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山大慈寺,乃是千年古剎。
自信禪師帶着小孫意回到大慈寺之後,如對孫家老兩口說的,要傳德武藝,不吃齋、不念佛、只讓在旁聽聽佛文經、講講善與惡、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從小灌輸佛法,長大了要有慈悲心莫有害人意。
三個月大的娃娃說佛唸經自然是不會,由自信禪師帶着,講經說佛就讓其在旁便待着,可這小孫意是天生好動活潑,那肯呆得住,這佛門之中自信禪師可並是普通的大和尚,乃是大慈寺的主持方丈!
樹大好乘涼,也就是這個理,有方丈親自帶回的人寺院裡人人都疼,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全都寵着。
也就這樣,一晃一年又三月過去,小孫意快到兩歲,在大慈寺裡不吃齋不念佛,自信方丈也慣着,雖是調皮搗蛋可也是聰慧至極,但凡所教皆是牢記在心,一歲就能熟背寺規,兩歲譜寫佛文經卷,十二部《大藏經》信手捏來,經、律、論是爛熟於胸。
小孫意獨天獨厚的悟性,有人羨慕自然就會嫉妒,寺裡有個小沙彌,叫開心,但他可不開心,自打小孫意到了大慈寺他就不怎麼開心了,寺裡和尚多,學僧小沙彌也多,在這些學僧裡就屬這位開字輩的小沙彌最聰慧,但是和小孫意相比卻如同寒鴉比鳳凰,繁星比皓月。
某一日,講文殿裡,所有的小沙彌齊座,大禪師自信和尚高坐上方,爲所有小沙彌‘開悟’。
“你們都拿着葫蘆了嗎?”自信禪師望向衆多小沙彌說,下方所有人都揚起手裡的葫蘆,表示都拿到了。
“在你們的面前都有一個葫蘆,一桶水,幾把粗鹽,你們現在將葫蘆裝滿水,將所有鹽塊融化,只要將這些鹽塊融化你們也就開悟了。”
自信禪師說話,下面的小和尚全都照做,可是剛把葫蘆裡裝滿水,所有人就都開始犯迷糊,那開心小沙彌抓破了腦袋也沒能將幾把粗鹽融化,不解的,代表大家的意思問自信禪師。
“方丈師叔,這葫蘆太小,鹽塊太多,放不進去啊。”
“哈哈哈,可有人將這些粗鹽融化的啊。”自信禪師輕輕笑道,話音落,就瞧小孫意站起身來說,“自信大和尚你瞧。”
說聲間,就瞧小孫意拿起裝滿水的葫蘆,倒掉一些,然後將幾把粗鹽放入葫蘆中,一邊放一邊搖晃,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所有粗鹽全部放入葫蘆裡化成了鹽水。
衆人都疑,自信禪師問道:“這是爲何啊。”
“修行如彈琴,琴絃太緊易斷,弦鬆無音,中正平和纔是修行之道。”小孫意說完雙手合十朝自信禪師施禮,接着坐回原處。
“阿彌陀佛,哈哈哈,說的好,一天到晚用功,不留心一些平常事,就如這裝滿水的葫蘆,搖不動、攪不動、如何化鹽。”自信禪師話來,頓時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就此之後所有人對小孫意不得不服,小小年紀就能明白這中庸之道。
小孫意三歲。
正式開始十年爲限的剃髮修行。
拜自信禪師爲師,因是大慈寺方丈主持座下弟子,乃是最小的小師叔!
悟字輩,法號悟禪。
有詩爲憑。
青禾孫家號鐵娃,乃是九轉神鑌鐵。銅皮鐵骨妖難傷,自有本性殺意強。佛門高僧來點化,福泉山中大慈寺。曾是陳玄開壇地,因緣際會有因果。本是大聖如意棒,師徒情緣一線牽。前因後果入空門,成爲禪師關門弟。法號悟禪孫悟禪,聽佛聞經去魔怔。只留本性如意心,學佛練藝還成真。藝滿十年下山來,只爲歷劫渡世人。
小悟禪在大慈寺聽佛聞經,六歲之前皆在抄寫經文,拓印佛經造就無上功德,這抄經託文,爲的是磨鍊孫悟禪的心性和耐心,這佛經中包含各種人世之中的大道理,悟得其中真理也就修得向善之心,渡世之道!
一晃六年,小孫意、小悟禪也成了少年,五官端正,眉宇間屯着股堂堂正氣,身子骨結實不少,個子也高,翩翩玉樹少年郎。
這一日,自信禪師在講法殿談及《妙法蓮華經》,孫悟禪聽得正興,忽然拍手稱快,頓時打斷自信禪師解講經文,禪師輕悠悠問小孫意道:“悟禪,你爲何發笑。”
“師父。”孫悟禪合十作揖朝上一拜說,“弟子聽師父講到妙處,福至心靈開了竅,故而控制不住歡喜,這才笑出聲來。”
“出家人,因要心如鏡、明如水,悲喜不表於外,你還是修行不足。”自信禪師說話間一擡手道:“悟禪啊,你上得前來!”
說這般,孫悟禪狐疑間走到師父自信禪師身旁,就瞧自信禪師從旁取了敲打木魚的犍錘。
咚咚咚,在小悟禪的頭上敲了三下,一拂袖背過身去,孫悟禪捂着頭,瞧着師父轉身過去伸出三個手指頭後揚長而去,小悟禪吃疼間一手捂頭,一手伸出三個手指道:“什麼意思?打三下又比劃三個手指?”
就在孫悟禪沉思間,周圍的佛門弟子是敢怒不敢言,一個個氣呼呼,不敢太過聲張只能在心裡罵罵,誰讓這位孫悟禪輩分高呢,不敢怪罪孫悟禪打斷方丈談論經文,一個個都走了。
這時後,一旁的開心小和尚走到孫悟禪的身旁,小悟禪正在沉思剛纔師父的一番舉動,低着頭就瞧三個手指頭伸來說,“瞧着了吧小師叔,方丈師祖的意思是,下次你再搗亂就再給你三下。”
“去去去。”小悟禪連忙揮手,看着開心小和尚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說,“就你這腦袋也就這樣了。”
說話間,比劃着剛纔自信禪師剛纔的動作,喃喃自語間朝殿外去了,“什麼意思呢?打我三下,雙手甩袖,背過身又一甩袖,還伸出三個手指頭。”
走到門口,就小悟禪一拍腦門說,“我知道了!這是讓我關閉正門,三更天給師父留個後門,他要到我屋裡來,哈哈哈瞧我這聰明勁兒,誰能想到呢,哈哈···”
小悟禪笑着走。
夜半三更,老禪師躺在自己禪房裡假寐,翻來覆去躺不住,起身瞧了夜色喃呢道:“怎麼還不來呢?”這邊起身檢查後門,咯吱咯吱撥弄了一下說,“沒鎖着啊,難道這悟禪沒有理解爲師的用意?”
另一邊,小悟禪也坐着自己房間裡,瞧了自己房屋只有正門,可沒有後門,後窗戶倒是有一個,將其打開撐好,點點頭心說,“師父他老人家還真不容易,傳個技藝還要翻窗戶。”
結果四更天,兩個都沒等到來人。迷迷糊糊轉眼就天了亮,佛門早課,自信禪師熬着一雙熊貓眼,佈滿着血絲在殿門前撞見一臉納悶同樣血絲布滿雙眼帶着黑眼圈的小悟禪。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什麼意思?什麼爲師說話不算數?”這話讓自信禪師也納悶,小悟禪比劃三根手指說,“您老昨天打我三下,又甩雙袖,背過身又甩單袖,伸出三根手指。”
“是啊,有這麼回事。”自信禪師說着,小悟禪道:“您不是讓我關閉正門,三更天后給你留後門,我房裡沒後門就給您老留了個後窗戶,您老怎麼不來。”
老禪師一聽,“敢情你是讓爲師去你房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