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夫人扯了扯嘴角,是了,必須是男的,算不是,她也要把他變成是。
鼓樂聲響,宴廳內的年宴也開始了。
皇后坐在面,看着由侍監扶來的老皇帝,他的樣子日漸消瘦,頭髮幾乎全部發白,容顏有些蒼白,身子佝僂,時不時輕咳兩聲。
皇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當年是如何英俊挺拔,爲何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而她呢,依舊沒什麼變化,到底變得還是人心嗎?
“皇萬歲。”全殿高呼,跪下恭迎皇帝,皇后起身,朝皇帝福禮。
老皇帝看了她一眼,眸一閃而過的幽深,坐下,沉聲道:“免禮。”
衆人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
殿內掛滿了紅色的燈籠與紅緞,連舞姬樂師們,身也穿得很喜慶。
一番祝詞之後,宴會便開始了,這次與次不同,來得都是朝的重臣,皇室所有的人都來了,舉國歡慶,一起度過這一年的新年。
殷荀與殷玄坐在一起,殷荀一身紅色錦緞,領口繡紋十分精緻,而殷玄則是一身墨藍色的衣袍,兩人各有千秋,論長相,殷荀不如殷玄冷厲,殷玄不如殷荀絕色,論才謀,殷玄熱衷與朝政,而殷荀反倒是喜歡自由,這兩人是皇子呼聲最高的儲君繼承人,幾乎可以說,這場儲君爭奪戰,完全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爭奪,其他皇子,要麼勢力太小,要麼年紀太小,要麼膽子太小,生怕還沒出場,被人捏死了。
所以一直以來,兩派的人都不太和睦,這會同坐在一個大殿內,都是互相瞪眼,官們是各種扯各種諷刺,武官們看不對眼,要不是顧及場合,只怕早要打起來了。
皇后看着下面的暗涌,面無表情,目光只有在觸及殷荀與姜珞胭懷的孩子時纔會柔和幾分,老皇帝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眸光微深,伸手捂住嘴,咳了兩聲,侍監慌忙去伺候着。
皇后收回視線,落在皇帝身,淡淡道:“皇要注意龍體。”
老皇帝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刻在自己腦海一樣,又像是十分厭惡她一樣。
“不勞皇后操心了,朕很好。”悄然掩下手帶血的帕子,朝侍監冷冷地看了一眼,侍監身子一顫,臉有些爲難,但還是一句不言地退到一旁。
老皇帝看了看殷荀,又把目光落在殷玄身,問道:“老四的孩子,差不多再有一個月要出生了吧。”
“是。”殷玄恭敬應道,“若無意外,大概二月初便出生了。”
老皇帝點點頭,看不是什麼表情,“朕曾經下了詔令,你們兄弟幾個,不管是誰,只要誰先誕下皇長孫,朕便把皇位傳給他……如今看來,似乎是老四遙遙領先啊。”
殷玄恭敬地微微彎下腰,卻不置一詞,只是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卻出賣了他的心思。
皇后扯了扯嘴角,“皇這會下結論,會不會爲時過早?”
“哦?難道皇后覺得此事還有變故?”
皇后站起身,“老四的孩子是快出生了,可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可是老三的孩子,卻已經出生了,湊巧,是個男孩。”
語出,全場震驚。
樂師們也都是停了奏樂,驚訝地看着皇后。
殷玄眸一暗,皺了皺眉,心裡有些打鼓。
皇帝沒什麼表情,平靜地擦了擦手,道:“此話何意?”
皇后朝身後的範嬤嬤看了一眼,範嬤嬤會意,繞到下面去,從姜珞胭懷接過墨凌。
姜珞胭櫻脣緊抿,有些擔憂,姜亦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讓她安心。
皇后接過孩子,看着墨凌那可愛的小臉蛋,眉眼間也柔和幾分,沒注意到身旁的皇帝落在她的臉那般眷念的目光,等皇后轉過身,皇帝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這便是荀兒的孩子。”
皇后把孩子抱向皇帝那邊,皇帝擡眸看着他,墨凌絲毫不怕生,這樣被人盯着,也是睜着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小臉蛋紅撲撲的,頭戴着小虎帽,十分可愛。
“皇后娘娘。”殷玄一派的人坐不住了,起身道:“臣敢問皇后娘娘,三殿下未曾娶妃,何來的孩子?”
他一開口,下面的人竊竊私語。
殷玄反倒不擔心了,坐回原位,看皇后如何把這個謊繼續下去。
“張大人是覺得,本宮會拿皇家的子嗣開玩笑?”皇后臉帶着幾分冷笑,無端地讓張大人感覺到威壓,頭頂冷汗滴落。
“臣不是這個意思……”
“還是你覺得,本宮爲了皇位,隨便抱了一個孩子來冒充本宮的孫兒?”
張大人慌忙下跪,“臣絕無此意。”
“這是殷荀的孩子,生母是宿梵之女珞胭,不然衆位大人覺得,本宮當初爲何要捨命救下她們母子?”
衆人面面相覷,當初姜珞胭落水一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尤其是皇后竟然還捨身相救,當時便隱隱猜測姜珞胭的身份非凡,皇后今日提出來,卻是證實了這一猜測,只是是真是假,他們卻無從查證。
“皇覺得如何?”皇后轉頭看向他。
皇帝微微抿脣,他當初下此詔令,不過是爲了逼迫皇后向他妥協,因爲殷玄的孩子即將出世,而殷荀卻連個姬妾都沒有,肯定會輸得一敗塗地,只要皇后不想殷荀與姜家從此敗落,她便會來找他求情,屆時他們便能和好,可是爲什麼,殷荀還真冒出一個兒子出來?
“爲何朕之前毫不知情?”
他不是不相信皇后,只是現在他也不確定,皇后是否還和當年那樣純真,即使被人陷害了,也是默默背下罪名,只爲保殷玄一命,他正是恨她這樣的善良,兩個人才越走越遠。
“這件事本宮也是後來才得知,次殷荀離京,正是去接珞胭。”
“之前從未見過這位珞胭小姐,不知道是如何與三殿下認識的?”一命年男子問道,他長相與皇帝有些相似,正是殷荀的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