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少年面色一變,但也只一剎,就又恢復如常,皺眉自語道:“不對,只是相像而已,是有血脈嗎,未免太像了。”
陳先連忙上前道:“老祖,這隻老鼠精有何不妥?”
白髮少年搖了搖頭,沒有多說,只說道:“也一起帶走吧。”
“是。”陳先大手一揮,一干人將陸禹擡了起來。
而陸禹五感被奪,目不能視,耳不能聞,自然無法抵抗。
此刻就連他的神識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不知這是何地,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仍十分清醒,可卻無法感應外界,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空蕩寂寥。
“縣令陳先,這麼大的官親自來抓我,看來我這次是死定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處置冬兒。”
陸禹頹然無助,但優先想到的卻並非自己的生死,而是陸冬的安危,因爲在他心中自己早該死了,能多活這麼多天,還有幸踏上修煉之途,得以略窺世間真相,已算不枉此生。
“宋丁,沒想到你也是和蕭卓一樣的大反賊!”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一聲怪笑從他背後傳來,陸禹循聲看去,只見一隻火鳥從黑暗中飛來,眼中滿是嘲笑之色。
“公堅九?”陸禹一驚。
公堅九森然冷笑道:“反賊宋丁,不對,我該叫你反賊陸禹,你弒神殺官,窩藏靈墟妖童,法網恢恢,這次你想不死都難了!”
“公堅九,你怎麼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嘿嘿,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毀了我的金身,還將我的神魂囚禁在這裡,我只盼你早點去死!”公堅九停了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面帶怨恨瞪着陸禹。
陸禹無奈道:“公堅九,你顛倒黑白倒有一套,不過你這話相當於已經告訴我了,這裡就是你所說的我體內那個像囚籠的靈臺是吧?”
公堅九一怔,氣急敗壞道:“是又如何,無非讓你死的明白些!”
陸禹四下打量道:“這麼說來,我也和你一樣被困在這裡,永遠都不出去了嗎?“
公堅九冷聲道:“你如何和我比,你只不過是神識暫時被封印在此,你的神魂並不在此地,或者說你根本沒有神魂,你放心,他們很快就會把你解開,然後把你大卸八塊,扒皮凌遲!”
陸禹苦笑道:“你這麼盼着我死,莫非我死了,你就能出去了?”
公堅九嘿聲道:“不能,你死了,你的靈臺將不復存在,我的神魂也將隨你消失,我們眼下可以說是同生共死。”
陸禹一怔,訝異道:“那你還盼着我死?”
“你以爲我想和你同生共死嗎!你多活一天,我就要被困在這裡一天!”公堅九怒氣衝衝九撲騰着翅膀,可無論如何都無法飛近,兩人間像是有一層難以翻越的無形屏障。
陸禹見狀啞然,嘆道:“公堅九,你是我的階下囚,而我又是別人的階下囚,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哈哈,像你這樣的反賊,人人得而誅之,本神已迫不及待想看你被扒皮抽筋,煉骨熬油的悽慘模樣了!”
公堅九放聲大笑,一通泄憤。
陸禹暗暗搖頭,本想再說點什麼,卻忽然間眼前一震,再睜眼時,已身在一間陰暗石室中,身子一動,稀里嘩啦,脖頸,手腕,腳腕上都纏着粗大的鐐銬鎖鏈。
這些鎖鏈看起來只是凡鐵,但他一動之下,居然連手都擡不起來!
“這麼沉?”
陸禹一驚,
他練氣有成後,在脾宮神雷的加持下,舉手投足都至少有兩三百斤的力氣,眼下竟被這些囚具墜的難以行動。
“反賊陸禹!”
這時陳先的聲音從石室外傳來,石門上一扇小窗打開,露出了他那一雙泛着精光的眼睛。
“陳先!我妹妹呢!”陸禹一個激動,向前撲去,但隨即就被身上的重量壓倒在地上。
“陸禹,你不必白費力氣了,這裡乃是上郡鎮魔司大牢,你插翅難逃,好好悔改罷!”
“陳縣令,宋家莊村神是我殺的,徐家村神也是我殺的,還有青水河神,都是我殺的,和我妹妹無關,小人願意伏法,求大人繞過我妹妹!”
一聽這話,陳先哈哈笑道:“陸禹,本官握有欽天神鑑,你這點罪名,還需要你自己來招認嗎?說實話,原本你這點罪名也不算什麼,我們抓的就是你妹妹,你眼下還能活着,也是託你妹妹的福。”
“他們果然是衝着冬兒來的!”
陸禹一陣悚然,這才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對方掌握之中。
這時有人來向陳先稟報:“大人,那隻肥老鼠精也醒了,是否現在就差人把它送去?”
“不必,我親自去送。”陳先一擺手。
陸禹聞言,仰頭道:“小刺蝟是我朋友,他沒有做過壞事,你們要把他送到哪裡去?”
陳先搖頭冷笑:“反賊就是反賊,竟和妖物交朋友,到了這裡,先管好你自己罷。”
說罷,小窗關閉,囚室中又恢復一片黑暗。
陸禹掙扎坐起,倚着牆壁氣喘吁吁,身上這套囚具實在太重了,才動彈了這麼幾下,就有脫力之感。
“他們如此看重冬兒,至少不會害她性命。”
正這樣想着,一隻枯瘦的手掌突然從遠處角落中緩緩伸出。
“還有其他人!”
陸禹見狀一驚,那隻手掌乾巴巴的,只剩皮包骨頭,手掌的主人躺在暗處,看不清楚,嘴中氣若游絲地發出求救聲。
“救,救,我……”
“是這裡的囚犯嗎?”
陸禹沒有動彈,也沒有出聲,因爲他聽出來了這手掌主人不像在是有意識求救,更像是臨死前地呢喃囈語。
而且他既便想救,也無能爲力,索性靜觀其變。
“救你,那誰救救我們?你安心去吧,下輩子你也投胎個真靈世家,省得受這鳥罪。”
這時又有一道粗獷的漢子聲音從另一處角落中傳出。
“還有一個。”陸禹聞音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小小的囚室中,竟然囚着三個人!
“喂,新來的那個,你是什麼事情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