮掩，很容易暴露。
也多虧了當初官方公佈功法的時候只公佈了修煉的部分，感知氣息等應用技巧沒有公佈，要不然，這幾年它即使藏得好，也可能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
鴻華見它不滿這個建議，也不繼續逗它，提了正經的建議：“開玩笑的。這樣吧，你去買幾本高等數學、量子力學之類的書擺在店裡，自己沒事翻一下。順便，你還可以買一些狐狸養殖技術，訓犬手冊之類的書，當着學生的面翻一翻。同時，你也多讓小狐狸配合你，做一些訓練示範，注意讓它們表現得笨一些，應該能夠矇混過去。”
赤狐聽得疑惑。這些年，它也有好好了解現代社會，鴻華提的這些書是什麼它大概也是知道的，但……這什麼意思呢？
後兩本書聽名字它倒是能夠理解，就是要讓顧客覺得這狐狸的聰明是訓練出來的，並且讓小狐狸多犯犯錯，以此表明它們訓練之前並不聰明，從而撇清它們跟妖族的關係。
這個它懂，但是……
赤狐：“爲什麼是訓犬手冊！？你把我店裡的狐狸當狗嗎？！”
鴻華：“哦，因爲我覺得不會有訓狐手冊，而且你們狐狸確實是犬科的啊。”
赤狐：……
沒法反駁，赤狐只好沉默了一會，轉而詢問道：“那，前兩本書買了有什麼用？”
鴻華想了想，回覆道：“用來降低神秘感吧。”
赤狐：？？？
鴻華又接了一句：“不侷限於那兩本書，理工科的基礎教材都可以，多買幾本放着。對了，你也換一換衣服，打扮得青春一點，現代一點。然後讓你店裡的狐狸裝裝傻賣賣萌，最好表現一下它們貪吃的一面，應該能夠混過去了。”
然而，這句話可能戳中了赤狐，致使它瞬間反駁道：“亂說什麼！我家小輩一點都不貪吃！別胡說！”
鴻華：“……哦。”
瞎說。她上次回學校路過那花店，看到裡面的小狐狸都快胖成球了，也就這赤狐嘴上還堅持它們不胖了。大概就是所謂的，長輩覺得你還沒吃飽系列？
看着鴻華冷漠的回覆，赤狐再想想人家也是來過它店裡的，也反駁不下去了，簡單地應了一聲之後，結束了這番對話。
收起手機之後，鴻華陷入了沉思。
感覺這是一出好戲啊，要不要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