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件事鬧到了現在還沒解決?”百里清幽道。
“哪有那麼容易?”容澈哼哼道,“莊太師拉着自己的幫派,與國公府的人在朝堂不止吵了多少回?差點沒拔刀相向了。”
“兩府的人矛盾一直都在,尤其是在寧妃失寵之後,國公府的人一直找機會重新站臺,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墨修的手指輕輕地叩着桌面,“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容澈皺眉,“什麼機會?”
百里清幽眉角輕挑,“你想出手了?”墨修想解決莊太師很久了,莊太師是先皇那代的老臣,在朝堂有自己的勢力,經常跟墨修唱反調,甚至還暗陷害忠臣,爲的是能在朝堂一支獨大,沒曾想還有百里清幽,這纔是莊太師最大的障礙。
“這些年來他做的事孤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找一個機會……這件事國公府絕不會罷休,我們再適時加把火行。”
容澈撇撇嘴,他們的話說的太深奧,他還是研究他的兵事好了。
正說着,孟諸卻突然進來,道:“帝君,長風的使者來了。”
“這麼快。”墨修意外地挑挑眉,沒想到秦暮羽這麼快掌控了長風。
“請他進來。”
秦暮羽派來的是一名年男子,模樣有些瘦,身材不高,眼裡閃着精光,是個圓滑的。
“下官長風御史林周揚,參見天聖帝君。”林周揚跪下,行了大禮,恭敬說道。
“林大人請起。”
林周揚起身,呈手的聖卷,道:“下官奉我長風皇帝的命令,向天聖帝君呈長風版圖。”
孟諸從他手接過,遞給墨修。
“皇還說了,他必定會遵守承諾,裕和關隨時等着天聖帝君來取。”
墨修掃了兩眼,道:“孤知道了,孟諸,帶林大人下去休息一下。”
林大人拜別墨修,退了出去。
容澈伸長了脖子瞅一眼,呢喃道:“這秦暮羽還真是君子啊,偌大個長風,說送送了。”
“這件事你去處理。”墨修擡眼看着他。
容澈眼神一跳,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
“不然還有誰?”墨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有沒有搞錯?”容澈跳腳,“你們出去了把我留下來,現在你們回來了又要把我趕出去?”
“能者多勞。”百里清幽拍了拍他的肩。
容澈看着他們,幹瞪着眼。
幾日後,長風放出消息,長風自此歸順天聖,願意成爲天聖的附屬國,每年向天聖進貢,並割出裕和關,納入天聖的版圖。
消息一出,不止長風的百姓,大禹與古蒼也是十分震驚。長風歸順天聖,讓原本收了九央的天聖更加壯大,裕和關成了天聖的關口,這明顯是針對大禹的,而古蒼也不能獨善其身,要是天聖對大禹出手,古蒼一定不能置身事外。
不管兩國之間如何密謀,詔在年後送到了天聖,而天聖,卻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新年。
國公大人把莊太師告到了墨修面前,聲淚俱下,控訴莊太師教女無方,徇私包庇,顛倒是非,讓藍子軒平白受了苦,還背了罵名,條理清晰,句句鏗鏘,讓人覺得他纔是受害者的一方。
而另一邊,莊太師也不甘示弱,盡說的都是藍子軒如何欺負莊夢雅,莊夢雅如何自衛才逃出他的魔掌,至於誤傷了藍子軒,那也是自我保護,這件事本來是藍子軒引起的,莊夢雅因爲他而名節有損,所以莊夢雅也是受害人。
兩人說着說着,又吵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坐在面的墨修。
墨修也不惱,聽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爭鬥,言辭犀利,聲情並茂,連耳朵都聽出容澈也饒有興致地看着,沒發現這個老臣原來也很有演戲的天分啊。
也不知道是誰先察覺,兩人皆是靜了下來,不敢擡頭看面的墨修,容光殿靜悄悄的,兩人心卻撲通撲通地跳。
“說完了?”墨修問。
國公大人額冷汗連連,他怎麼忘了,面的人不是容澈那個只會動刀動槍的莽夫,在朝堂爭鬥一個月慣了,容澈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忘記了現在面對的是墨修。
“帝帝帝……帝君?”國公大人不像莊太師那樣強勢,他性子懦弱,要不是因爲藍子軒的事實在讓他憤怒,他也沒膽公然跟莊太師叫板。
“你們既是找孤主持公道,想說什麼說什麼,孤也好了解一下,好爲你們做主。”
莊太師和國公大人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墨修什麼時候這樣和顏悅色過?
想到家如同廢人的藍子軒,還有病重在牀的母親,還有宮裡失寵的女兒,國公大人咬咬牙,道:“帝君,這件事雙方都有錯,臣現在不想討什麼公道,只想如何解決,才能讓這件事過去。”
莊太師冷哼一聲,“國公大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藍子軒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想讓我家夢雅嫁過去,沒門。”
國公大人怒目圓睜,“莊太師慎言,軒兒變成如今這樣,還不是你的女兒一手造成的?讓莊夢雅嫁進國公府照顧軒兒,這樣的要求過分嗎?”
“我好好的女兒,爲何要嫁給一個廢人?”莊太師毫不退讓。
國公大人顫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以爲你女兒還能嫁給別人嗎?出了這種事,只怕也沒人敢娶了吧。”
莊太師一怒,瞪着他:“這是我們的事,不勞國公大人操心。”
國公大人氣的扭頭,朝墨修跪下,道:“帝君,臣這麼一個兒子,如今被那妖女所害,斷了後,這件事臣要是不能處理好,給軒兒一個交代,九泉之下我如何去見老祖宗?”
“國公大人說得有道理,孤覺得,讓莊夢雅嫁給藍子軒,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帝君……”莊太師猛地跪下,磕頭道:“求帝君可憐臣的小女兒,無端受辱,名節不保不說,還險些丟了性命,我如何捨得她再跳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