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乙目光落下之時,眼神之中已有了堅定不移的信念,就在這時天空之上突然傳來隆隆之聲,樓乙心頭一動再次擡頭看向上空,陰陽魚圖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黑白魚的眼睛化作了巨大無比的漩渦,黑魚眼中乳白色的光芒照亮四方,而白魚眼中的黑色漩渦卻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吞噬掉。
樓乙倒吸一口涼氣,目光緊緊的盯着它們的眼睛,片刻後陰陽魚圖消失不見,之後光芒開始不斷向着兩隻魚眼處彙集而來,逐漸化作兩個高速旋轉的漏斗狀漩渦。
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開始互相融合在一起,黑白相間十分神異,不多時漩渦將各自的能量吞噬,化作了一黑一白兩個閃耀着光芒的光球。
噗通!噗通!!!
光球內傳來如同心臟跳動時所發出的聲響,只是這聲音比之它要強悍千倍萬倍……
光球開始向內收縮,樓乙的手掌也跟着慢慢攥了起來,他的額角有細密的汗水覆蓋,眼神死死的盯着天空,許金鈴看到如此緊張的他,也不由的做好了戰鬥準備。
隨着光球的大小急速縮小,那種如同擂鼓般聲響越發激烈了,當兩個光球濃縮到極致之時,樓乙便看到一黑一白兩道光,突然從上空疾馳而下。
他下意識的舉起了生死令牌,因爲這樣他可以憑藉這塊令牌來約束住對方,但是兩道光瞬間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速度快得難以置信。
黑白分明的光芒,晃得他睜不開眼睛,但是他還是將許金鈴護在了身後,這時光芒慢慢散去,一黑一白兩條小魚出現在了樓乙面前。
一隻通體燦白,身上有如雲彩一般的白色光紋,它背上的那對羽翼比之前更長也更大了,讓它乍一看就像是一條白色的飛魚。
小白頭頂一個白色羽冠,它在小白的腦袋上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散發着奇異之光,小白的眼睛漆黑如一潭死水,卻用它惡作劇式的盯着樓乙,眼神彷彿是在嘲笑他的膽小跟大驚小怪。
樓乙悄悄送了口氣,小白看來修爲再有精進,而且似乎也從小黑那裡繼承了某種不同尋常的能力,不過那眼神還是十分的欠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望向了小黑,對於小黑樓乙眼中明顯警惕性十足,如今的小黑鱗片翻着漆黑如墨的光澤,如同一片片黑曜石貼滿全身上下,偏偏在那漆黑的身軀之上,有着一道道詭異莫名的花紋,這花紋令它看上去十分的危險,透着難以言喻的魔性氣息。
除了這個之外,小黑的腦袋上面出現了一個骨質的頭盔,頭盔之上的花紋更加深邃複雜,頭盔套在小黑的腦袋之上嚴絲合縫,就像是它與生俱來的一般。
在這骨質頭盔的兩側,各有一個彎曲向上延伸的角,這個角像極了修羅一族獨有的惡魔之角,四周有着如同獠牙一般的凸起,讓小黑平添了一份xié è之感。
而且它身上散發着與小白截然不同的陰暗之力,但是偏偏它的眼瞳卻透着乳白色的光芒,彷彿一輪皓月懸掛在黑夜之中,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小黑沒有了之前與他的親近,只是用眼瞳望着他,但是它也沒有表現出xié è跟破壞的念頭,樓乙不由得鬆了口氣,兩者皆有了巨大的成長,他嘗試着用生死令召喚它們回去。
小黑什麼也沒說,化作一道黑光融入進了生死令的黑麪之中,小白則是繞着他轉了幾圈,當着他的面吐了一圈泡泡,然後才化作一道白光融入進了白麪之中。
樓乙望着手裡的生死令,眼神裡透着說不出的複雜意味,最終他還是將生死令牌收回了腰間懸掛,然後開口道,“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可是就在他準備帶着許金鈴趕赴馭獸宮深處之時,後方突然有許多身影趕來,爲首的正是江楓,他看上去受了傷,而且傷勢不輕的樣子。
“參...參見樓主!”江楓來到樓乙面前,半跪着說道。
“怎麼回事?”樓乙擡手一託,止住了他要下跪的身子,他環顧四周詢問道。
“回稟樓主,是...是朱家的朱由檢,帶着他的金甲衛從碾州方向進來了……”江楓有些虛弱的回答道。
樓乙看向四周,這些江家的暗衛,許多都帶着傷,甚至有些還傷的很嚴重,得別人攙扶着才能站着,樓乙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起來,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南烏世家不會沒有絲毫的後手,除了朱由檢可還曾看到別人?”
樓乙仔細詢問道,對他而言一個朱由檢尚且還能應付,如果是再加上朱重八跟朱自珍的話,那麼情況便有些無法不好掌控了。
這朱由檢狼子野心,只怕同南烏世家合作,也絕沒安什麼好心,可是他的背後乃是整個朱家,此人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殺的。
樓乙很快就分析出了當前的形勢,他看向江楓問道,“看你們的情況,似乎並不是只有碾州被入侵吧?”
江楓點點頭道,“朱由檢如今入侵碾州並以此爲大本營,其手下朱家四大天王之一的盧象升以及朱由檢智囊張居正,兩人分別帶着朱由檢的金狼衛,分別突襲了漠州跟葛州。”
樓乙摸了摸下巴,看來朱由檢的胃口不小,顯然是想趁火打劫,這時江楓繼續說道,“他們如今陳兵在宓州、荒州以及陴州的邊界線上,屬下想要探查他們的目的,被張居正手下的隱狼衛發現,不敵敗退而回,請樓主降罪!”
樓乙拍拍他肩膀道,“你們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
江楓還想說點什麼,樓乙擺擺手道,“對方有備而來這不怪你們,你們已經盡力了,這就足夠了,更何況對方人多勢衆,你們能平安歸來已是萬幸了,下去吧!”
江楓抱拳作揖後帶着江家受傷的族人,互相攙扶着離去了,許金鈴上前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樓乙笑着說道,“不急,他們是想來一出鷸蚌相爭,漁人獲利的戲碼,但是豈不知他們既不是漁夫,我們亦非魚蚌。”
樓乙很快安排下去,並派人通知沈萬三,告訴他計劃可以開始了,之後他對許金鈴說道,“麻煩你們留在此處,如果遇到問題的話,就用這個聯繫我!”
尋金鈴接過他手中遞過來的玉符,點點頭道,“你也是,務必小心一些!”
樓乙點了點頭,便與許金鈴分別,向着馭獸宮深處而去,他需要分秒必爭的解決掉這一切,在朱由檢做出誤判之前解決這一切。
許金鈴目送樓乙離開,眼神之中多了一些別的東西,她低聲說道,“我也能爲你做些事情,我不要只是默默地看着你渾身傷痕的戰鬥,原諒我的任性吧……”
許金鈴轉身飛向了沙舟旗艦,隨後她便帶着姬皇閣的精銳修士,向着荒州連通漠州的邊境趕去,她所想的是爲樓乙爭取更多的時間,這是她最有把握能夠做到的事情。
樓乙毫不知情的向前趕去,恰巧遇到了攜帶者察哈荻遺體的金雕衛,察崢等人眼睛有些紅腫的守在老人的屍體旁,另外一邊則是一隻渾身紫瑩瑩的小獸。
樓乙看到它的時候心裡猛地一揪,因爲這小傢伙像極了當年的紫黎,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桀驁之氣,不過它現在看起來十分的沉默,一雙蠶豆眼一直望着老人的屍體。
樓乙落到碎石金雕背上,向老人的屍體獻上敬意,同時對察崢說道,“死者已矣,節哀順變……”
察崢望着他點了點頭,他開口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樓乙看着他眼神之中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如果你真的沒用的話,他老人家又爲何會犧牲自己,而選擇讓你們活下來呢?你以及族人們絕不可以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啊……”
察崢有淚水不斷在眼眶內打轉,他不是一個愛哭之人,但是這一刻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不僅是他就連周圍其他的碎石金雕背上的察家族人,也一同失聲痛哭起來。
經過樓乙開導後的察崢,算是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結,這些年來他過的也非常的壓抑,家族的困境時常令他徹夜難眠,年紀輕輕卻揹負着沉重的負擔,承受着與之年齡不相符的重擔。
樓乙的開導讓他彷彿看到了一道曙光,照耀着他前行的道路,讓他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他對着樓乙一躬到地,表示自己決不辜負老祖宗的期盼。
樓乙與之分別後沒多久,便來到了南烏世家層層守衛的馭獸宮第一宮所在,如今千機城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這裡,契爾克與黎明兩人各司其職,一個負責天空,一個負責地面,將這馭獸宮第一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刻馭獸宮還負隅頑抗之人,此時全部聚集在了第一宮所在之地,其餘諸峰皆落入了聯軍之手,只是作爲馭獸宮如今的宗主,南烏訐康卻始終沒有露過面,而且不僅是他,就連先樓乙一步進來探查的李鬥,也不知所蹤。
這種情況令樓乙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他擡頭望向第一宮所在的靈峰,巨大的建築羣比比皆是,瀰漫着強悍的陣法與結界氣息,他不得不將發散的思維收回來,專心應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