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鎮衙廳後,書房當中。
許文墨拍了拍桌上的錦盒和書薦道:“文通兄不妨看看。”劉文通眯着眼簾緩緩打開面前的錦盒蓋子,瞧着盒中一對上品的玉鐲,就瞧許文墨道:“這是我那二夫人的一點心意,送與尊夫人的。”
“···”許文墨也是一臉的無奈,想他堂堂的陽河知縣,兄長乃是當朝的副相,官途平穩可謂是一路直通上庭,但是也是需要大量的錢財來上下疏通,又趕上自己那二夫人的弟弟也就是身旁的這位甘大虎想找些掙錢的營生,兩人一合計,甘大虎便招集了一羣潑皮無賴沿途設關卡收取過路費。在陽河縣一帶可以說是強取豪奪,又有官家背景故而是無人敢惹就更別提報官了,但凡告狀的沒一個好下場。
那日恰好孫意路過,教訓了甘老虎一行人,妙施小術讓甘大虎自個兒跑進縣衙牢房裡去,這邊出來,先是驚出一冷汗,靜下心來一想,就將這事告知自己姐夫也就是陽河知縣許文墨知曉,這許文墨一聽,此事可大可小但卻不能不妨,有人膽敢出來管閒事自然要查清楚,暗地裡差人詢問,這就一路問道了天門鎮,原本兩處相隔就不遠,這許文墨得知那日打人的就是天門鎮的都頭孫意,故而帶着東西這才深夜造訪劉知縣。
甘大虎添油加醋將事情一說,劉文通一聽心說不可能啊,說道:“哎,文墨兄,這孫意孫都頭在我們天門鎮的評風一直都屬良好啊,可不曾有你這位···小舅子說言,有欺男霸女之嫌。”許文墨聽後伸手道:“哎,文通兄可不要被表面所騙,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雖說此事我等不曾見過,但有一事卻有人證物證!”
“哦,何事?還請文墨兄明言。”
“文通兄可知,這前些時候,水淹天門的事發起因何故啊?”許文墨話落間,劉文通微微搖頭道:“此事我早已派人查訪,只是暫時未有結果。”說話間看向許文墨道:“難道文墨兄知曉其中內幕?”
“我來時候,恰好遇上水淹天門鎮的一位當事人,據此人說,引來妖怪作亂的正是文通兄手下的都頭孫意。”
聽此話劉文通一振,說,“此事事關重大,文墨兄可不要亂說啊。”許文墨微微一笑,說了聲進來。就瞧着咯吱一聲,門開半扇,從外走進一人來,此人是人高馬大,若是孫意等人在此定能一樣認出,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逃走的金刀鬼蔣中幹!
這蔣中幹那日逃走,並沒有遠遁而是躲在附近一處破廟裡歇腳,準備着養好傷勢前往地養山請師父林道人出山,療傷期間正巧碰上趕夜路而來的許文墨,本準備殺人劫貨弄些盤纏,待靠近時候偶然聽到這兄弟二人談話,立馬蔣中幹就改變注意。
走進來的蔣中幹抱拳拱手後,將事情其意大致說了一下,其中自然隱去許多,話落之後道:“還請劉大人明察,小的所言句句屬實,水淹天門鎮的妖怪正是來找孫都頭尋仇來的,若是劉大人不信,可將孫都頭招來一問便知!”
劉文通聽後是點了點頭,心道:“原來是這樣。”接着對幾人道:“當下夜深,不便連夜詢問,待明日本官招來孫意詢問清楚再做定奪!”話落後,許文墨道:“如此最好。”
這邊說完,許文墨等人這就離開,待人走後,屏風後的趙師爺走出來,看着桌上的錦盒和書薦道:“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也是沒想到孫意無端端招惹上了這許文墨了。”
“哪是無端端招惹上的。天門鎮引妖攪亂暫且不說,是孫都頭斷了這許文墨的財路,我可是聽說陽河縣附近大小過路,行船過河都要收起費用,而且還不少。”劉文通坐到書案前,將那錦盒打開看着盒中玉鐲價值不菲,又瞧書薦,裡面是封舉薦信,那舉薦信上落款蓋着當朝副相許文武的私印!
一聽此話趙有金點了點頭,心道:“看來孫意要有難了。”接過舉薦書看了看說,“不知大人如何想?”劉文通眯縫着他那一雙小眼珠子道:“損個都頭換棵大樹,這樣的生意,師爺你覺得如何?”
“穩賺不賠的買賣。”
······
四更末,天邊剛剛泛起一道白芒。
衙門還沒開門,就瞧見有個身影從門裡悄咪咪的走了出來,左顧右盼後立馬鑽入小巷朝西南街的方向去了。
孫意這些日子累的夠嗆,迷迷糊糊地有聽見有人敲門,起牀穿上鞋襪披了件大氅開門道:“誰啊。”剛一開門,門外敲門的人一閃身就鑽到屋子裡,孫意一瞧,來人正是衙門班頭秦快道:“秦大哥,今天不是該你當值嗎?”就瞧着秦快臉色低沉,拉着孫意道:“孫老弟,趕緊收拾東西快走!”
“快走?你要我去哪裡?是老爺吩咐了差事了嗎?”孫意一臉的疑惑,就瞧秦快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道:“哎喲,先收拾東西,我送你出城再說!”
“什麼叫送我出城?”孫意這才清醒過來,瞧着着急的不行的秦快道:“秦大哥你這是叫我跑路不成!”秦快道:“大事不好了,我這是偷偷來的,若被人看見怕是要遭事!”
“哎,秦大哥,你來,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說。”說着話孫意給秦快倒上一杯水,秦快那有心思喝啊,孫意道:“秦大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言,你我相識也不是一兩天了,可知我脾性,若是我孫意犯了事,當是我一人承擔,若是讓我跑,可是萬萬不能的。”
“哎!”
秦快嘆息一聲,搖着頭,將事情始末說了個清楚,秦快本是今日在衙門當差值班,深夜有人造訪劉文通,雖然那許文墨戴着斗笠,可秦快眼尖啊,他可認識許文墨,周邊縣鎮衙門捕快班頭都是有來往,因前年公差見過陽河知縣,本該不曾知曉的,卻想着既然兩鎮知縣相會,定是有事就在門外聽令,卻不料聽見這骯髒卑劣的勾當,這待許文墨走後,急忙走出衙門前來給孫意報知!
孫意知曉了前因後果,臉色平常至極,慢悠悠倒上一杯茶,秦快瞧了道:“哎喲,我說孫老弟,這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坐在這裡喝茶,趕緊收拾東西快走吧!”
“哈哈,走?秦大哥,我家就住在青禾村離此地不過十來裡地,家中老父老母如何能走,再說了,我孫意自任這天門鎮都頭一職,乃是行得正坐的直,爲何要走!”孫意搖了搖頭道:“多謝秦大哥告知小弟,不然到時候老爺問起話來,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好了,秦大哥。”孫意安撫着秦快道:“既然咱們老爺要定我的罪,那就得有真憑實據才行,秦大哥無需擔心,你先回衙門,待天明等老爺傳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