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語，你墮落了！”衛淵痛心疾首。這纔多久，仙銀就把一個追求絕對力量的單純力巫腐蝕成了這個樣子？
衛淵身爲青冥界主、頂尖法相、人間煙火創世仙尊、定西節度使、大湯青陽郡鎮撫使、太初宮最強天才之一、法相不敗、降世棋仙，此刻連個隨從都沒有，有點啥事還得讓自己心相世界裡的武士去跑腿，等於自己服侍自己。
和天語一比，在出場牌面上衛淵完敗。
天語亦是長嘆一聲，兩隻爪子不斷揉搓身邊美巫的鐵軀，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力巫都沒腦子，又都被騙得多了，你不穿金戴銀、多拉幾個美女墊場，他們都覺得你是騙子。對，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衛淵道：“天語兄，大可不必加最後一句。”
衛淵心下就很是不滿，自己哪裡長得像騙子了？而且衛淵覺得，就是天語自己想找美巫，然後說是工作必須。顯然他是將衛淵也當傻子騙了。
天語道：“我此次前來，又帶了三百萬斤雷霆砂，另外還有此物，你看看能不能用，能用的話我們那裡還有的是。”
衛淵接過一看，是一片灰白色、帶有片片鱗片的奇異礦石，一接觸到空中水汽，馬上就滲出一層細細白霧，白霧落在衛淵手上，有此微的燒灼刺痛感。這種感覺和雷池之水落在手上十分相似，應該也是某種強酸。
衛淵立刻斷定，這多半是可以製造新火藥的另一種材料。問題是天語是怎麼知道的？
衛淵不動聲色，道：“這東西我需要研究一下，但應該會有用。你準備怎麼賣？”
“老樣子，換錦和酒，一斤這種霧石按照半斤雷霆砂算。”
“好，我也不確定有沒有用，但是先來一百萬斤用着試試。”
“一百萬斤我現在就有，已經帶過來了。這一批不要錢，算是給你試用的。”天語道。
衛淵再次有些驚訝，這天語都學會放長線釣大魚了？
天語又道：“還有一個消息，許家打通了另一條商路，跟另一個大部落雷澤部落接上了頭，向他們售賣絲錦。雷澤部落現在將一部分絲錦轉賣向巫族內地，對我們的生意產生了衝擊。我們現在不得不將錦的賣出價降到了一匹三十兩，以和他們持平。”
還好，這還是那個熟悉的天語，一下就把賺多少錢給暴露出來了。這傢伙，一匹錦倒手一賣，就是十幾兩仙銀的利潤，賺得比衛淵多多了。
不過衛淵也是有意如此，沒有足夠豐厚的利潤，就沒辦法讓荒祖部落置身事外。當初的荒祖部落要是也加入雨之國的戰爭，衛淵還不知道自己撐不撐得住。
“雷澤賣了多少錦？”衛淵問。
“大約十五萬匹，因爲價格比我們的低，所以一下子就全都賣出去了。”
衛淵也是無語，三十兩一匹都能一下子賣光，這荒祖部落此前定的價格是有多高？
衛淵便道：“錦這東西，一家買了一匹之後，短時間內不會再買第二匹……”
天語當即搖頭：“不，我們巫族會，很多人會買到傾家蕩產爲止。”
“好吧，你們巫族……怪可愛的。我這現在還有些庫存，先給你一百萬匹。你都把它給賣了。”
天語嚇了一跳，道：“這，這麼多？！那我得收着點賣，以後萬一沒這麼多貨了怎麼辦？”
衛淵哈哈一笑，道：“放心，有的是！再等幾個月，要多少就有多少！”
此時兩人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你哪來這麼多的錦？”
這個聲音實在太近，衛淵都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就看見大荒之日那張如澡盆般的大臉，近在咫尺，幾乎都要貼上來了。
近距離看，才能看清大荒之日的巨臉上生着根根透明的粗毛，如同根根鐵釘。
衛淵施了一禮，道：“這是這段時間的存貨，但是寧州那邊產錦實在太慢，所以我決定自己開工坊產錦。等工坊開起來，錦就多了。”
大荒之日點了點頭，又問：“那你能產多少？我們應該怎麼賣？”
“你們跟雷澤部落的關係怎麼樣？”衛淵反問。
“和雨之國差不多。雷澤部落也都是幽巫，部落老祖是紅葉的叔祖。”
這麼一說，衛淵就明白了，於是道：“從下個月起，我每個月給你們五十萬匹錦，賣的話以當月賣完爲準。如果價格不降，那我就給你們更多，如果價格降了，那就一直按這個量賣，一直到價格降到十兩仙銀爲止。”
天語皺眉道：“十兩仙銀？那我們豈不是賺不到錢了？”
衛淵道：“我會逐漸降價，降到六兩，甚至五兩。”
大荒之日插口道：“你們從人族工匠那裡收的錦價都不止五兩，你會願意虧錢？”
衛淵道：“我自產的錦，不會虧。”
“難道你不給工匠們發工錢？”天語實在想不出怎麼會不虧，結果一語接近了真相。
衛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天語面有難色：“就算這樣，價格打到十兩的話，我們也賺不了多少。”
衛淵道：“你們是賺不了多少，但雷澤部落就是完全賺不到錢，徹底斷了他們這條財路。”
大荒之日一錘定音：“就這麼辦！”
有大荒之日在場，雙方很快就達成共識，並且重新協商了價格。衛淵供應的錦暫定十兩仙銀，雷霆砂則是一斤一兩仙銀。霧石一斤半兩仙銀，這一批百萬斤霧石算送的。
於是此次交易荒祖部落還欠了衛淵兩百萬兩仙銀，用魂瓔珞抵了一百萬兩，然後剩下一百萬兩又給了衛淵一顆古仙植之種。
衛淵堅決不接受。
上一次給的種子最終生機全無，變成了死物，只能給徐恨水當藥材用。要不是海草成功生長，衛淵都準備找天語算算舊賬了。一顆不知道能不能養得活的古仙植之種，也要抵一百萬兩？
大荒之日大手一伸，手中多了一顆燃着金紅色火焰的圓球，表面斑駁，還有一道道封印生機的玄奧符文。
大荒之日道：“這是我從荒界冒死搶回來的一株炎神花的種子，裡面生機完好。雖然還不如那棵古仙植之種，但也值百萬仙銀以上。你要不然選這個？”
衛淵的心忽然跳了一下，於是知道自己的機緣到了。他不動聲色，問：“我能看一看那古仙植之種嗎？”
大荒之日就取出一塊大石頭，衛淵怎麼看，這都是一顆石頭。
衛淵左右爲難，最後道：“我能不能都要？”
……
這次的貨物交易數額實在巨大，雙方搬了整整兩日纔算交接完畢，衛淵額外給了十萬匹錦，清空了庫房，將兩顆仙種全部拿下。
那株火行仙植直接送入人間煙火，石頭則是先放到餘知拙那裡研究物性，畢竟衛淵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東西真的就是塊石頭。
荒祖部落不擅長撒謊，不代表他們沒撒過謊。
處理完這次交易，衛淵正要去準備新造車間的地方去看看，忽然感覺到了一縷隱晦的氣息在界域邊緣升起。這縷氣息細微但又特別，只有衛淵能夠感知得到，這氣息就是戰爭時期找上門來的那個神秘巫族。
衛淵身影閃爍，以最快速度出現在那巫面前，要以速度震懾他一下，免得他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那巫依然裹在能夠隔絕一切氣息的黑袍中，看到衛淵出現，氣息微不可察的波動了一下，終於還是被衛淵的速度驚到了。
他用含糊不清的人族語說：“戰爭還沒有結束，紅葉還活着，大人對此很不滿意！荒祖部落的善意不是免費的。”
“最後一戰，我都把自己送到他們中軍了，紅葉還是不肯和我動手，我有什麼辦法？”
這巫道：“大人不想聽辯解，只看結果。你要是做不到，那把陽彈賣給我們也行。”
“絕無可能。”陰陽二彈裡煉化了衛淵兩百年陽壽，與衛淵因果緊密到無以復加，衛淵絕不會把這兩發子彈交到任何人手裡。
巫明顯動怒，殺氣升騰。衛淵自是不懼，與他直視，毫不退讓。
最後還是那巫收斂了殺氣，道：“紅葉並非全無弱點，他最大的弱點別人不知道，我們大人卻是一清二楚。他在雨之國的邊境地帶，藏了一個人族的女人，那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孩子。這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我會告訴你位置，你去把他們抓回來，逼紅葉到青冥來和你決戰，然後你再給他一發陽彈。只要陽彈打在紅葉身上，削去三千陽壽，不管他死活都算你完成任務。”
衛淵皺眉：“這手段有些卑鄙了。”
“你幹過的壞事難道還少了？”那巫譏諷道。
衛淵直接搖頭：“不行，此事違背了我做人的原則，必須……狠狠加錢！”
巫一聲譏笑，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然後伸出手，手心中是一顆渾圓天成的玉球。玉珠上有一抹血痕，紅得醒目。
此球一出，衛淵整個道基都在震動，大海中更是涌起了滔天巨浪，幾乎整個法相都起了異動。
衛淵竭力壓抑體內的異動，不動聲色地問：“這是什麼？”
巫發出低沉的笑聲，道：“大人說的果然沒錯，你們每一個太初宮的修士都會無比想要它。你們太初宮祖師成道後不久，就來我們巫域闖蕩，不小心招惹了強敵，生死一戰下連攜帶的界石都被打破了。這就是其中一塊碎片。”
“其中一塊？一共有幾塊碎片？”衛淵問。
“大人手中還有一片。至於有沒有別的碎片散落在其它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衛淵沒想到立下太初宮本山山門的界石竟然是殘缺的，但是這個酬勞讓他根本無法拒絕，當下道：“告訴我地點，此外，我還需要一個巫族的身份。”
Ps:只要臥龍鳳雛足夠，下章自有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