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迫不得已

我剛想開口試探村長的時候,村長倒是先開口了,他一邊盛飯,一邊說道:“邊吃飯邊說吧,我大概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居然知道我是什麼人了,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村長,我覺得我僞裝的還是挺好的,本來想以一個旅行者的身份先跟村長談談話,但沒想到村長一開口就說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靈兒給我使了一個眼sè,示意我先不要開口說話,然後接過村長盛好的飯說道,“村長叔叔,他們是我在後山碰到的,出來戶外旅行者,迷路了,我擔心晚上有野獸,所以就帶了回來了。村子裡這段時間禁止外出也禁止生人進入,所以我就帶來問問村長叔叔了。”

村長看了一眼靈兒之後,苦笑着說道,“靈兒,不用隱瞞叔叔了,叔叔早就看出來他們是什麼人了,他那手上的表只有部隊裡面纔有,戶外旅行的人,也不會長的這樣細皮嫩肉的。是部隊裡的軍官?”

最後一句顯然是問我的,我忙搖頭說道:“不是。”知道也沒有辦法隱瞞這個jīng明的村長了,我只好開口說道,“算是部隊裡請來的人,剛來這邊。既然村長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了。村長,我來是爲了你們村子裡的事情,這事兒總得找個解決的辦法,看着你的村民這個樣子,你也不好過吧,如今幾乎整個村子都這樣了,毀滅也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你難道真的想要所有的人都跟着陪葬?”

村長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拿起碗,用筷子扒了兩下,隨後說道,“聽見隔壁的聲音了麼,是我的妻子跟女兒,我的妻子現在已經沒有人樣了,我的女兒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看着她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有時候真的希望她們死了還乾脆一些。可是,她們什麼都知道啊,什麼都記得,你讓我怎麼讓她們去死?”

“我也不贊成讓所有人都燒死的事情,也沒有打算硬生生的將他們所有的人都給殺了。得找出根源,然後再想辦法解決。”我說。

村長沒有說話,示意我先吃飯,吃完了之後再談這個,他看起來可能情緒有些低落。

我實則沒有什麼胃口,滿屋子腐臭的味道夾雜着黴味,聞着都想吐,看看桌上的雞,聯想到靈兒說的隔壁的小孩啃的狗,胃口完全沒了。

扒了兩口飯,就有種噁心的感覺,索xìng也不吃了。

赤夙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的,吃了兩大碗米飯,靈兒吃的也甚少,村長也就是扒了幾口之後,連連嘆息了幾聲,就再也吃不下了,拿了一包幾塊錢的煙,抽了一根出來,遞給我一根,又要遞給的赤夙,赤夙沒有接,我說,“不用給他了,他不抽菸。”

“我去洗碗,村長叔叔,您跟江大哥好好聊聊吧。”靈兒站起來說道。

村長點了點頭,也沒有阻攔靈兒,吸了兩口煙之後,纔看着我說道:“你能夠解決這裡的事情麼?”

“不知道,得調查一下,才能盡力而爲。”我如實說道。

村長沉重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微的壓抑,我等待着村長繼續開口,能看的出來,村長似乎也覺得這樣的情況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靈兒說這個村長是個德高望重的人,也是村民當中知道的比較的多的人,我想這樣的人,理所當然的應該會思考的比普通的村民更加的深入的。

許久之後,村長還是沒有開口,不得以,我還是先開口介紹了一下我自己,我大致的跟他說了一下我是驅魔者的身份,捉過很多的鬼,還能夠跟鬼神溝通。其實說這樣的話的時候,我心裡也沒有底,現在這個年代,很多的人都是相信科學,見不到鬼的,都認爲鬼神不存在的,我也時常會被一些人認爲是一個騙錢的神棍。也就只有道上的人才知道,這些事情實則是真實的存在的。

直到靈兒洗完碗出來之後,村長才嘆息着開始說起了村子裡的情況。

從村長的口中我們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村長說,其實村子裡已經有好些的正常人來找他談過了,也許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想要保全自己的親人,但是rì久天長的,他們也發現自己的那些親人已經不是自己的親人了,儘管他們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知道誰是誰的誰,他們也儘量不傷害自己的親人,但是他們的身體開始腐爛,他們嗜血的程度變的越發的可怕了起來,村子裡的人自然也會開始覺得害怕。

跟久病牀前無孝子一樣,當正常人開始伺候起自己的親人活死人,並且發現這些活死人的存在對他們來會所沒有一點的好處,而且事態變的越發的糟糕了起來的時候,陸陸續續的就有人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村長是個開明的人,自己家裡也有兩個活死人,自然也知道村民們說的是對的,他也在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當我聽見村長這樣說的時候有些吃驚。

赤夙同我一樣微微的斂着眉頭,看着村長問道:“既然如此,軍隊來的時候,你們爲什麼將他們給趕出去了?”

“哎……”村長嘆了一聲很長的氣,好像是要將自己糟糕的心情都給嘆出去一般,“那個時候我跟很多人都已經達成了共識了,實在不行就跟軍隊商量一下,看看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就算是將他們所有的人關在一個地方,讓科學家們去研究也可以。但是——”

村長頓了頓,似乎說的很艱難。

靈兒彷彿是忽然之間恍然大悟了,一臉吃驚的說道,“那個時候他們都還沒有被關起來,難道將軍隊的人趕出去不是村長的本意,而是——”

我一下子明白了靈兒的意思,他們恐怕不是不想通知軍隊,而是在這個時候村子裡的活死人比正常人多,活死人當然是不想自己被當成實驗的對象,被抓或者被研究的,他們率先出手將人給趕走了,其餘的正常人也無可奈何。

村長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樣的,他們阻攔了我們跟軍隊聯絡,所有的人都不想死,然後有人害怕了,有人退卻了,有人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事情那個一直拖到現在,原本以爲軍隊會自己強硬闖進來的,哪裡料到,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動作,放我們自生自滅了。”

“他們沒有放你們自生自滅。”我說,“我們這不是過來了麼,他們只是也沒有解決的辦法而已,又不能深入做調查,所以現在也都在想辦法。”

靈兒抓着村長的手,安慰着說道,“村長叔叔,你先不要着急,江大哥答應過我們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領我看看村子裡的人,再帶我去看看第一個,第一個出現狀況的人。”我說道。

“明rì吧,今rì太晚了,晚上他們的jīng神更加的豐沛,我擔心有危險。”村長說,“靈兒,你家裡有空房間吧,你帶兩位小哥去你家裡先休息一晚。等一下我會跟村裡的人知會一聲的,暫時不要將你們的身份說出去,就當是出來旅遊迷路的吧。”

我明白村長的意思,遂點了點頭,跟着靈兒去了靈兒的家中。

靈兒的家比預料之中的要大一些,雖然是平房,但是佔地面積還是挺大,正門進去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房子雖然有些古老,但是房間還是挺多的,靈兒帶我們進了客房,準備了一下被子之類的東西,最後留了兩把蒲扇給我們,靈兒說,“晚上可能有蚊子,我們這裡不興用蚊香之類的,也沒有別的驅蚊的東西,所以只有兩把扇子了,明rì我將蚊帳洗一下,掛上了就好了。今晚就熬一下吧。”

“好,有扇子就可以了。”我接着蒲扇笑着說道。

靈兒猶豫了一下後問我要不要去見見她的nǎinǎi,她的nǎinǎi正在房間裡面,她說去看過她nǎinǎi還沒有睡下,知道家裡來了生人聞到了氣味,讓她帶過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我說道。

隨後我們跟着靈兒穿過了堂屋,然後進了後面的院子,裡面有一間房間裡亮着的昏黃的燭火,隔着窗子隱隱約約的能夠看見裡面有個人影坐着。

靈兒伸手敲了三下的門,裡面傳來了一聲,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進來。”

門被靈兒打開了,我跟赤夙兩人同時走了進去,一進屋子就有一股屍臭撲面而來的,在外面的時候隱約可以聞到這樣的味道,但是淡很多,到了屋子裡面才感覺到,這種味道着實重的厲害,臭的幾乎要讓人窒息了,我幾乎下意識的就屏住了呼吸,讓自己儘量不要呼吸,總感覺這種氣味難聞的可能有毒。

“nǎinǎi,江大哥過來看你了。”靈兒往前走了幾步,前面有一個很古老的雕花牀,牀的一頭雕着幾株紅褐sè的蘭花,牀的頂上支撐着一頂藍sè的蚊帳,蚊帳上面已經有很多的補丁了,看起來也是年代久遠。

牀頭坐着一個老太太,她朝向了牀頭邊上的一個梳頭桌,桌子上的漆掉的斑斑駁駁的,一塊黑,一塊紅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還有一團紅sè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兒,上面叮着很多的蚊子。

我過了好一會兒纔看清楚,那一團紅sè的玩意兒好像是一顆動物的心臟,上面依稀還有幾個牙印……

梳頭桌的另一邊則是幾個木箱子,現在基本上見不到了,只有偶爾在農村的時候才能看見一些老人家用這樣的箱子,箱子的上面整整齊齊的摞着幾層棉被,整個房間因爲這些東西的存在,給人一種很擁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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