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樑漁跟樑大海從警局出來已經很晚了,他們看着外面空蕩蕩的街道,彷彿一切都與自己沒關係。

樑大海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腦中閃現着白天的情景,他那一刻的戾氣還有恨意在高臨砍向那人的時候彷彿定了格,他要的尊嚴,他要的報仇在那人倒在血泊裡的時候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了,他不知道高臨爲什麼要幫他。

他擡頭看向女兒,樑漁像失了魂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等他還是在幹嗎?樑大海起身後,樑漁又機械的向前走着,樑大海擡手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樑漁一個人坐在拖拉機兜裡,她恍惚覺得從來都是一個人,一個人聽着拖拉機突突的轟鳴聲,一人看着明黃的路燈閃過,一個人行走在這漫天的星光下,那個人不曾出現過!那是誰在她耳邊說你勇敢,你堅強,你很美好!是自己幻聽了吧,他一定不曾出現過!

樑漁不知道日子是怎麼過的,好像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彷彿那個人不曾出現,她每天喂喂小白,做做家務,像個機械一樣無法思考。

樑大海想安慰她,卻不知怎麼開口,說沒事顯得太蒼白,想擁抱也伸不出手,在這件事上他更是無能爲力,他不知道爲什麼高臨在他要拿刀的時候搶先拿了過去,他只知道高臨在幫他,樑大海看向樑漁,如果高臨是爲了女兒才幫他,短短的兩個月,高臨居然做到了如此,讓他更不明白!

高臨被移送到了A城,受理這件事的警察是林彥名,林彥名跟高臨是老朋友了,從高臨第一次打架鬥毆被抓,就是林彥名受理的,這麼多年過去,林彥名也升了職,就如此刻他一身警服端坐在高臨對面。

林彥名給了高臨一支菸,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他抽完。

“好久不見!”高臨開口,屋裡還升騰着剛纔的煙霧。

“有半年吧。”林彥名頓了頓,“最近過得怎麼樣?”

高臨攤了攤手,示意林彥名他現在的處境。

林彥名也不廢話,其實他很欣賞高臨,只是立場不同罷了,以前高臨大架小架經常進局子,後來這些事他很少出手,都是手下在做,只是偶爾弟兄們出了事,他會被叫來問話,走個過場,但他從來不出賣兄弟,更不出賣他背後的大哥,林彥名多次敲打,他也不會吐一個字,明知道他身後人是誰,警察也拿不出證據,直到兩個月前一個小混子爲了保住自己供出了高臨,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高臨已沒了蹤跡。

林彥名也不再廢話,直接進了正題:“爲什麼去寧城?”

“要債,順便躲你們。”高臨的直接讓林彥名有點意外,旁邊的警察看了看高臨又看了看林隊,他也沒想到這人這麼幹脆,後又低頭在本子上記錄着。

“錢要到了嗎?”這句有點題外話。

“沒有。”高臨眼神移到了戴着手銬的手上,一貫的冷漠。

“那你爲什麼殺張子祥?”林彥名眼神犀利。

“誰?”

“被你砍了三刀的人。”

“哦,他,呵呵,沒殺,只是砍了三刀,看他不順眼!”高臨似笑非笑的盯着林彥名。

林彥名知道他,他問這話本也是想試試高臨砍張子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也就不再隱瞞:“張子祥確實沒死,躺在醫院,你爲什麼砍他,總能說說吧!”

“看他不爽,就是這麼簡單。”高臨好像又恢復了以前的痞氣,讓人分不出哪個是他。

林彥名知道高臨的性格,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什麼,也不追問便轉了話題:“那貸款呢?”

“貸款你想知道什麼?”林彥名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因爲這個問題在高臨每次來警局他都閉口不答或者含糊過去,不論數額高低從不透露一絲線索,又因爲他們這邊確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以致於高臨現在還逍遙在法外,可是這次不同,高臨他好像願意交待,林彥名坐直了身子。

“經你手的貸款金額有多少?賬目在哪裡?你身後的人是誰?”林彥名盯着高臨,他知道高臨的性格,他不是那種隨意開玩笑的人,他既然開了口就一定會說出點什麼,便趁熱打鐵直接問出了最重要的幾點。

高臨輕笑:“後一個問題從我這兒拿不到答案的。”他說的輕巧,林彥名卻知道他沒有開玩笑,“賬目單也可以給你,至於前一個吶,我想想…好像有一千多萬吧,具體數字忘了!”高臨脣角微揚,就那麼看着林彥名,他確實沒有撒謊,時間久了具體數目他真不記得。

林彥名亦看着他,眸子裡帶着深究,他不認爲高臨是在敷衍他,他更像是坦白從寬,但忽然間林彥名更想知道的不是這些。

“你在寧城發生了什麼事?”林彥名畢竟也是十多年的老警察,他很敏銳,且很篤定,高臨已經入了那行十年之久,想必他老闆待他也不薄,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會輕易離開他老闆的,他今天居然這麼輕輕鬆鬆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一定是在寧城發生了什麼!

高臨斂了神色,把身子往後靠了靠,顯然他拒絕回答。

“高臨,說出來,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林彥名久居此位,積了一身的正氣。

“你幫不了我,說出來你也不過只是聽個故事罷了!”高臨維持着剛纔的姿勢,他看着這刺眼的燈光像是要衝破這狹小的空間一般,又被這厚牆攔腰截斷。

審訊室裡頓時安靜了起來。

林彥名跟另一個警察對視了一眼示意他先出去。

高臨聽到關門聲,視線放在了林彥名身上也不說話,他知道林彥名有事情問他。

林彥名走過來關了攝像頭,又回身跨坐在桌角上。

“你知不知道張子祥那邊要告你故意殺人罪,如果殺人未遂的罪名成立加上高利貸,你這後半輩子都得在裡面了。”林彥名邊說邊觀察着高臨的神色。

高臨的手指微動了動,隨之又苦笑了下,林彥名說的沒錯,可是他不敢保證自己在監獄漫長的歲月裡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不敢保證,所以他連離別的那句等我都不敢說出口,他不能賭,高臨再次沉默。

“高臨,既然你已經說出了高利貸的數目,說明你是想改過自新的,你對生活還是有希望的,我只是想幫你!”林彥名站直了身子。

“你還記得六年前嗎?我喝了酒在巷子裡被堵,是你帶着手下路過的時候救了我,這件事我記了很久。”林彥名回憶着。

“嗯,如果知道是你,我不會幫的。”高臨神色淡淡,像是敘述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高臨苦笑:“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跟別人口中說的不一樣。”

林彥名頓了頓,神色認真:“我是真的想幫你。”

高臨沉默,直視着前方。

他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也只能這麼多,他不會背叛大哥,但同樣他忽然想活得乾淨一點,他必須得爲自己之前的種種負起責任,那是他推脫不掉的,只爲了自己。

等了一會兒,見高臨還是不願說出來,林彥名轉身回到了座位:“如果你不想說,我會親自去寧城一趟,更何況高臨你不是隨便動刀的人,僅僅是因爲看他不順眼!”

高臨這才直視着林彥名,他小看了林彥名,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瞭解自己。

林彥名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們是對手,也認識了快十年。”

林彥名合上了面前的記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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