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爐除病之法,是以人爲丹,放入丹爐中,配上多種藥材,共同煉製。
講究將藥力在丹爐中融入到人體之內,達到除病的效果。
這種辦法,一個不注意,可就容易把人活活煉死在裡面,需要施展者極高的掌控能力。
秦老四的毒藥集中在雙腿上,倒也只需要把雙腿伸入到丹爐中即可。不用冒着全部生命危險。
屋內,秦飛時刻關注着丹爐的火候,注意力升至巔峰,眼睛眨也不眨。時不時發佈下一條條指令。
徐帆忙的像個陀螺一樣,認認真真的貫徹着秦飛的每一句話。雖然累的腿都快跑斷了。眼中卻是濃濃的興奮之色。
屋外。
秦老爺子和三名最爲忠心的部下,一齊等候着。
這三名部下,都是和秦四有過生死之交的戰友,聽聞秦四在今天治病,紛紛冒着被四家新貴監視的危險,來到這裡。
“老將軍,四哥的病,這次請的是哪位大師?”一名黑鬚長髯的問道。
之前的無數次治療,早讓這些戰友們寒透了心。對這些大師們的治療,着實沒有什麼把握。
“這次請的……”秦老爺子尷尬一笑。
這次哪裡是什麼請來的大師,如果說出秦飛的名字來,怕這些人都要衝進去救人了。
“不管哪位大師,這每次治病沒個五六個時辰怎麼可能治好?哥幾個先坐下來等吧。”另一個戰友道。
“吱呀。”
正當這時,屋門推開,一道人影從裡面走來出來。
“這麼快?”衆人一陣啞然,還從未有如此快的,這才進去沒一會吧?
衆人齊齊聚睛看去。
“原來是徐帆大師。”衆戰友一看是徐帆,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徐帆向來有着煉藥天才的稱號,最近更是突破到了二階大師級。秦老爺子請他來,果然是夠分量。
一種戰友紛紛恭敬的朝着徐帆行禮。
“嗯。”徐帆淡淡的迴應。面對這些人,徐帆的態度很是高傲。
轉而,徐帆對着屋內客客氣氣道:“秦少。”
徐帆這一態度,讓一衆人大吃一驚:“裡面還有更高級別的大師?莫非是接天門,旭日宗,不落派下來的煉藥大師?也姓秦的大師,沒聽說過啊!”
齊刷刷的,衆人的目光盯向屋門的方向。只見一翩翩少年從裡走了出來。只是這面容,有些熟悉。
這不就是……
那個傳聞中不學無術的秦大公子麼?
這些戰友常待在軍中,還沒聽到關於秦飛最新的坊間傳聞。
秦飛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那個階段。
“秦飛?秦少,大師?”一衆人都懵了,摸不着頭腦的看向秦老爺子。
“四叔,出來走動一下吧。”秦飛朝屋內一喊。
屋內,秦四略有些蹣跚,卻是一步一個腳印的扶牆走了出來。
“四哥!你的腿……好了?”
一衆戰友眼睛一亮,紛紛朝着秦四跑上去。圍在他身旁。一個癱了數年的人,竟然就這麼好了。
“你們別過去,讓他自己走走,多習慣,再來兩次治療,就能痊癒。”秦飛淡淡道。
“四哥,你這腿,當真是小公子治好的?”這羣人還有些難以置信。
“嗯。多虧了他。”秦四由衷的感激一句,目光灼灼的看向旁邊的秦老爺子。
兩人對視一眼,不用交流,卻已經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秦家,當真要崛起了!
“小公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一衆戰友用怪異的眼神盯着秦飛,仔仔細細的看着,想看看秦飛是不是忽然變成了三頭六臂。
“好了,給我立正!”秦四朝着秦老爺子那邊微微一點頭,對着這幾個最爲心腹的戰友道:“我現在下軍令。第一,我康復的消息保密。第二,秦家班子,再次啓動,不過要在暗中進行。等待下一步命令!”
“是!”幾人啪的行了個軍禮,透露着亮光的期待眼神,看向秦四和秦老爺子。
從前秦系的輝煌,那橫掃八荒的軍姿,終於要再現於世了。
……
幾天後,隨着烏蹄獸血價格飆升到極致,也意味着公主公開治療的日子終於到來。
秦飛帶着徐帆和路家興,也來到了皇宮。
護衛將兩人帶到了一處已經擠滿了人的大廳。這裡面所有的人,都是爲了給公主治病來的。當中有集合了全國最爲頂尖的煉藥大師,當然其中也有不乏渾水摸魚之輩,只是爲了來和諸位大能交流幾句,見識一番,增長見聞。
此刻大廳之中人聲鼎沸,彷彿市場一般。煉藥師們三三兩兩的在一起交流心得體會,甚至有的人還在交換着互相所缺的靈藥靈草。
秦飛帶着徐帆隨意的走動着,忽然聽到門衛那邊,有人高聲叫了起來。
“站住,所有進裡面的人,都要搜身。這是聖旨。”一個年輕的護衛看到來人要硬闖,連忙擋在門口。
“搜你媽,給我滾開!敢擋黃公子的路,不想活了?”一紮着虎皮腰帶的壯漢道。
“不好意思,所有人都要搜身。”這個年輕的護衛雖客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旁邊一個年老的護衛一看來人,連忙拉了他一下,低聲道:“這人你也敢搜?這可是從接天門回來黃侍強,黃家的大公子。連當今陛下都不敢搜他的身,你找死啊!”
年老的護衛轉而笑呵呵的對那人賠禮道歉,希望別和這年輕護衛計較。
就在這時,一個冷傲的聲音傳來:“聖旨?本公子的話纔是聖旨。小武,給我拖下去教訓這護衛,打死勿論。”
“嘿嘿!”虎皮腰帶一把扯過那小護衛,不由分說的拖了下去。
黃侍強一步入大廳,剛剛嘈雜的聲音立即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有的帶有敬畏,有的帶有崇拜,更多的是羨慕,巴結。
人羣中,一道人影飛快的竄出,一溜小跑來到黃侍強面前,笑嘻嘻道:“黃老哥,什麼時候從接天門回來的,怎麼不告訴小弟一聲,小弟給你接風啊!”
“齊鵬超,你也來了。”黃侍強點了點頭:“算你有點心,這小玩意拿去吧。”
隨手扔出一枚丹藥,上面繚繞着充裕的元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丹藥,至少有二品程度。
接過丹藥,齊鵬超臉上的笑容更甚了,暗暗指了指人羣中秦飛的身影,低聲道:“黃老哥,你久在門派不知道,那個是秦家的人,最近風頭很勁。我們四家聯盟正在想辦法壓制他。”
“哦?秦家後人?”黃侍強聽了來了興趣,仔細的看過去,卻是忽然不屑一笑,“區區一脈武師而已,齊鵬超,你膽子真小啊。就這小人物,也值得擔心?”
黃侍強指了指身後跟隨的幾名彪形大漢:“我現在是內門弟子,身邊的跟班都是五脈、六脈的武師。區區一個一脈武師?呵呵,連給我提鞋都不配。你記住,秦家已經是過眼煙雲,現在,是我們新貴的天下了。”
“那是當然,黃老哥功高蓋世,內門身份無與倫比。”齊鵬超不着痕跡的拍着馬屁:“只是這秦飛,還敢來試圖給公主治病,這不是妄圖和黃老哥搶功勞麼?”
“哼,跳樑小醜罷了。待會進去,看我如何給他難堪。順便讓這秦家的小輩知道知道,現在是誰的天下。”黃侍強舉手投足間,透露着通天的自信。
時辰一到,所有的煉藥師被引入朝堂。
那端坐在龍椅之上的,正是當朝天子陛下。在他旁邊珠簾後面端坐的,就是這次要診治的公主。
龍椅上的中年男子聲音渾厚,字正腔圓,徐徐道:“諸位多是帝國棟樑,寡人素有仰仗。事不宜遲,今日邀請各位來,就是爲了給公主治病。若誰能治好,寡人會答應一個合情合理的要求,絕無虛言。”
他轉頭看了一眼,繼續道:“公主感染的這怪病,傳染性極強,如今公主身邊的數十位丫鬟,也都有了輕微的相似症狀,你們就先從這些丫鬟身上開始診治吧。”
這皇帝也知道,今日來的這些煉藥師,其中不乏一些庸庸之輩,若是拿不準病根,萬一把公主越治越壞就完了,於是推出這些丫鬟,先行試藥。
“我先來!”
皇帝聲音一落,立即有想要搶功勞的煉藥學徒站了出來。
這位煉藥學徒信心滿滿的走上前去,將一枚丹藥交給丫鬟,命其服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丫鬟懷着忐忑的心,捏着丹藥吞服。
這位煉藥學徒也滿是緊張的盯着丫鬟,觀察其反應。
不出片刻,這丫鬟忽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涌上,當場暴斃!
“這……”這煉藥學徒也嚇了一跳,嘴裡不停的呢喃道:“難道傳聞烏蹄獸血是錯的?”
他從別人那裡聽說了公主的怪病,也打聽到了想要治這種病需要大量的烏蹄獸血,索性以這樣材料爲主,調和了其不穩定性,製成了這枚丹藥。原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怎麼就成了這樣的結果?
這幸好是拿丫鬟試藥,若是服藥的是公主……
這煉藥學徒,突然大汗淋漓起來。
在皇宮的一處角落,徐帆低聲問道:“秦少,如今整個帝都的烏蹄獸血基本都在這裡了,秦少打算如何拿過來?”
到現在,徐帆和路家興還不知道秦飛的計劃。
“簡單。”
秦飛當即邁步出去,站到朝堂中央,朗聲道:“陛下,我懷疑在場,有人藏毒。”
譁!
所有人心中一驚,一種怪異的氣氛蔓延開來。尤其剛剛還有一個丫鬟暴斃,更彷彿是在印證這一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