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秦飛三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八屏門外的正上方。
“果然開啓了護門大陣,這令皇駒膽子還真是小啊。”秦飛嘖嘖道。
崔命官有些無奈道:“我們這一路來,引起的動靜可不小,恐怕整個萬水城都知道我們要來八屏門算賬了。這麼大陣仗,他能不開嗎?”
三人這一臨空而立,下方那八屏門的衆人頓時驚的四處亂跑,慌不擇路。
整個八屏門,被一個半橢圓型的蛋殼護着,每個蛋殼的基陣處,都有着一枚六芒星在不停的閃耀着。
從八屏門內,騰空飛起一羣人,在蛋殼內,和秦飛三人遙遙對望着。
人羣當中,正是令皇駒,他高聲道:“秦飛,你來這裡幹什麼,莫非要趕盡殺絕?我勸你做人還是留一線的好。今日你退去,我會承你這個人情。”
秦飛哈哈笑道:“你剛剛糾集了兩大傳承世家去我那裡,怎麼不留一線?”
令皇駒臉色一陣難看,他堂堂一個武皇級強者的人情多值錢?別人求都求不來,這秦飛竟然一點面子都不賣給他。不由得哼哼唧唧道:“看來你是油鹽不進了,也好,我看你今日如何破開我這護門陣法!”
令皇駒身旁,一個年輕人也站出來,朗聲道:“秦先生,我聽說你能以武王之軀,和武皇一戰。但我八屏門這護門大陣,即便十個武皇來了,都無濟於事。我八屏門也並非蠻不講理的地方,秦先生想要怎麼樣,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我願以子侄輩相待。”
“哦?八屏門總算還有一個會說話的人。你是誰?”秦飛道。
那年輕人道:“我叫令天風,是父親大人新立的八屏門少主,以後還請秦少多多照拂。”
秦飛微微一想,頓時明瞭:“原先那個令少主,被廢了麼?嗯,那等廢物該廢就廢,現在這個還算會說句人話,令皇駒,看來你能讓八屏門成爲萬水城第一宗派,也有幾分刷子啊。不過今日,你這護門大陣我是破定了。”
令皇駒聽了前面幾句話,雖然憋屈,但也總算是輕鬆一些,結果聽到最後一句,不禁大怒:“好好好,我看你怎麼破,你要真能破了這祖輩傳下來的大陣,我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這護門大陣已經傳了十數代,凝聚了八屏門數輩高手的心血,一代代人的加固,曾經的一次大戰,十名武皇聯手都未曾破開。讓令皇駒自信十足。
“那就看好了。”
秦飛笑眯眯的對狄鴻基道:“不知你師祖教你的斷水刀,你練到第幾重了?”
狄鴻基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道:“回師伯,我資質愚鈍,至今才學會第四重變化。”
崔命官和令皇駒等人不知秦飛爲何突然換了話題,但深知秦飛這人鬼點子很多,招數層出不窮,也是側着耳朵,細細聽着,看這秦飛到底要如何。
秦飛微微一點頭:“第四重……也算是把基礎打好了。現在聽着。我教你斷水刀的真正意境,待會你要用這刀法,破開下面陣法。”
狄鴻基滿臉興奮的點了點頭,略一猶豫道:“師伯,我師祖曾說不能妄進,讓我多多打基礎才行……”
言下之意,竟然有些抗拒秦飛教導他新的功法。
秦飛一陣無語,低聲呢喃道:“你那師祖懂個屁,就他那斷水刀都是我一手交出來的。”
當即,秦飛把眼一瞪:“還聽不聽師伯話了?”
狄鴻基是個尊師重道的人,一向最爲看重師門輩分,當然不敢逆了秦飛的意思。慌忙小雞吃米一般的猛點了一陣頭,道:“師伯但有吩咐,萬死不辭。”
“嗯,現在跟着我說的做,放心,你的刀法基礎已經打好,你師祖沒繼續教你,多半是他忘了,他門下弟子千千萬,忘記你也是很有可能的。”
狄鴻基跟着秦飛所說的口訣,從腹部一抽,一柄本命大刀被抽了出來,循着特定的口訣規律,就在這半空中演化開來。
在外人看來,這狄鴻基舞着一柄大刀,慢悠悠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似乎還不成章法,只是拿刀隨意的劈砍。但誰都不敢小瞧這個武皇,知道這一定是一種厲害的刀法。
許多人想暗中窺視學習,但觀摩了一陣,無奈發現這刀法若是沒有口訣配合,只是最爲簡單的舞刀,誰都能做,但誰都做不好。
半空中,秦飛就這麼教導狄鴻基刀法。下方的八屏門衆人卻是過的極爲艱難。不僅隨時要提醒吊膽。而且一直支撐着這八屏門護門大陣,也很是消耗元鑽。即便沒有承受傷害,每秒鐘正常的損耗都要幾千枚,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秦飛消耗他們個幾天,那他們光是維持這陣法運轉,都吃不消啊。
“父親,不如我們將大陣縮小,只防住八屏門的核心區域。”新一任的令少主出謀劃策道。
“不行,這麼做,無異於拋棄了八屏門的衆多底層基層人物,即便秦飛不把我們八屏門攻下來,這些基層人物也和我們離心離德,得不償失.還是再堅持一段時間再說。”令皇駒雖然拒絕了新令少主的提議,但心中還是一陣欣慰。看來立這個二兒子爲新任少主,還是立對了。起碼比只會惹禍的大兒子可要好太多了。
這時,秦飛的聲音徐徐傳來,狄鴻基似乎有所動作了。
“記住了嗎,抽刀斷水水更流,意境在心,刀法其次,身隨心動,心隨意動,無需刻意。”
秦飛的聲音彷彿在天際一般,朦朦朧朧間傳遞到狄鴻基的腦海中。
“嗯,就是這樣,去吧。”秦飛看着狄鴻基的狀態,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小狄的悟性,也還是可以的。如果太差,肯定也不會被七師弟收入門下。
“鏘!”
狄鴻基邁步而出,走到橢圓形蛋殼陣法之上,臨空而立,輕輕拔刀出鞘,動作似緩而快,也不見什麼動作,快若閃電般的一擊後,那柄大刀已經再次收回到體內。
“嗯?怎麼回事,剛剛那狄鴻基攻擊了嗎?”
八屏門的衆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剛剛連眼睛一眨的時間都沒,這狄鴻基似乎也沒發出什麼驚天地的攻擊啊。甚至連能量調動都沒有,就這麼結束了。
許多人暗暗鬆了口氣,心中大笑起來。看來半空中那個武皇一定是失敗了。也是,動作那個簡陋的刀法,能是什麼神奇刀法呢?再怎麼厲害,也破不了他們這陣法纔對,是他們之前有些太過於緊張了。
人羣中,只有崔命官和令皇駒的神色緊張,眉頭一直皺着。他兩在剛剛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什麼,但又有些抓不準。
“嘣!”
護門大陣忽然傳來一陣震盪,彷彿蛋殼被開的聲音,震盪在每個人的心頭。
只見一條裂縫在蛋殼陣上出現,很快,這裂縫越擴越大,眨眼間,被狄鴻基攻擊的那一處,密佈了密密麻麻如蜘蛛網般的裂縫。
“師伯,我,我成功了?斷水刀第五重?”狄鴻基也如一個小孩般開心,斷水刀第四重到第五重,他自己領悟了五十年,竟然抵不過今日秦飛的幾句教導。
“嗯,區區第五重而已,跟着我,我能一直教到你第十八重變化。”秦飛淡然笑道。
旁邊崔命官和下方令皇駒心中一震。這刀法,只是第五重就這麼厲害,竟然還有第十八重。我的天,這刀法莫非是什麼絕世功法?也只有大陸上最爲頂尖的大門派,才能開發出這種絕世神功吧?
狄鴻基朝着秦飛跪拜下去,秦飛神色一動,連忙虛空托起狄鴻基,將一道聲音以極細的線條傳入狄鴻基耳中:“不要行師門大禮,我還不想暴露天門的身份。”
狄鴻基腦子動的也很快,連忙轉而鞠了一躬:“謝師伯栽培之恩。小狄銘記在心。”
“嗯。”秦飛不以爲意。
隨着裂縫的擴大,一個磨盤大小的空缺顯露出來。整個大陣也忽明忽暗,彷彿隨時都可能消散掉一樣。
這可把八屏門的衆人嚇慘了,一個個臉色慘白,心神頹喪,只等着敵人來收割性命了。
小狄則是心中大爽,嘿嘿直笑。這門斷水刀功法,講究順勢而爲,剛剛那一擊,他直接擊打在陣法線條邊緣,正是最薄弱的地方,相當於對着陣法最缺陷的地方致命一擊,才造成了一擊而破的效果。
崔命官也上前來恭賀道:“恭喜狄鴻基老兄練成神功。”
狄鴻基只顧嘿嘿傻樂。
“令皇駒,還不快把腦袋割下來,給小狄當球踢?”秦飛嘲諷道。
令皇駒臉色鐵青,心神劇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處缺口,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破開?當日十個武皇轟了三天三夜,大陣都紋絲不動,今天怎麼連一刀都承受不了,這怎麼回事啊!”
“如果不遵照約定,我們可要進去了。”
令皇駒心神大震,連忙收斂心神。要是讓那三個如狼似虎的傢伙進來,他這八屏門基業,恐怕要一夜消散了。那他可怎麼和八屏門的列祖列尊交代?
“父親,你不能去。”令少主連忙攔了攔。對方三個人,而且還有那個剛剛一刀破開陣法的變態武皇,令皇駒一個人上去,哪裡是對方的對手?
令皇駒心中苦澀,但毫無辦法。誰讓自己當初豬油蒙了心,非要想得到那個真符傳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