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天宗的那位老者嘴巴張的老大,半天也沒有收回的意思,之前曾問過其何爲引雷之法的周無庸,此時此刻也被身邊崛伯的表情給驚到了。
因爲他還從來沒看到過崛伯露出如此驚駭的表情,崛伯是其父專門派來保護其安全的,據說當初自己父親外出遊歷之時,曾經遇到過不懷好意之人的偷襲,就在即將被活捉之時,崛伯從天而降,殺出一條血路帶着他的父親逃出生天。
那一戰死在其手的高手不計其數,但崛伯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之後崛伯便被其父招攬至身邊,成爲了他們一家的守護者。
可是現在崛伯的表情,就像是正面對着難以戰勝的對手那般的神色,周無庸用手輕輕的推了推他,小聲問道,“崛伯,崛伯您怎麼了?”
本來處於驚駭狀態的崛伯,在受到外來力量以及聲音的干擾後,意識逐漸恢復過來,他張了張嘴喃喃自語道,“仙蘊入體,煉器化神,這是煉器神師才擁有的徵兆啊,此人...此人不得了啊!”
周無庸聽到崛伯所說的話,兩眼也立刻瞪大起來,煉器神師值得是擁有無限潛能的煉器之人,他們能夠吶氣韻入體,煉精入器,使其煉製的器具跟法寶,無論是靈性還是品質,都得到巨大的提升。
每一位煉器神師的誕生,都將引起整個人界乃是整個六界的震盪,因爲這關乎着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煉器師踏入天外天的資格。
只有擁有了煉器神師的資質,纔有資格踏足天外天,也只有煉器神師才能夠在天外天中一展拳腳,煉天宗這麼長久的歲月以來,誕生過許許多多的煉器宗師,但煉器神師加在一起也不超過十人,可想而知要想成爲煉器神師,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而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位煉器之人,竟然能夠吸納仙蘊入體,並展露出煉器化神的徵兆,這如何能不引起崛伯的震驚,但是此時他的眉頭卻猛地皺了起來。
他目光環顧四周,眉頭便皺的更緊了,因爲他已經看到了許多勢力的眼中,出現了同他之前一樣的神色,而現在不少人的臉上皆露出了狂喜之色。
那可是化神之兆,而且還是個無根無底的煉器師,若是能將其弄到自己的陣營,以後何須再看煉天宗的臉色,更何況煉天宗所煉製的法寶,與其說是交易不如說是一種制約的手段。
越是強大的法寶跟寶物,往往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更高,這些相信在場的所有勢力都深有體會,而現在在他們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擁有化神之相的煉器大師,這意味着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培養一位煉器神師他們或許沒有這個本事,但是供養一位能夠成就煉器神師的可造之材,他們卻是有這個本事的。
在衆勢力皆蠢蠢欲動之時,除了崛伯的表現反常之外,恐怕還要算上蘊器居跟四城顧家了,前者是親手將一位可能成就煉器神師的天縱之才,拱手讓給了四城顧家。
而後面的這位,卻是打碎了苦膽嚥下肚,悔得腸子都要青了,之前他們還在爲那麼多的天材地寶被對方揮霍一空而懊惱不已,現在卻在爲舉辦這場煉器觀禮而懊悔難當了。
誰能想到原本只是爲了演場秀,卻不成想作秀之人竟然還是位擁有成神之相的煉器師,這若是他們提前知道的話,那這四顧城乃至他們四城顧家的門檻還不被踩爛了啊。
四顧城的城主大人,此刻的臉上帶着笑容,但是卻比哭還要難受,而他身邊的當家夫人,早已經安排人將消息送回了戴家。
這件事情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做不得主,如今的這位野路子的煉器師,就是塊燙手的山芋,這麼多雙貪婪的眼睛緊盯着他,要是四顧城膽敢據爲己有,那麼整個四顧城上上下下恐怕便要雞犬不寧了。
但是若是此人被仙悅樓所得,依仗仙悅樓整體的力量,諒那些不懷好意之徒,動手前也得多掂量掂量,她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眉頭不由得蹙起,起身附耳對其說了些什麼,對方愣了半晌,旋即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雖然極不情願,但是其夫人說的卻是對的,四顧城沒有本事留下此人,但是卻可以憑藉此人,好好的跟戴家甚至是仙悅樓來做筆買賣。
現在在場的所有人,皆沒有去在意霍炎心中是怎麼想的,就像是霍炎如今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烤的外焦裡嫩香氣撲鼻的乳豬,每個人都想將其獨吞,哪裡還管食物心理是怎麼想的。
然而躲在暗處的樓乙,此時卻有些無奈起來,他其實也沒有預料到霍炎竟然在這個結果眼上,展現出了此等異相。
他曾經見識過煉器神師魯嶽的出手,那可以說是化腐朽爲神奇的存在,單單他能夠將自身改造成傀儡,這個本事就不是尋常之人能夠企及的。
這其中還包括他爲自己煉製的昊嶽神鎧跟元嶽之壁,以及最最重要的仙傀,那煉製仙傀的手法比他周力奎不知高了多少籌,對方拍馬不及。
原本樓乙想着讓霍炎露上一手,引起一個小小的轟動,好方便追查戴家的事情,可是現在可倒好了,霍炎這麼一弄,恐怕這裡就沒有四城顧傢什麼事了,若是如此的話,他要想查找線索的話,恐怕就更不容易了。
正在苦惱之時,誰也沒料到霍炎竟然將大黑鍋收了起來,然後扭頭便想要離開,將周圍觀禮的這些勢力之人,全部都當成了擺設。
這一舉動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若是他沒有展露最後的異相,恐怕他這麼離去便離去吧,但是現在不同了,他想要走?門也沒有啊!
霍炎還沒走兩步,便立刻被人攔了下來,而且攔下他的還不是同一個勢力之人,他們爭先恐後的來到其面前,雙手抱拳恭維道,“先生真乃神師也!若先生不嫌棄的話,我龐虛願意代表斷欲崖邀先生入駐,斷欲崖願不惜一切代價爲先生提供最好的煉器環境以及材料,祝先生早日登臨神師之位!”
霍炎這個時候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帶着茫然跟疑惑,這時又有一人開口說道,“先生天縱之才,屈居此地未免太浪費了,我滄浪峪願請先生擔任我宗榮譽長老之位,但凡先生所需之物,我卓行以宗主之名向您保證,踏破千山萬水也要爲先生弄到手,您意下如何?”
“先生,我摩雲崖......”
“仙師,我大光寺......”
“死禿驢!出家人不是講究四大皆空的嗎?你們這幫和尚湊什麼熱鬧,仙師莫怪,我穹雲觀願意......”
......
眼見有人搶先了,其餘的勢力頓時也不凡示弱起來,幾乎一眨眼的功夫,霍炎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衆勢力蜂擁而至,看那架勢霍炎若是不點頭答應誰,便別想囫圇個的離開此地。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崛伯開了口,聲音以仙元力發出,瞬間蓋過了所有人,他望着霍炎對其說道,“我希望你能夠考慮一下我們煉天宗,論煉器我煉天宗敢說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與其被這些不懷好意,圖謀不軌之人欺騙,不若跟我一道去一趟煉天宗,若你有緣入煉天宗,成就神師之日便指日可待了!”
崛伯的一席話,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反彈,聲浪很快便蓋過了他的聲音,但崛伯之後便再也沒有開過口,對他而言他要說的就只有這些,畢竟他沒辦法真的代表煉天宗,更何況想要加入煉天宗,是要通過入門的重重考驗的,就算是剛纔的那一席話,他都已經是有些僭越了。
但他是個愛才之人,不願明珠蒙塵,畢竟擁有成神之相的煉器師實在是太過稀少了,即便是在那些天才堆裡,也恐怕是萬中無一的存在,且他看得出來霍炎的煉器功底極爲紮實,那可不是憑藉什麼花裡胡哨的煉器之術譁衆取寵,而是實打實的一點點錘鍊出來的。
更何況對方竟然還動用了常人爲之色變的以身化爐的極端煉器之道,這樣的人是真正全心全力將自己交給了煉器,是真正的煉器之人。
如此之人他日若是能夠突破桎梏,成就煉器神師之名,可想而知到時候他所能散發出來的能量會有多麼的可怕,崛伯是真的很想對方能夠接受他的建議。
但霍炎很顯然並未被對方所打動,不是因爲他感受不到對方的愛才之心,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善意提醒,只是因爲他腦子裡還記得與樓乙的計劃跟約定。
於是當着在場無數雙眼睛,以及許許多多強大勢力的面,他緩緩開口說道,“我霍炎感謝大家對咱的擡愛,但做人要懂得感恩,今日這個臺子,是蘊器居跟四顧城爲我搭起來的,所以我暫時還不會離開四顧城,等我聊表心意之後,再來回饋諸位的好意吧!”
說完這話之後,霍炎便徑直離開了,那些眼巴巴的瞅着霍炎的各大勢力,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頓時將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蘊器居的主事之人以及四顧城的城主大人。
這一刻他們就像是看到了無數雙猩紅泛着殺意的野獸之目,彷彿隨時要跳出來將他們撕了一樣,蘊器居的主人當即嚇得昏了過去。
而四顧城的城主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連忙抱拳對這些勢力一一見禮之後,這纔不急不慢的開口說道,“諸位的心情顧某明白,但顧某設這個局,其實是因爲我夫人本家的授意,所以即便顧某也願意慷慨解囊一番,但也要等仙悅樓這邊給的答覆不是,諸位且稍安勿躁,霍炎大師的事情夫人已派人十萬加急的送去了仙悅樓,相信不久之後便會有所答覆了!”
此言一出衆勢力皆露出憤怒與不甘心的神色,他們有勢力不假,但仙悅樓是什麼?仙悅樓可是能同那些真正超級勢力平起平坐的存在,若是爲了霍炎與四顧城翻臉那沒什麼,可是若是同仙悅樓鬧起來,究竟值不值得,便需要他們認真考慮一二了。
乘着衆勢力猶豫不決之時,樓乙悄悄的離開了此地,既然事情有了變化,那麼他也應該再跟霍炎來商討一下,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