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騎兵崩潰了。
先是被想都沒有想過的金屬風暴洗禮，接着又被士氣爆棚的羽林軍衝擊，匈奴人的士氣被打垮，還活着的人開始四散逃亡。
匈奴人更多的像是民兵，牧羊養馬纔是他的主要工作。與完全職業化的羽林軍無法相比。
裝備皮甲與青銅武器的匈奴人，面對裝備強悍了一個時代，裝備鐵質武器和鐵甲的羽林軍的時候，更是缺乏有效的還手之力。
至於最重要的士氣方面，之前成排成排的倒下大批人手就已經讓他們陷入崩潰邊緣，等到上千羽林軍一輪衝殺，還活着的人再也沒有了抵抗的勇氣。
與現代世界裡那些接受嚴格訓練，有着保家衛國信念的職業軍人不同。冷兵器時代的士兵承受傷亡的能力其實非常低。
一般情況下，冷兵器時代的軍隊傷亡率達到百分之十的時候，士氣就會接近崩潰。百分之二十的話，基本上就直接潰散了。如果到了百分之三十，那整支軍隊都會報廢。
當然也有例外，陳慶之的白袍軍，霍去病的羽林軍，岳飛的岳家軍等都承受過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傷亡還能堅持戰鬥最終取得勝利。
而像是戚繼光留下的戚家軍餘部，在渾河血戰的時候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是大明對後金唯一一次傷亡交換比佔優的大規模戰鬥。
戚家軍絕對是冷兵器時代的巔峰，是真正的天下至強之軍。
只是，這些都是個例。
千載歲月之中，能夠史書留名的強軍又能有幾個。
像是趙括麾下四十多萬大軍，被包圍之後損失數萬就全部投降纔是常態。他們若是能拼死到底，秦國哪怕是勝利了也要失去一半以上的青壯年人口。
此時依舊只是部落聯盟狀態的匈奴人，絕對沒有這種死拼到最後的信念，所以全軍崩潰也就成爲了必然。
霍去病和李敢帶着大隊騎兵去追殺潰敗的匈奴人，追繳首級作爲戰功。而蘇辰則是在數十羽林軍的護衛下，來到了這處部落之中。
此時這處部落裡已經見不到男人，女人們也都是瑟瑟發抖的躲進了帳篷之中。
蘇辰沒去騷擾女人，也沒去搶奪牛羊馬匹，而是直接策馬前往部落之中最大的那頂帳篷。
帳篷四周衝出上百強壯的匈奴男丁，揮舞手中兵器衝向蘇辰等人。
而幾個穿着綾羅綢緞的老人，則是在奴隸的服侍下上馬，向着部落外的草原逃去。
他們之前不是不想逃，而是壓根就沒有想到敗的這麼快。
匈奴人出戰的數量可是漢軍的數倍之多，誰也沒有想到居然一次交鋒就被打垮了。等到反應過來再想逃跑的時候，蘇辰都已經快到帳篷外面了。
蘇辰沒在乎那些斷後的匈奴人，四周的羽林軍足夠對付他們。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幾個看上去一把年紀，卻能策馬如飛的匈奴貴人身上。
說到騎馬的技術，蘇辰僅僅是能騎馬而已，當然無法去和那些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匈奴人相提並論。
不過蘇辰不靠技術，他靠的是科技。
蘇辰將掛在馬背上的狙擊步槍端了起來。
開保險，拉槍機，調整瞄準鏡。
將瞄準鏡十字星套在跑的最遠的一個身影上，蘇辰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蘇辰的手臂非常穩，強大的後坐力也僅僅是讓他的手臂微微晃動一下。
而那個跑的最快的傢伙，在他身後人的眼中，就是突然之間左半邊的身子化爲了漫天的血雨。
可怕的127毫米口徑子彈，哪怕僅僅是普通彈也在擊中目標左邊肩膀的時候，將其一邊的身子轟碎。
一同逃跑的匈奴人都被嚇瘋了，他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甚至於，蘇辰還能通過瞄準鏡看到那幾個瘋狂揮舞雙臂的老頭，那驚恐的面容。
只是，蘇辰並沒有同情這些匈奴貴人的念頭。他們入侵漢地的時候，絕對都是無惡不作的典範。
槍聲不斷響起，一個接一個的逃亡者被打碎了身子。
等到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傢伙，總算是想起來俯身在馬背上。
蘇辰的槍法的確是很一般，打的中全靠槍械性能出色，以及距離不算遠。
那匈奴老頭俯身在馬背上，還是不斷奔跑顛簸，蘇辰這就瞄不準了。
‘呸。’蘇辰吐了口口水，再次擡起了狙擊步槍。
這次他不瞄人了，直接對着馬pi股開火。
那匹駿馬的後半段幾乎都被打碎，馬背上的人也是直接摔在了草地上。
收槍，點菸。蘇辰示意已經解決了那些殿後匈奴人的羽林軍們過去把人拉回來。如果還沒死的話。
人被拖回來的時候，霍去病與李敢也收兵過來。
除了少部分幸運兒得以逃出生天之外，這個部落裡絕大部分人都沒能走脫。
一臉興奮的李敢大笑上前“這次至少陣斬兩千以上！”
蘇辰點點頭，伸手指着被拖回來的匈奴貴人“誰會匈奴話，問問他祭天金人在哪裡？”
他這是急着用錢，對傳說純金打造的祭天金人急切的不得了。
從白登之圍開始，漢朝就和匈奴打交道，幾十年下來兩邊不斷的交流下來，會匈奴話的羽林軍並不少。
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匈奴人，看他穿戴的服飾，看他保養的極好的皮膚就可以確定是個匈奴貴族。只是落馬的時候兩條腿都被摔斷了，此時疼的滿頭滿臉都是大汗。
首先是這人的身份，據他自己說是匈奴單于伊稚斜的叔父羅姑比，的確是匈奴王族的人。
至於蘇辰詢問的祭天金人的下落，一開始他還不打算說，不過李敢幾鞭子下去，當即什麼都交代了。
“休屠王城？”蘇辰想了想“是休屠部落王庭所在地？”
霍去病對匈奴人的情況比較瞭解，聞言點頭“休屠部落的放牧地在河西一帶，距離太遠了。”
的確是很遠，他們現在是在定襄以北，漠南一帶。而休屠部落的王庭所在地卻是遠在武威以西祁連山下，石羊河流域的一塊天然綠洲中。
這一段差不多兩三千里路，在這個時代裡絕對是遠在天邊。
在蘇辰看來有了具體的地址就好辦了，他囑咐霍去病“你們先回去，我去一趟休屠人的王城把祭天金人帶回來。”
霍去病皺眉“這麼遠你怎麼過去？”
蘇辰平靜開口“你忘了我們是怎麼抓到右賢王的了？”
霍去病眼睛一亮，想起此時被嚴密收藏在未央宮裡的熱氣球“你還有？”
蘇辰笑着“我去的快，從天而降到城裡，搶了祭天金人就走。”
霍去病一臉豔羨“這可真是好東西。”
戰鬥結束之後，霍去病帶着兵馬就地在這處部落裡修整。打掃戰場，掩埋屍首，救治傷員。
而蘇辰則是回到現代世界去準備熱氣球，計劃第二天出發去河西走廊。
不過當第二天蘇辰準備好東西，再次來到這處部落的時候，卻是愕然發現昨天還喜氣洋洋的羽林軍們，今天卻是一個個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滿臉都是悲憤之色。
蘇辰直接找上了霍去病“這是腫麼了？”
霍去病眼眶泛紅，神色悲傷“早上的時候有信使帶來了消息，前將軍趙信，右將軍蘇建所部遇上了伊稚斜親率的休屠王，折蘭王，白羊王等部落主力。三千騎兵幾乎全軍覆沒，趙信投降，蘇建獨自逃亡。”
蘇辰點頭，戰損了三千多騎兵的確是一場大敗了。
“趙信該死！蘇建該死！”紅着眼睛的霍去病揮舞手中的環首刀，彷彿那兩位將軍就在面前一樣狠劈幾次“我三千羽林兒郎，被這兩個廢物拖累慘死，真是氣煞我也！”
蘇辰驚訝，居然戰損的都是羽林軍？
羽林軍被劉徹視爲親軍，是漢軍之中最精銳的部隊，每一位成員都是優秀的戰士。
而且羽林軍都是來源於北地六郡的孤兒，從小一起在上林苑長大，是真正意義上的親如手足的兄弟。難怪整個營地裡一片哀傷的氣息。
一次性戰損瞭如此之多的精銳，這已經不是大敗了，這對於羽林軍來說就是傷筋動骨。
霍去病一把拉住蘇辰的手臂，紅着眼睛看着他“我和你一起去休屠人的王城。”
蘇辰能理解霍去病的心情。
他從小被養在衛青身邊，日常習武訓練都是在上林苑之中和羽林軍一起，多年下來這份手足之情，外人難以想象。
蘇辰同意了霍去病的要求，反正多帶個人也無所謂，上次抓右賢王的時候就帶過了。
至於霍去病想要去休屠人的王城報復什麼的，蘇辰並不看好。就算是人家排着隊讓他殺，他又能殺掉幾個？
不過隨後事態的發展卻是超出了蘇辰的預計。
正在整理熱氣球的蘇辰，聽到霍去病的話，再看看四周圍滿了的羽林軍，驚訝的手中繩子都掉在了地上“你們瘋了？”
這個時候反倒是身爲外人的李敢上前給出了新的方案“你可以在天上示警帶路，遇到小部落直接滅掉，大部落就繞開。我們這邊一人三馬，日行四五百里不成問題。只要幾天就能到休屠人的王城，一把火燒掉王城之後，我們入隴西，很快就能回到長安城。”
蘇辰看着四周一個個雙眼通紅的羽林軍，輕輕嘆了口氣。
“我只是想搶個金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