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司景耀……怎麼樣了？”
“婚期推遲，暫時未定。”不知道爲什麼賀梓誠話題一轉，蘇亦歡也沒來得及反應，直接就將實話說了出來。
聽到蘇亦歡的答案後，賀梓誠還是比較滿意，時間一長，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很多了。想到此，賀梓誠的臉上多了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這讓蘇亦歡看着有些不舒服。
那幾個月前與賀梓誠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又要回到那樣的生活，蘇亦歡的臉瞬間就蒼白了，雙手也不安地交叉在了一起，緊緊握着。
原本只是轉彎時看向右側的後視鏡，賀梓誠的餘光卻看到了蘇亦歡蒼白的臉色，以爲蘇亦歡身體不舒服，賀梓誠立刻將車停在了路邊。
“寶貝，怎麼了？”停下車，賀梓誠轉身就問蘇亦歡到底哪裡不舒服。
懷孕的人本就情緒起伏不定，此刻的蘇亦歡也有些激動，高聲質問道：“你是不是又在想着如何折磨我了？現在我懷着孩子，你又有新的把柄來要挾我了是不是？”
賀梓誠也知道懷孕的女人情緒都不大穩定，神經也很脆弱，只好輕聲安慰道：“你真的想多了。你懷着我的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
看到賀梓誠嘆了口氣，蘇亦歡將信將疑。她也知道自己的舉動也未免太冒失，可是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樣，還是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賀梓誠，我真的……”話還未說完，賀梓誠就知道蘇亦歡到底要說什麼了，不等那人反應，賀梓誠捧起了她的臉，吻了上去。
被如此突如其來的吻嚇到的蘇亦歡，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賀梓誠，沒有一點反應。賀梓誠的吻也沒有幾秒，等蘇亦歡反應過來的時候，賀梓誠早已放開了蘇亦歡。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不要再和我說這個。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所以我可以等，可以改變，你爲什麼只想把我從你的世界裡抽離？”
蘇亦歡不想和賀梓誠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好將頭轉向一邊。賀梓誠看到蘇亦歡不願和自己多說，也不再勉強，開着車繼續往餐廳的方向行駛着。
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平常開車不怎麼放音樂的賀梓誠隨機播放了一首歌，讓音樂滲入整個車子，也試圖滲入兩人的內心。
那是一首調子舒緩的法語歌，低沉的男聲彷彿是一個人的喃喃自語，自小略學過法語的蘇亦歡倒也能大致聽得懂歌詞的意思，這是一個失戀者譜寫着的詩章，一字一句回憶着過往，沒有淚水，沒有悔恨，有的只是一個人對愛的歌頌與眷戀。
習慣了聽歌單曲循壞的賀梓誠，也讓這首歌一直重複着。歌詞與沉緩的調子釀造出的悲傷，在兩個人之間靜靜來回翻轉，也勾起了蘇亦歡的回憶。
蘇亦歡環抱着雙臂，靜靜聽着歌，看着車外燈火通明。藉着眼角的餘光，蘇亦歡仔細打量着賀梓誠。還是那張
邪魅的臉，精緻得像雕刻出的五官，像是上天特別給他的寵愛。
細長的睫毛下有一片小小的陰影，讓此刻賀梓誠的臉柔和了許多，少掉了平常那張狂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很少見到的溫柔。
那一刻，蘇亦歡的內心不由一顫，有些窘迫，立刻轉了個頭。這些小動作，都被賀梓誠看到眼裡，心情甚是大好。
幾分鐘後，一家奢華而低調的餐廳出現在了眼前。賀梓誠和蘇亦歡雙雙下車，向餐廳裡走去。
果不其然，餐廳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位服務生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地等候賀梓誠的到來。將兩人引向餐桌後，又來了幾個人，拖着幾盤菜放在了桌子上。
打開後蘇亦歡才發現，幾乎都是少油少鹽的菜，其中不乏有用檸檬等酸味的食物做成的菜。蘇亦歡擡頭看向賀梓誠，那個人只是笑着，沒有做任何迴應。
不想承認自己心裡還是被這個小小的細節打動了，蘇亦歡餓了許久也就毫不在意地開始吃了起來。
懷孕後，蘇亦歡的食物幾乎都是蘇景欣叫人送到家裡來的，雖然蘇景欣也想到了蘇亦歡懷孕容易沒胃口，但是忙着事情的她也只能叫保姆看着做，遠沒有面前的賀梓誠如此考慮周到。
“還和你胃口嗎？曾經柳晏維和我嘗試過這裡的菜，他一直跟我抱怨，說這邊的菜倒像是給孕婦吃的，反倒是給現在的我一個建議了。”
蘇亦歡有些尷尬，只點了點頭。看着賀梓誠沒有動過盤子裡的食物，只是看着自己，蘇亦歡問道：“你怎麼不吃？”
“沒事，我看着你吃就行了。”賀梓誠單隻手撐在桌子上，支撐着下巴，默默看着蘇亦歡吃着食物。
不再理會賀梓誠，蘇亦歡也不在乎那人到底吃沒吃過晚飯，大快朵頤。
食物酸酸甜甜又不膩，讓蘇亦歡很是喜歡。看起來這幾個菜都挺對蘇亦歡胃口的，不一會，端上的菜幾乎都被蘇亦歡給吃完了。
“你還真不給我留點嗎？”邊說着，賀梓誠邊叫了服務生，雖然賀梓誠對這家店的菜也不是很愛吃，不過爲了眼前的蘇亦歡，他也不敢叫牛排之類的東西，生怕蘇亦歡聞到又會反胃，所以只是隨便點了幾個菜，反正蘇亦歡在眼前，自己吃什麼都差不多。
此刻蘇亦歡也吃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餐具，擦了擦嘴。
“好了，你想說什麼。”
“你自己吃完，我還餓着呢。”賀梓誠很是無奈，自己也是很久沒有進食了，反倒是蘇亦歡吃完後也不顧自己，就問起了賀梓誠。
看到賀梓誠這樣說，蘇亦歡也不大好意思繼續問下去，只好等着賀梓誠將眼前的食物一一品嚐完。
還好賀梓誠並沒有如此拖沓時間，沒過一會也將食物吃光。服務員上前將盤子收走，正在他離去之時，賀梓誠將服務員叫住，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那人點了點頭，離開了
，順帶着將剩餘的幾個人帶走。
此刻，寬敞的餐廳裡僅僅只剩下賀梓誠與蘇亦歡兩個人。
賀梓誠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邊沒有人以後，才緩緩開了口：“好了，現在說吧。”
一時開口也不知從何說起，更沒想到賀梓誠將話語的主動權交到了自己的手裡，蘇亦歡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
“你說要我談談孩子的事情，你自己說吧。”最後，蘇亦歡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雖然講話語權拱手讓給了司景耀，蘇亦歡雖心有不甘，不過自己不知道如何開口，還不如轉讓回去來得方便。
看蘇亦歡這樣說，賀梓誠也沒有什麼避諱，直接切入了主題，開門問山也好。
“你懷着孩子，司景耀難道沒說什麼？”這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纏繞在賀梓誠心裡的問題，到現在司景耀都沒有做出任何舉動，未免有些不尋常。
這明明也是蘇亦歡對司景耀近段時間做法的疑問，但顯然蘇亦歡自己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處的答案。
再說兩個人一談到孩子的話題，都不可避免地試圖轉移話題，這個答案，連蘇亦歡自己也都不知道，又如何回答賀梓誠。
看到蘇亦歡只是搖了搖頭，賀梓誠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轉瞬換了一個話題：“那你打算怎麼辦？生下來，還是打掉？”
雖然賀梓誠不願意如此問，但是好像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合適的問法。
“我打算生下來……”看到賀梓誠微微一笑，蘇亦歡繼續道：“但是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關係！”此刻聽到蘇亦歡的回答，賀梓誠有些惱火。明明肚子裡懷着的是自己的孩子，可是蘇亦歡還是那樣想極力劃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孩子，是我的。它的父親是誰，對我根本不重要。就算它是司景耀的，或者隨便什麼人的，我都會生下來。”不理會賀梓誠的怒火，蘇亦歡還是平靜地說了下去。
水晶燈下，蘇亦歡的雙眼被照亮着，好像也發着光。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聲說道：“沒有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我早就隨着爸爸一起走了。”
雖然蘇亦歡並沒有去怒斥賀梓誠的所作所爲，但是她的話還是讓賀梓誠感到難堪。蘇亦歡變成現在的樣子，自己也是一個元兇。
“可是它就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能放任着不管，何況懷着孕的還是你。”賀梓誠的話看似是自己喃喃自語，但是聲音足夠讓蘇亦歡聽到。
“賀梓誠，這孩子永遠都不會和你有關係的……”蘇亦歡閉上了雙眼，只吐出這麼一句話，然而耳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響起賀梓誠暴怒的聲音，身邊只是靜悄悄的，這讓蘇亦歡有些驚訝。
睜開了雙眼，蘇亦歡發現賀梓誠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眼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讓蘇亦歡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