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來到涼亭前,這涼亭製作的相當撿漏,不過勝在靜怡,四周又有各色鮮花點綴,微風拂過之時,淡淡的花香飄來,俏皮的往衆人的鼻腔之中鑽去,這花是舒宓親自挑選的,大部分都是對安神緩解精神躁欲有效果的花朵。
蘭花、菊花、天竺花、黃花、桂花、迎春花,分別栽種在不同的區域之中,其中要屬牡丹跟茉莉花最爲特別,牡丹爭奇鬥豔豔壓羣芳,茉莉花香高潔沁人心脾。
鈴音轎因爲太大無法入涼亭,便被放置在了涼亭外,樓乙與舒宓以及戴宗三人分別坐在了一條石凳之上,山谷之中霧氣瀰漫,因此樓乙在來到這裡之後,便以自身仙元力將所有溼氣掃除,衆人便也好落座一些。
天問因爲仍處於昏迷之中,所以被樓乙暫時送去了茅草屋內休息,此時三人坐與石卓前,氣氛卻像是直接凝固了一般。
樓乙見無人開口,他嘆了口氣說道,“有什麼話就都說出來吧,這麼幹杵着也無濟於事啊!”
戴宗臉色變了變,張了張嘴想要開口,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一旁的舒宓剛纔情緒那般激動,可是現在卻也只是閉口不言,抿着嘴留着淚,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樓乙扶額長嘆,目光投向戴宗,開口說道,“那麼便由我代替舒姨來問一問戴前輩吧,當初究竟因何而棄我舒姨於不顧?”
戴宗猛地轉頭,攥着拳頭說道,“我沒有!我沒有!!!”
樓乙見他情緒激動,正要再繼續問,這時對面的舒宓卻突然吼道,“你沒有,難道我遭遇的一切都是我編造的謊言嗎?!!”
此言一出戴宗渾身一震,連忙開口道,“對不起,我......”
“我不想聽!不想聽!!!”舒宓留着淚喊道。
樓乙在旁安慰對方的情緒,等舒宓情緒終於又舒緩下來之後,他又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您方便透露一下嗎?”
“我...我不能說!”戴宗擰着眉頭搖頭說道。
眼看着舒宓又要發作,樓乙趕緊將其勸住,然後對戴宗說道,“前輩,您要是這樣的話,這誤會恐怕一輩子也解釋不清了!”
就在這時涼亭外的轎子裡,傳來了張茹雪的聲音,她說道,“這件事還是由我來講吧!”
樓已注意道張茹雪說完這句話之時,戴宗臉上明顯露出了意外之色,他猜測或許戴宗說不得的原因便與張家有關了。
“那邊有勞姑娘了!”樓乙連忙答應道。
張茹雪的聲音很特別,很柔很輕卻能夠清晰的落於人耳之中,這讓樓乙意識到此女絕非一般人,當初他便懷疑過此女,因爲對方僅僅憑藉兩聲呼喚便破了他的夢魘之術跟幻光之力,要知道那可是兩種力量結合下的夢境之力,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破了。
張茹雪慢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但很多細節與線索都是斷斷續續的,她似乎也並不知道這一切的緣由。
不過樓乙卻從對方的話語之中找到了幾個關鍵點,一個是戴家之前出了大事,至於是什麼張茹雪不知道。
第二個是張家之所以送張茹雪去戴家,似乎是迫於無奈的一個舉動,至於是什麼,張茹雪不知道。
第三個戴宗說的恐怕是對的,他應當是與張茹雪的父親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這個協議的內容他不能說,否則會引發巨大的後果,恐怕是戴宗以及整個戴家都無法承受的。
聯想到之前曾經聽到這仙悅樓想要建宗立派一事,或許這件事便與張茹雪有什麼關係纔是,只是這張茹雪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便有些令人耐人尋味了。
樓乙陷入沉思了思考之中,舒宓目光先是看了樓乙一眼,然後又悄悄瞄了一眼外面的鈴音轎,然後再看向戴宗,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跟她......”
話沒說完,戴宗便搶先答道,“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僅此而已!”
這話說完戴宗望向舒宓,眼神之中滿是心疼跟愛慕,舒宓被如此炙熱的目光盯着,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話是從張茹雪那裡說出來的,對方又是戴宗名義上的娘子,她的話自然可信度極高,舒宓眼中再度落下了淚水,但這次卻不是悲傷的淚水,而是如釋重負的淚水。
她知道自己並沒有錯付感情,對方也沒有拋棄自己,一切或許皆是命,她雖然理解的不如樓乙透徹,但是也知道了戴宗這麼多年來的辛苦,以及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思念。
但求而不得往往是最痛苦的,一想到這裡滿肚子的委屈似乎也慢慢釋懷了,可是很快舒宓便又失落起來。
她感覺自己融化的內心如今早就是千瘡百孔,有種空落落的感覺,畢竟她愛的人已有婚配,而且對方還是比戴家更加有錢有勢的張家。
她雖然不願去關心山谷外的那些人跟那些事,但多少也能知道一些關於張家的事情,當初暮伯親自守在谷外,她現在似乎終於明白了緣由。
戴宗來見她只會給她帶來可怕的後果,而現在他還是來了這裡,來見了自己,解除了他倆之間的誤會,舒宓覺得即便現在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一起沿着涼亭口的另外一端慢慢走下了臺階,解開了誤會便也敞開了心扉,兩人不顧一切的對對方傾訴着這些年的思念之情。
感情的潮水一涌出來,便再也控制不住了,沒過多久便在不遠處聽到了他們倆的哭泣之聲,並一直向着山谷後方的瀑布延伸過去了。
兩人都憋得太久了,現在他們得到了一個宣泄的缺口,感情便再也控制不住了,相信現在他們會有很多的話要講,不過好在現在有的是時間。
但卻有一人被晾在了涼亭之外,她便是張茹雪,這個女子的行爲有些令人看不透,不爭不搶默默付出,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女子該有的樣子。
樓乙這邊沉思許久,但仍有許多的謎團困擾着他,可是隻是自己去想,也是沒辦法解開這一切的,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戴宗跟舒宓已然走遠了。
樓乙愣了一下,卻發現鈴音轎仍在,於是他嘗試着詢問道,“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爲在下排憂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