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鬼眼神一閃,似乎是有點小動作,我心道不妙,剛想出手,那鬼就跟一影子一樣,飄忽了一下,剎那之間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面。レ.??&netbsp;???“追!”我頭一個朝着前面衝去,這個鬼肯定不是這個古墓裡的主人,但是一看就是來試探我們的,不知道存在什麼目的。
我二話沒說追上去的時候,那隻狡猾的鬼卻已經不見了,不僅僅是我束手無策,就連神婆紅塵也無可奈何。
“來不及了。”這是紅塵追了幾步之後攔住我說的一句話。
我也知道已經追不上去了,不得不停住腳步,顏紅衣嘀咕道:“這鬼有什麼不對勁麼?”
我搖了搖頭,一時三刻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但是這玩意兒鐵定不是一隻沒事來跟我們來個巧遇的普通鬼,看起來不簡單,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脫的鬼,少之又少。
這等於是我們一下來,就有東西給我們下馬威了,這地方確實帶着一股邪乎勁兒,但我也知道,我們也不能退縮。命運女神說的對,在這裡死還是在二十年後死,沒啥子區別,我們這羣人哪個不是死過一次的。
不怕死,那是假的,真死過幾次的人,比沒死過的更怕死,但真要生死關頭,我們也得苟延殘喘的活着,有個拼命的機會,就他媽得拼命。
紅塵若有所,赤夙忽然之間身形衣衫,輕聲道:“有人!”
緊接着,直接赤夙移形換影一般,幾道殘影閃過,就已經衝向前面的彎口了,我連出手製止也來不及。
“媽了個巴子的,咋還有鬼!”只聽見前方傳來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再接着,就是一悶棍落在地上石磚上的聲音。
我們一羣人面面相覷,衝上去的時候,只看見了一副非常戲劇化的畫面,赤夙站在那裡呆滯着,地上有一根漆黑的鐵棍,鐵棍邊上兩個男人,一個魁梧的男人滿臉泥巴,拳頭就停赤夙腹部幾釐米外,他身後是一張小白臉,身形清瘦。
“你們!”好一會兒之後,那魁梧男人才縮回了手,一臉目瞪口呆。7Z小說?
“草,江風流,顏紅衣,赤夙!”小白臉滿臉的不可議,見鬼了一樣看着我們,不忘揉一下眼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來證實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也頗爲驚訝,剛想走上去,顏紅衣一把拉住我,她的眼裡有些激動,但是並沒有被興奮衝昏頭腦,反倒是比誰都要冷靜的小聲提醒我,小心有詐。
誰都知道李炎這小子在二十年後忽然就失蹤了,而高限在生死上,同樣是忽然之間不見蹤影,但是現在居然突然同時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而且還在這麼一個頗爲邪門的古墓裡面,有點腦子的人都要想一下,我們是不是有遇上什麼邪魔歪道,妖魔鬼怪了。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就是有一種直覺告訴我這兩人確實是李炎跟高限,不像是別人裝的。
可這是,李炎跟高限也猶豫了,兩人小聲嘀咕着說了幾句話,高限迅雷不及掩耳的撿起了地上的鐵棍,做着防備的姿態往後面退。
李炎一邊退,一邊嚷嚷道:“你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我們他媽肯定又是見鬼了,大個子,別被他們的表象給矇蔽的眼睛,我們誰都不能相信!”
高限沉穩的點了點頭,被污泥給覆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雙眼睛銳利的可怕,往後退了數步之後,這兩人迅猛的一個轉身,狂奔了起來。
“我靠!”顏紅衣終於忍不住開始爆粗口,將前面奔跑的兩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邊。
赤夙回頭看了我一眼,顯然還在雲裡霧裡。
“怎麼回事?”我忍不住看向紅塵。
紅塵也比我們好不到哪裡去,表情古怪,似乎是在考點什麼,但是又似乎怎麼也想不通,所以也沒顧上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兩隻手掐來掐去,最後長長的指甲幾乎快要掐到肉裡面去了,也只是搖了搖頭,高深莫測不見了,一臉的茫然。
遇見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我們幾個人除了茫然,真不知道該怎麼樣來面對。說他們是妖魔鬼怪吧,裝成李炎跟高限的樣子圖個什麼呢,什麼也沒對我們做,說他們不是吧,我們是命運女神利用陣法送回這二十年前的,那他們又是怎麼過來的呢?這事兒,到處都透着詭異。
“江風流——”顏紅衣一臉yù言又止的樣子,我知道顏紅衣的心,她跟李炎的感情一步步深起來,我也看的出來,她多少是有些矛盾的。如果說我回來是爲了我身邊的所有人,那麼顏紅衣回來,則是抱着私心,爲的是李炎。
這個時候顏紅衣必然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以爲見不到的人突然冒出來了,如果說他不是真正的自己認識的那個人,顏紅衣必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如果說是,她肯定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大現實。畢竟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們這類都是靠自己生活的人都很明白,絕對沒有那麼大的好事。
我搖搖頭,也沒有多說話,我也吃不準,感覺上確實是李炎他們,如果不是李炎他們的話,看見我們掉頭就走的可能不太大,只有李炎纔有可能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
“往前走吧,碰見了再弄個清楚明白。”赤夙這個時候拿主意說道。
我們也沒有意見,不過大家也都是陡然之間就提高了jǐng惕,沒敢再有所鬆懈,誰也不知道再走幾步,會不會冒出其他的鬼跟其他的老熟人。
墓道開始變的平平無奇了起來,牆壁上邪門的浮雕沒有了,油燈也沒有了,只有一條光禿禿的墓道,長的不知道蔓延向何方,頗爲詭異的是,這條道上有很多的岔,幾乎是十步一岔,讓我們有種走在迷宮裡的感覺。
這個時候紅塵非常的堅定,默不作聲的走在最前面,始終沿着一條直走,就好像看不見兩邊那些莫名其妙的岔一樣。
顏紅衣顯然有些失落,我們走了許久都沒有再看見李炎跟高限,所以她垂頭喪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了平rì裡的生氣勃勃的樣子,連話也不再手了,只是埋頭若有所的走着。
走了許久之後,顏紅衣忽然開口道:“你說我們真的可以改變這一切麼?”
“一半一半。”我回答,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我也確實只抱了一半的希望,只不過打心底裡還是希望我們可以順利的改變這一切,讓一切回到正軌上面。甚至於說,如果我可以回到我最初還沒有接觸古墓的時候,我一定會堅定的聽我爺爺的話,那個時候不管唐名唐門是用槍指着我的腦袋,還是老爺子失蹤了多久了,我也不會去管這件事情的。
事實上,直到今天我纔有些明白,老爺子的事情確實不是我說管就可以管的,老爺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是我這種道行說幫忙就可以幫上忙的。反倒是很有可能一幫忙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唯一的幸運就是我身邊的朋友多,而且這些朋友當中多半是死心塌地的會幫助我,非常的講義氣的朋友。當然鳳血是例外,一刀子捅在我胸口,但我也始終保持一種相信他不是有意傷我的態度。我這人私心始終有點重,不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出賣自己,所以有時候也喜歡自以爲是的按照自己的希望卻認定一個人。
“你說一半一半,我卻覺得百分之二十的把握都沒有。”顏紅衣看了我一眼,然後有些莫名的哀傷,“我們要斗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江老爺子。氣是我很怕他,又敬又怕,就是我們家族的老傢伙,我看見了都可以趾高氣揚的罵他老王八,但是江老爺子不同,是個讓人站在他面前就會沒底氣顫抖的人,二十年後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他是我爺爺。”我淡然笑道,即便是老頭子深不可測,我也從未怕過他。二十來年,我跟老爺子時常都是屬於對着幹的,他讓我做什麼我偏不做,他不讓我做什麼,我偏要去做。
顏紅衣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幾眼,然後說我跟老爺子有幾點相似的地方,但是縱使再過個二十年,我依然是比不上老爺子的。
“也許吧。”我確實不好跟老頭子比較,那傢伙自然是比我老jian巨猾很多的。
“我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這個世道變不回原來的樣子。其實我有些後悔跟着你們去刨人祖墳了。這或許真有報應。”顏紅衣感慨良多。
紅塵回頭看了一眼顏紅衣道:“你這是腦子開竅了呢,還是想上有覺悟了,要蛻變了?”
“沒那麼深層次,偶爾傷net悲秋一下。”顏紅衣轉而又嬉皮笑臉了起來,“反正我也不怕天打雷劈,百無禁忌。”
我們幾個都被顏紅衣給逗樂了,但也同時心裡凝重了一些,總歸是事情攤到了我們身上,心裡沒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一陣疾風忽然吹來,只見李炎跟高限在我們的前方徑直朝着我們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