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看向習炫身後,這人貌似是小廝吧。身量不高,苗條纖細。如果不是男人裝扮,還真的有點像女人,這身型真是的。“這是你小廝?”
習炫對着小廝訓道:“都說換個人跟着我,偏偏讓個娘娘腔跟着我。真是煩。擡起頭來,讓衙役大哥看一下。一天到晚低着頭,真是丟我的臉。”他一臉晦氣的說道。
柳慕月聽了後,這才擡起了頭。
衙役看了她一眼,皮膚比起正常男人來是有點白皙,的確像個娘娘腔。
習炫見衙役看着她,又說道:“沒親孃的孩子就是個草啊。爺明明喜歡的是聰明伶俐幹練的小廝,哪想到偏偏派來這麼個膽小怕事,一天到晚恨不得把頭埋到胳膊裡的娘娘腔啊。
簡直是丟爺的臉啊。每次見到朋友,都被取笑,是不是就嗜好這種清秀佳人。誒。爺的聲譽都被這賤人敗壞了。”
衙役尷尬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居然聽到了豪門密辛。誒。豪門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啊。他又摸了摸手裡的紙,這應該是銀票吧。這隻要是銀票,那數量就不會低了。今天也就沒有白來啊。
“那你趕緊走吧。”
他點點頭,一馬當先的走了。邊走還邊喊到,“你快點啊。是不是沒吃飯啊,走的這麼慢,烏龜走的都比你快。”
她趕緊快步追上了他。
正當他們快走出城門的時候,又有人來了。“前面的人站住。”
習炫只好站住,轉身了。他不客氣了,打算髮揮自己的紈絝本事。不能再好言相向了。不然就會讓人可着勁的欺負。他一臉不耐的轉過來。“又怎麼了,也今天要出個門就這麼難。也是不是得把令牌給你們看一下,顯擺顯擺爺的身份啊。一羣不長眼的東西。”
之前收了錢的衙役心一跳。看着攔人的頭領林頭。心裡不禁爲林頭捏把汗。雖然他們嚴查出城人口是有上面旨意的,可他們也不敢隨便得罪權貴啊。權貴抗不了聖上,對付他們這些小嘍囉可是輕而易舉的。
林頭心裡也是一驚,這不會真是哪家的公子哥吧。立馬的,林頭的語氣都稍微恭敬了點。“公子,你的身份是沒問題。可你的小廝也真是太女人了吧。有點可疑啊。”
習炫怒喝一聲,“怎麼的,你還要驗明正身啊。真要讓你做了,讓爺的面子往哪裡擱。”他說着,就轉身面向小廝,用力一拍他低着的頭,“你個死人頭,府裡是餓着你了還是還是渴着你了。
光吃飯不長肉的,矮矮小小,細皮嫩肉的,就跟個娘們一樣。害的爺一直被人嘲笑。你給我去死。”他說着,就想把小廝往死裡摁。
林頭嚇了一跳,這富人家的公子也太善變了吧。說殺人就殺人的。連忙道:“誒,公子,我們還在執法呢。你趕緊走吧。”
他聽了這話就停了下來。拉着柳慕月的衣服向前拽。“快點,別像個娘們一樣磨磨蹭蹭,給我走快點。整天頭低的跟個鵪鶉一樣,看着就讓人討厭。”他一路上罵罵咧咧的把她拖出了城。
直到遠離了城門,習炫才找個隱蔽的地方放下了她。“慕月,你沒事吧。”
卻見她頭一直低着,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像哭了一樣。他急了,“慕月,你沒事吧,你也知道,我都是裝的啊。不然太惹人懷疑了。你也知道的你的身量相比一般男子是有點矮小了。慕月。”
只見她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腰都笑彎了。“哈哈,習炫,你真的是太搞笑了。這惡霸演的還真是惟妙惟肖啊。演技不多。可以當個真正的紈絝了。”
他看她是笑,就放心了。也開玩笑說,“那可是,我見到的紈絝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了。只怪我的基因好。身在一羣渣滓中也能潔身自好。品行好啊。”
她笑道,“別自誇了。我們現在終於出城了。真是不容易啊。這段時間真是發生太多事了。算了。我們之後要去哪裡啊。”
習炫也沒有什麼好想法。再說現在估計走了她也走的不安心吧。還沒看到木冥呢。她怎麼會安心。
“我們要去找木冥嗎?你有他的聯繫方式沒,暗號什麼的能讓他知道我們在哪裡,安全就好了。”
她搖搖頭,沒有誒。一臉沮喪。他懊惱的拍拍頭,這個問題我好像問過她啊。這記性。那現在要做什麼呢。城門口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要不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一晚吧。
這城門口,離最近的城,向什麼的都有一段距離,光憑一雙腳,可走不過去。沒想到這獄卒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搞得不得不棄馬車,另尋出路逃跑。現在只能露宿荒野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習慣。
“慕月,現在也不早了,我們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一晚吧。”習炫滿臉歉意的看着她,“現在我們只能住在荒野了。委屈你了。”
慕月不在意道:“哪裡是委屈我了。分明是你受委屈了。要不是爲了我,你現在還錦衣玉食呢。不過,現在也沒有事發,你的身份也沒有暴露,你要不回城繼續做你的皇子吧。” Wшw▲ ttkan▲ c○
他苦笑,自從走出了劫獄這一步,哪裡還有退路啊。是,現在沒有被發現,可只要做了,總是留有蛛絲馬跡的。如果現在回去了,真要事發了,可不就是甕中捉鱉嘛。到時候連跑都沒有時間。還不如現在和慕月一起。至少也算是圓了自己周遊人間的夢想了。
再說,他也放不下她啊。要放的下,他也就不會去劫獄了。
“慕月,你不要說了,我是回不去的了。所有的後果我都想過了。就沒有想過回宮。我們還是儘快找個地方住下吧。”
她看着他,滿臉無奈,只好跟着他走了。
木冥離開監獄後,立馬在隱蔽的地方做好記號。期望慕月能看到。卻在同時也看到了,別人聯繫他的信號。這信號是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的。木冥滿臉猶豫。現在並沒有脫離殺手身份,對這些信息視而不見是不好的。搞不好會遭受懲罰。
可是,現在慕月下落不明。又有人在等着他。他實在是不想再接任務了。接了殺將軍府那個任務,已經夠引人注目了。他想休息一段時間。
他思索良久,決定還是當做沒看見。不過,他存在銀號的錢是要取出來了。放在銀號裡雖然安全,但是一旦有什麼事,錢根本取不出來。現在他也算是被各種事情纏身,真出了什麼意外,那日子可就極度不好過了。錢還是放身上的安全。
取了錢,木冥頭也不回的快速出城了。出城後,他立馬去找柳薰兒。他也怕這小姑娘在荒郊野外的出事。如果真出了事那就不好了。他沒法嚮慕月交代。
他急匆匆的趕了回去。到的時候,發現她在休息。他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什麼大事。
聽到聲音,柳薰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有個隱隱約約的影子,她一下子驚醒了。醒了才發現是木冥回來了。“呀,姐夫,你回來了。事情辦好了嗎?”她激動的跳了起來,忘記自己的腳被蛇咬了。一下子沒有站穩,倒在了木冥身上。
她滿臉羞紅,趕緊起來,小聲道:“姐夫,真不好意思。看到你回來,我太高興了。你知道,這裡太安靜了。還好你回來了。”
木冥搖搖頭,並不看她,“沒事。不過我們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誒。姐夫你事情還沒有辦好嗎?很難嗎?需要我幫忙嗎?”柳薰兒一連問了好多個問題。發現木冥並沒有理會,才諾諾的停了下來。
她看見他看着天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能坐在一邊看着他。
她心裡暗喜,“柳慕月沒有和木冥一起回來。看來他劫獄沒有成功。我的報信還是成功了嘛。那兩百兩銀票還是沒有白花的。財帛動人心,我就知道不會有人不撿起那塊石頭的,只要撿起了石頭。就很有可能發現我的告密信。”
她萬分得意。不過看木冥的神色,好像也沒有太難過的樣子。和她設想的不一樣啊。她原來想如果他劫獄失敗的話。那必定臉色會很難看的。到時候她還可以小意溫柔一下安慰他。可這個設定不對啊。
他現在只有思念,並沒有劫獄失敗的沮喪感覺啊。要不就是他特別會掩藏自己的心情。畢竟她還不瞭解他嘛。
要不就是事情有變。想到這裡,她的神色不禁凝重了起來。事情有變,會是什麼樣的。總不至於皇帝收回了聖旨吧。怎麼可能,皇帝金口玉言,一個唾沫一個釘,怎麼可能會收回旨意。就算他承認自己錯了。那也是會將錯就錯的。如果收回旨意,他還有什麼威嚴。
恩,皇帝肯定是不可能收回旨意的。他寧願殺了知道他錯的人,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的。在他眼裡,錯的從來都是別人。九五之尊怎麼會有錯呢,怎麼會承認自己錯了呢。
那如果皇帝沒有撤回旨意,照理柳慕月還是明天問斬的。可看木冥發呆的神情,也不是像要劫法場的樣子。那到底發生了什麼。莫非,她被別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