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車一路疾駛來到靈山下, 盤山公路蜿蜒而上,山道兩旁山林密佈,綠樹成片。
“走吧!”
林曉北覺得自己來到異地, 已完全沒有了生存能力, 只好本能地隨着路遙。
“朝山上走一段, 大概會有些野味, 咱們去後山, 在望峰亭,再轉道去前面。”路遙牽起她的手。
“後山的路很險吧?我記得靈山是斷層山。”林曉北將棒球帽戴在頭上,一身輕便的運動服, 活潑俏麗。
“所以咱們在望峰亭轉道,前面那段路還好, 再朝上, 你爬起來就會吃力。”
林曉北, 點了點頭,表示收到。
兩人的登山之路就此開始, 林曉北旅遊時就喜歡看景,一朵路邊的小花就能看上兩分鐘,而路遙喜歡登山衝鋒的快感,奔着目標一往無前的勁頭。
後山怪石林立,橫臥鋪斜, 並無章法, 樹木也長的肆意張揚, 時有斜枝伸出橫在路旁。林曉北本想此路必然人跡罕至, 沒想到頭戴牛仔帽, 身着登山服的大有人在。她看看這些人,身背登山包, 手拿登山杖,這絕對是專業的戶外登山人員。
“路遙,你怎麼爬的這麼快呀?”林曉北氣喘吁吁的看着一身輕鬆的路遙。
路遙蹲下身子,“你上來?”
“算了,才走了這點路就讓你背,下面的路還怎麼走。”林曉北也有些不好意思。
路遙駕着林曉北,望峰亭就在前方,他爲了鼓勵曉北,便說起逸聞趣事,“相傳這望峰亭爲宋朝所建。本是一富商修來給登山人歇腳之處,後山下有一位赤腳大夫,他經常免費爲病人看診,每次上山採藥,他妻子都在這座亭子等他歸來。”
林曉北感興趣的看着他,“後來呢?”她直覺認爲這一定是個愛情故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等你爬上去。”
林曉北看着他調皮的表情,頗爲無語,她打算耍賴,“不行,我走不動了,我要你揹我。”
“不是不用背的嘛?”路遙好笑的看着她。
林曉北傲嬌的一昂頭,“沒聽過,女人的特權之一,就是不講理!”
路遙蹲下身來,背起傲嬌的某位,“女人還有那些特權呀?不然你給我講講!”
“不講道理,女士優先,男人不可以打女人,愛美……”林曉北說着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悶頭埋在路遙背上呵呵笑。
路遙也有些無奈,“好些女人老喜歡在男人面前有優越感,命令男人做這做那,真是……”他及時收口,背上還趴着位特權女士呢,說話可得悠着點。
林曉北哈哈大笑,她經常也會很困惑,那些女人似乎特喜歡用折騰男人,來顯示自己擁有這個男人的愛,也可能這樣的女的本身有些瑪麗蘇,但是不可否認,一般女人心裡鄙視的同時,也會暗暗羨慕。”其實女人就像貓,喜歡男人寵。”
“怎麼讓你一說,男人就得像老牛,埋頭苦幹還不能吭聲,才能贏得女人芳心。”路遙哼哧哼哧的爬山,自己負的這也太重了。
“哪有,你快放我下來吧!”林曉北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路遙額角的汗。
路遙本來有些緩慢的腳步,突然充滿力量,他顛了顛背上的林曉北一鼓作氣,衝到望峰亭。
林曉北有些咋舌,原來和男人講道理是沒用的,果然男人就如同百鍊鋼,女人還需做繞指柔呀。她坐在亭子裡給路遙,擦汗遞水。
望峰亭早已有人,一個男人也正在給他身旁的女人講望峰亭的故事。
林曉北望着路遙促狹一笑,她側頭輕聲對他說,“我們聽完故事再走吧!”
路遙和她咬耳朵,“聽他講什麼呀,還是聽我講吧。”
“這不是給你省口水嘛,勤儉節約。”林曉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樣吧,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就留着吧,不用你分解了。
路遙無奈的看着林曉北一臉得意的樣子,真是寧得罪君子,也莫得罪小女人。
在望峰亭歇過腳,路遙便帶着林曉北去了一家餐館。林曉北覺得自己也曾是走南闖北的女漢子,但沒想這靈山上還有這樣一處所在,着實令她驚歎。
幽靜的院落,融融的夜色,一襲黑紗襲在屋頂,大塊大塊的木質材料,用在房屋,門口立着一塊石碑,釋園。
“這裡的靈州燴麪,靈山特色羊,做的都是一絕,我們去嚐嚐。”路遙興致頗高的牽着林曉北的手。
林曉北抿嘴一笑,感覺他嘴巴不是特別大,不想好吃的人呀,”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有美食地方?”
路遙摸了摸她的頭髮,“我哪裡關注這些東西,都是從邱少遠那裡得來的。和你做的事情,我都希望盡善盡美,給你留下好的回憶。”
林曉北看着他執着的眼神,內心一陣感動,原來心真的可以揉成一灘水。她想起匡匡的那段話:我這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每一個女子的一生,難免會有這樣一個夢,可我們都知他不會來。我們小心翼翼守護的心裡的小執着,對人事物的偏執,只有自己小心呵護,從不曾期盼,被別人細心相待,可這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他雖然還未走進你的內心。但看他如此不得其法想與你在精神上共鳴,但看他細細呵護與你有關的一切,你才知,人生也許不是你所想象的樣子,那人也許不是你所想象的樣子。你被誰傷,你又曾傷了誰,未等年老,便有人來上門收賬,他要你的一生,他要別人不曾得到的內心,他要你的內心那一塊自己的自留地,
“走吧!”路遙牽起她的手,轉身進入餐廳。
餐廳侍者看到黑卡,立刻將他們引了進去,“去包間還是大廳?”
林曉北轉身一看,窗外一片水簾,外面幾個隨意的桌椅,在天地間自有一片悠遊之感。牆角的長春藤爬了一整片,濃綠的葉子,窸窸窣窣的擺動,遠處對着山景,於視野開闊,自成格局。
“就在這邊吧。”路遙看着曉北留戀看着了窗外幾眼,便選在此處。
“靈山黑山羊,自千年前便極有名氣,當時因山上野獸出沒,山羊極善奔跑,肉質緊密,且山上有一處甘泉,所以肉香裡總帶着一股的清甜味。”路遙涮着餐桌前的茶具,笑着開口。
“只聽過西北山羊肉質緊密,還沒聽說靈州山羊如此神奇呢。”
“這世間還有許許多多神奇的東西等着我們去發掘、去探索,你所有想去的地方,我們都一起去。”
林曉北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紅透的臉蛋,“原來沒發現你這麼煽情呀,怎麼現在這樣?”
路遙被林曉北含嗔帶笑的眼神,膩的心頭微動,戀愛時,她的一顰一笑,皆是你眼中最美的風景。
靈山之上有座千年古剎,靈山婆婆在此駐守千年,求福求子,姻緣富貴,無所不應。每天蜂擁而來的遊客,都會來此處拜會。林曉北和路遙拜過之後,便慢慢朝山下走。
“前面一處道觀也是極富盛名,我們一起過去看看。”路遙將林曉北帶到近前。
林曉北擡頭,紫清觀,道觀兩旁一溜,東西西北,各路風神。一進道觀,一尊八丈高的香爐擺在正殿前方五米左右。一個鬚髮花白,身着青色道袍的道長立在殿外。
路遙與道長寒暄之後便進入殿中,他這次帶着母親的使命,要在道觀爲父親求一個平安符。
林曉北對着道長微微一笑,她好奇的左右張望,說起來好笑,她這人老愛給人相面,但自己受了二十多年的科學教育,對這些鬼鬼神神的事情又不太感興趣。
她看着道長仙風道骨的樣子,覺得很是神奇,丹藥不都是有毒的嗎,道長這一幅面色紅潤的樣子,一點不像重金屬中毒的樣子呀?“道長,今年貴庚?”
清風道長好笑的看着這個小丫頭,“貧道今年七十有二。”
林曉北驚了一下,保養的真是不錯,一看自己還一位五十多歲呢,看來不用爲生計奔波,每天在道觀搞搞修煉,做做法事,其實也算是很好的小日子呀!
“姑娘,姻緣已來,爲何還有些猶豫不決?”清風微笑的看着她,一雙飽經世情的眼睛,含着洞悉一切的瞭然。
林曉北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知道的?自己一直以爲別人都看不出來。不過女孩子猶豫不定也實屬正常,他猜出來也沒什麼的。
清風看到她的神情,微微一笑:“你等的人已在眼前。”
林曉北驚訝的瞪大雙眼,這是藏在自己內心最深刻的秘密,他怎麼知道的?他看了看正在殿內與道士溝通的路遙。“道長,此話何意?”
“你耳朵後的胎記,是上一世他留下的。”清風瞅了一眼殿內的青年,慢慢的說。
林曉北覺得自己多年的三觀,此刻突然被顛覆,她學習相術自然聽過胎記的傳說,據說當一個人臨終時,愛人流下的一滴淚若是落在身上,就會化爲一塊胎記。來生,憑藉這個信物來尋找另一半,再續未了前緣。女孩子心中總有些浪漫的想法,她一直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前世和別人有約,但不知那人在哪裡?
“你們幾世的緣分,修一世攢一世,實屬難得。”清風說着贈給林曉北一串珠子,“這是一串普通的珠子,不過我帶了這麼多年,也有幾分靈性,避個災招點福還是不錯的。”
林曉北覺得奇怪,自己這是做了一回有緣人嗎?“道長,莫非前世我們也認得?”
“哈哈……那倒沒有,我瞅你面善,與你結個善緣。”清風爽朗的將珠子遞給林曉北。
“那謝謝大師了!”林曉北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