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門口怒髮衝冠的樑宏,薛黎臉上一片煞白。
她快速在腦海裡組織着語言,可當樑宏抓着她的手質問她和蕭何到底怎麼回事時她卻百口莫辯。
蕭何也不遑多讓,他當過兵,力氣不是樑宏可比,一把將他的手摜下來,把薛黎護到了自己身後,雙目怒瞪着他:“你是誰?”
“我是誰?”樑宏諷笑出聲,目光落在心虛不敢看他的薛黎身上,“或許,你該問問她。問問這三年多都是誰和她一起同牀共枕?”
“不是這樣的,阿宏,我……”薛黎蒼白着臉想要辯解,但對上蕭何回身過來傷心質問的目光,一時間嗓中艱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一直以爲遊離在兩個人之間她玩得遊刃有餘,可真正事發的這天才發現自己裡外不是人。
雙目死死看着已經走到陸翊臣身邊的鬱安夏,脣瓣幾乎被咬出血來。
肯定是她,是她故意安排這一出的!
包廂裡三個人僵持許久,最後以樑宏冷聲丟下一句“婚禮沒有了”而告終。
看着他毫不留戀地離開,薛黎腦海中嗡的一聲炸開,顧不上蕭何急忙追了出去。
蕭何手中一空,目光追隨着她遠去,向來和善的眸子佈滿了受傷。片刻,他收回視線,挪着步子走到鬱安夏面前,看了眼她身邊第一次見面就讓他自慚形穢的男人,啞着嗓子開口:“安夏,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黎歸薛黎,鬱安夏不喜歡她但看到蕭何這樣她心裡也不好受,這種感覺她領會過。
抿了抿脣,最後還是告訴了他真相:“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剛剛那個,是她的正牌男友,他們交往三年多,已經在談婚論嫁了。”
蕭何睜大眼睛身子晃了晃,這對他,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他連連搖頭,最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包廂。
鬱安夏和陸翊臣從綠波廊剛出來,一個身影一陣風似地衝到了他們面前,薛黎滿臉淚痕形容狼狽,身邊不見樑宏的身影。
她顧不上鬱安夏旁邊還有個陸翊臣,雙目撐大厲聲質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害我丟了工作還不算,現在我的婚禮沒有了,樑宏要和我分手了,你高興了是嗎?你什麼都有了,就看不慣我幸福是嗎?”
夜色下,她的面目扭曲,像是恨不得撲過來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鬱安夏伸手按住陸翊臣的胳膊讓他把這事交給自己解決。
“薛黎。”鬱安夏上前一步,面色冷淡地看着她,“第一,你丟工作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第二,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背後玩小把戲害我,我根本懶得管你這些破事,否則第一次撞到你和樑宏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他。你和我認識這麼多年,也該知道我絕不是捱打了不還手的性子,這次算是我們扯平,下次別再來惹我。”
淺淡的口吻,和薛黎的氣急敗壞形成了鮮明對比。
薛黎心裡氣極發狂,這怎麼算扯平了?她人財兩失,可鬱安夏卻好端端地什麼事都沒有。雙手用力掐着掌心,費盡力氣才把自己翻滾的情緒壓回了心口:“這件事,我記住了。”
她不相信這兩人會一直這麼好,她知道他們之間有一道永遠跨不過去的坎。五年前能用一次,五年後照樣能用。
鬱安夏卻不懼她,讓她儘管放馬過來。
相愛的兩個人,如果足夠信任對方,那就什麼事都不怕。
而她和陸翊臣,都在朝着這個方向正努力。
薛黎的身影漸漸走遠,鬱安夏回身,卻發現他意味莫名地看着自己。
她忽然想起以前蕭晴常常掛在嘴邊說,男人一般都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
“你會不會覺得薛黎這件事上我有點睚眥必報了?”她仰着的小臉看似自然,但陸翊臣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那抹等着他答案的期待。
他擡手摟過她瘦削的肩膀,言語溫柔:“挺好的。奶奶以前不是經常和你說嗎?陸家的人從來就不怕事,放心大膽地做,只有我們欺負別人,別人不能欺負我們。”
其實他都知道,她今天這一出並不是簡單地針對薛黎,而是爲了他。樑宏跟了他十年,夏夏安排他看穿薛黎的真面目是不希望他們之間因此有隔閡,不想樑宏心生怨懟暗中使壞。
真是傻,他對樑宏的寬容和格外照顧,是因爲陸家對他昏迷二十多年的姑姑有一份虧欠,但這不代表這些寬容和照顧是無止境的。如果樑宏執意爲了一個女人糊塗下去,他也不會再繼續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只是雖如此,她這樣的用心還是讓他感動。
目光在她明豔的小臉上停駐片刻,將她擁得更緊了點往泊車處走去。
這兩天溫度降得厲害,嘉嘉前兩天生了一場小病一直提不起精神,鬱安夏不放心他一個人睡。晚上,一家四口和剛搬進御江帝景一樣,睡在了一張牀上。
陸翊臣的長臂攬着兩個孩子搭在她的腰上,這幅溫馨的畫面,讓鬱安夏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知是事情多被遺忘還是覺得沒必要,回來後,鬱安夏並沒有立即提起他離開前她想問的那件事。
次日上午,陸翊臣打了個電話讓陳姨提前過來在家裡照顧兩個孩子,自己則陪着鬱安夏一起去了市中心一家4s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