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句沒頭沒尾，從小蓮那紅口白牙的嘴中講出來的話，毫無說服力，莫說旁人了，就連柳風辰都深感懷疑。
柳風辰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千年前創立裡縹緲宗，稱霸一方數十年後不幸隕落，然後現在的我只不過是輪迴轉世？”
“應該不是，因爲我看到千年前的你與現在的你一樣，一樣的記憶，一樣的沒出息，也就是說那時候的你是以後的你！”
柳風辰人都快崩潰了，腦子裡一片混亂，道：“你能不能別說這種車軲轆話，我聽不懂就算了，至少你也得讓別人聽懂啊！”
小蓮沒轍道：“我看到的只有你零星的記憶，就這還是我想了好久纔想通的，如果想知道的更多，你得多回憶一些才行！”
“你老說回憶回憶，可我爲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柳風辰已經有些抓狂了：“還有，你說的到底是我上輩子的記憶還是我這輩子的經歷？”
小蓮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道：“說實話我也有點好奇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那些既不是你上輩子的記憶，也不是你這輩子的過往，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你未來會經歷的事！”
這句話柳風辰終於聽懂了，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驚悚地問道：“我的未來怎麼跑到千年以前去了？”
“所以我纔好奇的嘛！這種事只有等你以後自己去慢慢查尋了，畢竟是你自己的往事，別人根本無法插手的！”
“查？怎麼查？”柳風辰心生一陣無力，總不能讓他穿越回千年以前吧，這種回溯時間的能力從古至今都沒聽說有人做到過。
小蓮提醒道：“難道你忘了那時候遇到的黑袍人說的話了嗎？”
“你是說……”
“沒錯，以前我們聽不懂他的話，現在一想，他肯定是認識你的，那時候就已經在指引你了！”
柳風辰也記起來了，雖然當時的黑袍人總共和他沒說幾句話，但多數都是和北境、縹緲、青雪、炎靈這幾次詞彙有關，那時候的他聽不懂，而今再回憶起來，很明顯對方是在指引他。
而且當初小蓮就說過，那位魔帝對他們並無惡意，反而還替他們阻隔了另一位魔帝的窺探，如此說來，他很有可能早在千年前便已經與柳風辰相識了，且關係還非同一般。
可惜這些都只是猜想，無論出現了多少佐證，在這些看似事實的基礎上，最起碼也要等到柳風辰真的記起千年前的事情纔可以印證，而今他們所看到的不過只是冰山一角，在這個跨越千古的謎團上，幾乎沒有幾個人敢斷言事實的真相，至少柳風辰不能。
話到此處，柳風辰的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心裡也產生了一絲自責，他也不知道爲何會如此，只是冥冥之中，他感覺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傷害了很多人……
都說縹緲宗宗主乃是挽救北境於水火的存在，如果柳風辰真是那位流傳千古的英雄，爲何又會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呢？
“如今的北境怨氣沖天，那裡有很多人在等你！”
“師父去哪洛炎就去哪，洛炎永遠不要與師父分開……”
“這裡是我們的家，也是宗主的家，我們不能讓宗主歸來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縹緲宗舉宗上下！死戰！”
“你說要給我們一個安穩的家，爲什麼最後卻拋棄了我們？爲什麼？”
……
“辰兄你怎麼了？”
“柳小子？柳小子你醒醒啊喂！柳小子！”
聽着耳邊慕容墨方與白玉錦的呼喚，柳風辰緩緩睜開雙眼，擡眼便看到兩張滿是焦急神色的大臉。
“你倆想幹嘛？”見兩人的臉貼的這麼近，柳風辰快速將腦袋向後仰去，神色戒備地問了一句。
兩人見他終於醒來，全都鬆了口氣，白玉錦指着他的臉，古怪地問道：“你怎麼哭了？”
“哭？”柳風辰表情一愣，下意識地擡手抹了一把眼眶，結果驚訝的發現，手上果真一片溼潤，這時他才清晰的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居然真的哭過。
“怎麼會這樣？”望着手上溼潤的水漬，柳風辰喃喃低語了一句。
小蓮的聲音再次傳來：“剛纔的事你又不記得了？”
柳風辰在心裡反問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哭嗎？”
“算了，都是一些不明所以的話，我也沒聽懂！”小蓮幽幽嘆了口氣，又道：“這段時間你出現記憶混亂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我勸你暫時先別想這些事了，不然的話，你的神魂有可能會出問題的！”
還不等柳風辰細問，白玉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馬上就到咱倆了，你現在的狀態行不行啊？”
“沒問題！”一邊說着一邊揉了揉有些乾澀的雙眼，柳風辰擡頭看了一眼光幕，發現白玉錦的名字後面已經出現了“即將入塔”四個字，下面的名字後面全部都處於讀條的狀態，顯然是這些學子已經無法前來參加試煉了。
柳風辰又扭頭看向神色有些萎靡的慕容墨方，關切道：“現在你感覺好點了嗎？”
慕容墨方搖了搖頭：“除了眼睛有些發花之外，別的沒啥了！”
趁着現在還有點時間，柳風辰回憶着先前的事，繼續道：“聽院長他們說你們是中了一種名叫衍神術的秘術，你聽說過這種秘術嗎？”
“果真是衍神術嗎！當時我就已經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了，但是我根本沒能力抵抗，只能任由心中的慾望無限放大，然後任其驅使，一點轍都沒有！”慕容墨方苦笑道。
柳風辰驚訝道：“原來你早就發現了！那你知不知道此術有什麼危害沒有？”
白玉錦搶話道：“十三道天字秘術的一種而已，聽說學院裡有不少人會這道秘術，通常都是執法堂用來逼供用的，這次說不定是學院的某位大佬失手整出來的！”
“不對吧，如果真是這種世人皆知的秘術，爲何執法堂堂主一開始沒有察覺出來？”柳風辰可是清楚的記得先前他在器道院門口見過執法堂的兩位堂主，從他們的樣子來看，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是此術，最終還是丹道院的南宮院長最先下定的結論。
慕容墨方解釋道：“秘術這等術法的確是神秘而強大，可也得看施術之人是誰，修爲越高者，所施展起來便更加隱秘玄奧，而且有些秘術還或多或少有着共通之處，如果是修爲超過執法堂堂主的存在施展的此術，他們不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這話非但沒讓柳風辰放鬆，反而令他更加緊張起來。
“修爲比執法堂堂主還要高？那豈不是堪比帝級強者了？”
白玉錦翻了翻白眼道：“難道你認爲世間第一霸主勢力只有青書院長一位帝級強者？”
柳風辰呆住了，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中州學院除了青書院長之外還有其他帝尊。
見他露出這副表情，慕容墨方輕笑道：“其實也不是真正的武者大帝，只不過是半帝強者而已，就比如陳玄副院長，他老人家雖然距離真正的帝級只有一步之遙，可終究還沒突破帝級，只能算是半帝，至於真正的武者大帝……傳說學院裡除了青書院長外，倒還真有一位，只不過從未在世人面前顯露過，因此也不知是真是假！”
白玉錦皺起了眉頭，不信道：“老頭子從未和我說過這裡還有一位武帝，倒是內院裡的半帝強者有不少，你這傳說是從哪兒聽來的？”
慕容墨方沒好氣道：“都說了是傳說，傳說自然是從前人口中流傳下來的！”
眼看兩人又要開撕，柳風辰連忙擺手制止他們，道：“照你們的意思是這次學子集體身中秘術是學院裡的前輩不小心弄出來的，可爲什麼會只有我們這裡的學子中招了？還有爲啥我沒中招？”
這話把兩人全都給問住了，白玉錦這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對呀！爲什麼你沒中招？”
看到兩人驚疑的目光，柳風辰繼續道：“不光我沒中招，當時還有一名學妹也沒受到影響，如果不是見到還有其他人和我一樣沒事，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捉弄我了！”
“捉弄你？”慕容墨方瞪着眼睛一臉的不滿，胸口一陣起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羣人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哭天搶地的樣子很光彩？”
柳風辰有些心虛地一縮脖子，小聲道：“也是哈，看來我運氣還算不錯，躲過了這一劫！”
“都說了有可能是某位大佬失手導致的，如果真有其他問題，學院裡早就戒嚴了！”說着，白玉錦起身朝着柳風辰揮手招呼道：“到咱倆了！”
其實不是青書院長不想將學院戒嚴，而是他知道戒嚴根本沒用啊……
柳風辰跟隨着白玉錦起身，站在原地活動着筋骨，看了一眼前方光幕上那座空空如也的朝聖塔虛影，無奈道：“現在朝聖塔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咱倆進去若不闖的高一點可就要丟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