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安奪過黑木片使出“玄天罡風”,果然威力大增,達到了三重四,雖然還不足以傷到雲入天,但與劉清合力,也令他左支右絀了。
劍神模樣的陸遼凝神觀看鬥法,身邊的陸韻拉着弟弟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吧?”
“我得去幫忙。”
“別犯傻了,你上去就是送死,我不准你離開一步!”陸韻臉色蒼白,堅定地命令道,將弟弟的胳膊抓得更緊了。
雲入天漸落下風,仍在勉力支撐,突然北方的天空中傳來一陣雷聲,遠近俱聞,衆人皆驚,官兵們紛紛轉頭查看。
一聲雷響之後再無後續,雲入天卻像是知道這雷聲的含義,拼出全力射出三道“引電殞擊訣”,分襲劍神、元明、薛少安三人。
雖然閃電分爲三道威力下降不少,可三人還是不敢小覷,尤其是元明與薛少安,實力相差太多,不敢硬接,同時後躍躲開,可憐孫府的門樓,替元明捱了一擊,嘩啦一聲崩塌,殘存的木架還燒了起來。
雲入天卻無繼續鬥法之心,招出五彩雲,竟然是要逃跑,元明暫停施法,“太虛石”向主人飛去,停在離他十幾步以外的空中。
雲入天升至半空,連自己的幾十名弟子也不管了。
劉清連續幾記“劍氣指”,都被雲入天用“大光明劍”劍身直接擋住,自己緩緩上升兩丈高,下面的弟子們全都呆住了,“師父”、“師祖”叫個不停。
陸遼掙脫陸韻的把握,說道:
“我一定得幫忙了。”
說罷一個箭步躥出去,叫道:
“雲入天,咱們還沒鬥完呢?”
雲入天根本沒理睬他,他此前一時大意,這時卻已經查覺到劍神與陸遼身上都有妖氣,必然是風三娘子給兩人施法變換了面容,風三娘子的幻化術天下聞名,做這個手到擒來。
劉清的“劍氣指”還在不停射出,元明與薛少安的法術也全都擊向雲入天,雲入天只守不攻,眼看着誰也留不住他。
陸遼蹭地躍到空中,直奔雲入天而去,陸韻與薛少安都是大吃一驚,同時叫道:
“停下!”
雲入天想要逃,對法力低微的陸遼根本不以爲意,心想他偷了劍神戒指,這是要以死謝罪呢,身上運起了仙氣,同時反守爲攻,又發出三道“引電殞擊訣”,令劍神等三人無法施救。
對付一個內丹一重二的小人物,雲入天只需反彈之力即可,雖然陸遼第一次接招時,體內有三重九的“抱神功”,但云入天已經明白,這肯定是劍神提前貫注陸遼身上的。
劉清硬接,元明與薛少安仍是躲避,誰也幫不了衝到空中的陸遼。
陸遼不顧死活,竟然直接去抱動雲入天的腰部,雲入施法準備飛行,心裡有十分把握,這個人只要碰到自己就會被震死。
噗,陸遼抱住了雲入天,卻沒有被震死。
有那麼一瞬間,雲入天似乎還要飛行,已經又升高了丈餘,也飛出十來步,觀戰的官兵亂成一團,紛紛轉身也要逃跑,幾十名霄雲山弟子不知所措,童男童女們有幾位嚇得號啕大哭。
但只是一瞬間,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陸遼抱着雲入天一起從空中跌了下來。
沒震死陸遼,雲入天已經想不到,竟然還被陸遼封住了下丹田,更是匪夷所思,忙運仙氣,衝開封印,一掌向陸遼頭頂拍去。
陸韻驚呼一聲清劍”射出一道黑線,可是遠水不解近火,威力又小得可憐,根本救不了弟弟。
雲入天手掌已到了陸遼頭頂,手臂一軟,卻使不出仙氣,只在陸遼頭上摸了一下,就滑到了一邊,然後封印一道接一道,雲入天再也衝不開了,“大光明劍”也掉在了地上,不覺得倉皇失色,叫道:
“你是劍神!”
劍神模樣的“陸遼”嘻嘻一笑,說道:
“我可沒說過我不是。”
場上風雲突變,連觀戰的官兵也停下了腳步,誰也搞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開始劍神是劍神,陸遼是陸遼,接着劍神是陸遼,陸遼是劍神,誰想最後又變了回去,可是如果劍神還是劍神,陸遼還是陸遼,何以陸遼能以四重二的法術大戰雲入天,而劍神卻像普通的長生觀弟子一樣蹦跳着去抱敵人?
陸韻扶着額頭,差點暈倒,怒喝道:
“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問也是所有人的心聲。
與雲入天大戰數十招的陸遼說道:
“姐姐,我是際遼。”
說罷,摘下手上的戒指,遞向劉清,臉上卻有不捨與猶豫之意。
劉清伸出手,手心衝上,笑道:
“謝謝你了,小陸兄。”
陸遼擠出一絲微笑,手一鬆,戒指掉到原主人的手心裡。
劉清套上戒指,他現在沒心情解釋前因後果,一把抓起雲入天,又以四重二的勁力重新封住他的內丹,將地上的“大光明劍”踢給薛少安,然後說道:
“葉亭在哪?”
雲入天嘿嘿冷笑,剛要張口諷刺幾句,劉清掄起左手,啪啪扇了四五個巴掌,平淡地說道:
“你可別指望我優待俘虜。”
雲入天兩頰立刻紅了起來,疼痛尚在其次,衆目睽睽之下挨耳光,纔是奇恥大辱。
入天昂首不語,對劉清的威脅聽而不聞。
劉清活捉了雲入天,卻問不出口供,心中火又燒起來了,尤其是想起這個長臉傢伙曾想與自己“雙陽並修”,雖然沒得逞,也是劍神一千多年記憶中最大的羞辱之一。
“不說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你不是對‘雙陽並修’感興趣嗎?我這就滿足你。”
雲入天微微一驚,臉色也變了,忍不住道:
裡光天化日……”
“哈哈,光天化日最好。”
劉清說罷,將雲入天推倒在地上,沒有對他動手,卻奔向了那些霄雲山弟子們。
三十六對一共七十二名霄雲山弟子,帶着必勝的信心來爲山主助威,誰想打得一頭霧水,山主失手被擒不說,連到底誰是劍神都搞不清,全都呆在原地,也沒想到逃走。
劉清拿回了戒指,法力遠遠高於這些普通弟子,先躍到那十二對童男童女中間,雙手連抓將他們全扔進孫府宅院裡,防止他們看到兒童不宜的場景,接着衝入那二十四對年輕弟子羣中,對女弟子不屑一顧,專抓男弟子。
抓住一名之後,二話不說,拔出這名弟子背後的法劍,倒轉劍柄,從兩股之間插下進去。
這比大晴天雷鳴電閃還令觀旁者震驚,慘遭酷刑的男弟子更是放聲痛呼,雙手握着劍身,腦子裡一片麻木,不知道是該拔出來還是扶着不放。
劉清連對三名男弟子施刑,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女弟子們再也顧不上山主安危了,駕雲就跑,一多半人因爲太驚慌,飛上天又掉了下來,只能步行跑進官兵陣列中,男弟子們更想跑,可是劉清一邊抓人,一邊凌空虛點,二十四人全被封住了內丹。
陸韻怒氣沖天,可是也不好意思開口喝止,帶着女隊,慌慌張張地跑回了孫府。
劉清手法越來越熟練,最後已經不需要再抓人,只需吸過來那人身後的法劍,順手一擲就能完成酷刑。
吸住最後一名弟子的法劍,劉清沒有擲向他,那名弟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捂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也不肯站起來了。
劉清猶豫了一下,握着法劍,走向呆若木雞的雲入天。
呆若木雞的可不只雲入天一個,觀戰雙方,不管是官兵還是孫府衆人,全都如雕像一般站立着,而且一隻手不由自主地護住身後,連小巴也臉白蒼白,大尾巴夾在腿中間,決定今後再也不惹師父生氣了。
劉清動作太快,薛少安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走到雲入天身前了,薛少安心裡說:這個絕對是真劍神。
只有元明對師父的舉動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拍手叫好,臉上笑開了花。
劉清伸手去抓雲入天,雲入天擡手阻擋,連聲叫道:
“我說我說!”
劉清惡狠狠地道:
“說什麼?”
“葉亭關在御馬監大牢裡一點苦也沒受。”
雲入天一張馬臉血色全失,黑褐色的臉膛竟然白了幾分。
“給我‘天子符’!”劉清喝道。
雲入天強忍住跪下的衝動,說道:
內丹被封……”
劉清虛點幾指,解開封印,雲入天手裡沒了“大光明劍”,與劉清的實力一下子差了好多。
“天子符”其實是一道特殊的仙氣,有它在體內,就能避過皇城的三道防護法術,“天子符”最多隻能發出十二道,而且有時間限制,多則十天,少則幾個時辰,傳遞必須有身體接觸,雲入天一手護臀,一手顫抖着極快速地碰了劉清的胳膊一下。
“天子符”轉到劉清體內,劉清急着救人,說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什……”
一個還沒出口,劉清一手重新封住雲入天的內丹,另一隻手裡的法劍倒轉着扔進雲入天嘴裡,劍柄直入咽喉,一口好牙碎得七零八落。
劉清駕雲飛起,直奔皇宮。
孫府牆頭上的孫鐵柺失聲叫道:
“這傢伙、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劍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