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拋錨了。恰好在g大前兩個站。
顧夜白心下一沉。
被抱下車的悠言,還茫然四顧。
乘客下了車,不少人咒罵着,也有人趕緊去攔計程車。可惜,這一站,前不村,後不店。別說車子,鬼影也不多一隻。懶
“小白,我們也要等計程車麼。”悠言揉揉眼睛,依在男人身上。
顧夜白輕輕一笑,末了,微微俯下身子。
悠言哇的一聲,跳上男人的背。
黑漆漆的路,房子稀疏。人,很少。遠處,林子茂盛,裡面似隱了什麼會隨時會撲將出來。
下巴擱在男人肩胛上,悠言卻感覺安穩,沒有一絲懼怕。沒有計程車也不要緊,只有與他在一起,一定可以走到g大站。
“小白。”
“嗯。”
“我聽珊說,你的叔叔和弟弟被帶走了。”
“不過是罪該應得。”淡淡的男人的聲音。
悠言微嘆了口氣,末了,道:“你爺爺真的會很高興麼,看着親子入獄。”
“他早就百鍊成鋼。”
悠言撲哧一笑,想了想,道,“他也可憐。”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蟲
悠言黯然,臉輕輕挨近男人的臉。
“小白,我求你一件事。”
“言,不可能。”
“你果然知道了。”
“並不難猜。”
“我也恨她,只是,我現在很幸福,就這樣吧。好不好?”
“她差點便殺了你!”顧夜白的聲音驀地一冷,那森然的寒意,悠言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還有幾個願望可以用?”
“言,把你的願望收回。不值得用在她身上。”
悠言怔了怔,末了,一吻,印在男人的脖頸上。
“你不喜歡我說,我便不說,我的手術大概是兇險萬分吧。如果可以,幫我積點福廕好嗎?”
男人沉默了許久,突然輕笑。
“言,你的身份證在這兒麼?”
“在的。”
“嗯,碰巧,我的也在。今晚,我們不回去了。”
“啊,去哪裡?”
“民政局便在g大不遠的地方。我們去那邊等天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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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機場。
林子晏笑罵,“這兩口子還真是,攜徒弟集體失蹤,所有人都到齊了,還不出現?!”
linda笑道,“興許是要避開那些記者。”
“媽呀,這些人還真是恐怖,咋都像蜂窩,這麼多——”小二吐吐舌,望了望不遠處守候着的黑壓壓記者,撇嘴道。
章磊輕笑,只是望向遠方。
一旁的frankie已在興奮嚷開,說要去日本找個老婆。許晴哼了一聲,susan早笑彎了腰,林子晏不動聲色的挽住了她的肩。
快到點上機了,那二人該出現了吧。
除了夏教授夫妻和唐璜,當日在醫院的一班人今日再在這兒聚首。即將赴東京,參加萬衆矚目的那個盛典。
顧夜白已安排了醫院去尋找適當的供體,也許比賽完後,悠言便可立刻進行手術。
至於唐璜,誰也不知道唐璜那裡去了。他突然失了蹤。
林子晏卻明白,也許唐璜的失蹤與懷安不無關係。
短短一個月,這個城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兩個星期前,懷安全家離開了g城。失蹤了許久的楚卿因多年前一宗故意殺人罪入獄。
以顧夜白的性子,也許這已是最仁慈的做法了。
藝詢社選址重建,全國畫者招募賽完美落幕。悠言以一隻左手,完勝其餘九日的參賽者。當然,不得不提的是,最後與辰意農的一戰。
全城矚目。
蝴蝶爲題。茲紀念已逝的天才畫家遲箏。
意農右手迷蝶,紅塵搖曳,繁綠水間,蝴蝶飛飛,芳影,驚鴻一瞥,再難覓尋。
這幅畫,震驚了整個畫壇。這便是顧夜白親手教出的徒弟。
無人想到,這畫最終卻敗給了顧夜白的妻子路悠言。
一張素紙,所畫,不過一叢繭,一縷未成形的魂。
是誰誓要破繭成蝶,不爲重生磐涅,亦不必飛渡滄海,只求曾與你相遇。哪怕翅斷命折,溺死在你的懷。
這幅畫,命名爲繭約。
數個畫壇大師一致評定,這畫勝在畫技,卻更勝在立意。生命充滿不可知性和困境,可是,不管人還是這世間的任何一種生物,無不按着自己的軌跡,去完成一段旅程。
我們也許渺小,但我們存在過,愛過。哪怕千百年後,這世上再沒有了我。
這一戰過後,顧夜白和路悠言成了g城最熱門的話題。所有人都對東京大賞賽抱了極大的期望,單等這對夫妻將畫出怎樣的一幅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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