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送花送果子的大漢們就扎堆地躲在不遠的地方,瞧見琴奏吃了誰送的果子,立馬羨慕起那人來。若是那人再得意一點,立馬就打成一團。琴奏無趣地走過去,理也不理這羣魯漢子。
可沒等琴奏走出多遠,就被幾個女人給拽了過來。鄉野長大,又嫁給了劫匪的她們有着琴奏無法理解的熱情與爽朗。將琴奏拉到她們身邊坐下後,就塞給琴奏兩根玉米棒子後就自顧自笑了起來。
琴奏看了眼另外幾個婦人,她們將兩個曬乾的玉米棒子絞在一起互相搓着,前面攤着一個扁平的簍子,立馬有玉米粒撲簌簌地掉下來。琴奏試了試,發現還挺好玩的,反正沒什麼事,索性就跟婦人們坐一起玩了起來。
幾個婦人倒是極善意地笑着,誇琴奏長得漂亮,盤正條順手更是漂亮極了。琴奏盯着自己抓着玉米棒子的手,無聲地笑了笑,她的手其實並不是最漂亮的。琴姑娘的手纔是真的漂亮,那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一雙手了。
“琴奏姑娘,你跟蕭大夫不是兄妹吧?”某個婦人順口問出這句話後,讓一起幹活的幾個婦人都停下手邊的活,直盯着琴奏看。琴奏倒也沒驚慌失措,是不是兄妹,同這羣人有什麼關係呢?若不是蕭逸書說土匪頭子的病有點棘手,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琴奏才答應多留些時日,等他治好了病再走,否則琴奏哪裡有這麼好心情住在山上?
琴奏慢吞吞地絞着手上的玉木棒子,眉眼都沒動,“這話可是怎麼說?”琴奏這人懶得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可這會兒她倒是想知道這些婦人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
說話的那個婦人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蕭大夫姓蕭呀。”這世上大約也沒有人是姓琴的吧?難不成她就不能也是姓蕭的?不過結果總是一個,她便是再狡辯也沒什麼意義。
“果然是呢,只是這麼一來,只怕寨子裡的那些個男人得哭了。”接話的是另外一個婦人,停下手
中的活兒,快樂地笑了起來,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裡頭。琴奏不懂,邊上的人適時地說了一句,“有蕭大夫這麼英俊能幹的吼聲,琴奏姑娘肯定看不上咱這寨子裡頭的這些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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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們攔着自己,只是爲了弄清楚她同蕭逸書的關係,順便替那些送花送果子的男人打聽情形的呢。琴奏雖然知道自己對蕭逸書沒什麼感覺,但能借此少掉不少麻煩事也是好的。於是,琴奏的沉默當成了一種默認,邊上的婦人也不再多說什麼,東家長西家短地自顧自說得歡鬧極了。
琴奏想想,索性沒事,也就繼續坐下一同安靜聽着了。直到從某個婦人嘴裡聽見寐宇閣的事時,琴奏想,她不被嚇一跳纔怪呢。
“你們知道那個寐宇閣吧?聽說老閣主死得挺蹊蹺的。”然後一堆女人就開始以我家那口子爲開端,開始交流起聽來的話。琴奏在邊上極用心地挺好整理過後,她大致明白了一些。
也是,多久前,欷離老閣主就召她見過面,那時候她就見過他了,氣色那般好,你說隨隨便便就走火入魔了大約真是掩人耳目的說辭罷了。可現在外頭都這麼傳出來了,只怕真有什麼是寐宇閣企圖掩飾的事。
其實琴奏最初時也是想過的,她這麼一個大夥兒,而且就大夥兒表面上看見的那樣,欷華公子總會爲了他做出點事來,比如說派人出來找她。所以一路上琴奏並沒有故意隱姓埋名,只不過她沒有遇上任何人有要找她的意思。
這點認知讓琴奏有些頹廢,但頹廢后琴奏也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他不來找,她本就不打算回去了,既然這樣,那就相忘於江湖好了。可沒想到,她就是躲到了這麼個小寨子裡還是沒能徹底避開去。
如果說欷離閣主死因莫名,那也就能很好地解釋了爲什麼欷華公子沒有派人出來找她了。
微微有些愣神的時候,琴奏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邊上的婦人立馬善意地
笑了起來,“琴奏姑娘,快,蕭大夫在找你呢。”
琴奏落落大方地放下手中抓着的玉米棒子,然後站起身,拍了拍黏在裙襬上的一些幹屑,衝婦人們回了個平淡的笑,然後就像蕭逸書走過去。雖然這寨子裡的男人同女人們都是爽落的,可對書呆子蕭逸書來說,男女授受不親倒是一直記得很牢。他打了招呼見到這麼多婦人自然不會走過去,只能換琴奏過去。
蕭逸書手上抓着個藥簍,問琴奏要不要同他一起去山裡頭採藥。這座寨子雖然簡陋,但卻佔據了挺好的山頭,蕭逸書第一次上山的時候就興奮得不得了,只說這是座寶山,三天兩頭出去採藥。這兩天只怕琴奏同這些人處不習慣,所以特意叫上琴奏。
琴奏也需要時間來想想關於寐宇閣的事,留在寨子裡煩心的事也不少,倒不如同蕭逸書一起出去採藥,順便散散心。
蕭逸書平常採藥的時候,琴奏也都會跟着。倒不是說怕他遇上點危險什麼的,只是琴奏自從離開寐宇閣後發現自己分外討厭一個人待着的感覺,琴姑娘走後,她身邊雖然多了一個若然,但琴奏明白,她還是孤獨的。
現如今,她離開了那裡,就更加沒必要讓自己難過了,不是嗎?蕭逸書這呆子,根本沒有什麼男女意識,同他在一起,琴奏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如。他對自己,真就像是親人一般。其實琴奏也明白,蕭逸書對每一個人都是那樣好,他有醫者的固執,也有呆子的可愛與靦腆,他可以同琴奏撒嬌,爲了他那些可笑的堅持,但同樣的,若是琴奏做了他無法容忍的事,比如說對自己的身體漫不經心,或者是浪費了草藥之類的,他必定會比誰都兇悍。
琴奏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自己拿劍抵着他的脖子,他還能這般固執,足以說明一切了。從那之後,蕭逸書出門採藥,琴奏也會跟着。大多時候琴奏都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想事情,而這又是蕭逸書最不願見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