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地下黨接頭一樣，李櫟發了條意義不明的信息過去。
預案C，是他和沈晗提前商量好的暗號。準確的說，是他們商量的應對方案之一。
上一次私下約見時，沈晗剛到，李櫟就注意到她的神情有點不對。但他什麼也沒說，倆人照例先上機合練了一通，待到完成任務後，李櫟才問了句“怎麼了”。
“今天過來的路上，車被跟了，”沈晗怏怏地說，“可能是記者。”
“跟蹤你？”李櫟驚訝，“你這麼紅的嗎？”
沈晗聳聳肩，給了他一個“你認爲呢”的眼神。
“我擔心，咱倆約會的事情瞞不住，會被媒體爆出來，”她講出自己的擔憂，“到時候，再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塊練習，就沒那麼容易了。”
看得出來沈晗的困擾，李櫟故意和她開了個玩笑。
“這就是所謂‘名人的煩惱’了吧？”
沈晗撲哧一樂，又是笑又是搖頭。
她的笑容如同漣漪般漫延開來，不知不覺間，把李櫟也感染了。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他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問說。
聽到突如其來的問題，語涉“喜歡”兩個字，沈晗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半拍，她刻意擺出很驕傲的樣子，微微揚起下巴，思索着回答。
“是聰明？還是漂亮呢？”
“哈哈哈。”
李櫟忍俊不禁，“我最喜歡你的幽默感。”
沈晗好氣又好笑，佯嗔着輕輕拍了他的手臂一下。
“更喜歡的，是你不光幽默，笑點也低，”李櫟忍住自己想把她的手抓住的慾望，“讓我很有成就感。”
“不開玩笑了，”沈晗正色道，“咱們提前說好，要是媒體真的曝光了，問到你頭上時，咱倆要統一口徑。”
“咦！他們能知道我是誰？”李櫟很驚奇。
“不要小瞧搞媒體的行動力啊。”沈晗嘆道。
“這事簡單，我有兩個，不是，三個方案，”李櫟腦子轉的飛快，“看你想選哪一個了。”
“說說看。”
“預案A，”李櫟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咱們乾脆順勢假戲真做，真的談場戀愛吧。”
沈晗微微發怔，而後神情沉靜下來，陷入了思考中。
李櫟原本只是半開玩笑，他是藉着玩笑吐露着心裡的想法，可甫一說出口，他就忍不住又緊張又期待。
他不知道沈晗會說什麼。
如果是好消息，他希望等待的時間瞬間流逝，沈晗在下一秒就會答應。
可如果是壞消息呢？
李櫟真誠地希望她再考慮考慮，不要輕易地把“拒絕”說出口。
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線繃緊着他倆的神經，兩人誰都不敢，也不願先動一下，唯恐這根細線會驀然間斷裂。
“……我能不能考慮考慮？”
半晌過後，沈晗輕聲說了句。
李櫟當下點頭如搗蒜。雖然沈晗沒有立刻答應，讓他有了小小的失落，但他素來樂觀，沒拒絕，就表示有希望了啊。
“好，你好好考慮，”李櫟說完後，頓了頓，繼續說道，“預案B……”
沈晗側耳傾聽，卻不想聽到一個讓她哭笑不得的答案。
“……假裝我們在戀愛。”
“那和A有什麼區別啊？”沈晗被他攪得有點沒脾氣，幾乎想都沒想，就順着他的邏輯繼續問道，“那預案C呢？”
……
李櫟回過神，消息發過去一會了，對面一直沒有動靜，看來沈晗並不在線。
就這麼掛着微博，李櫟照例進行着晚間的練習，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過去了。沈晗依舊沒有迴應。
李櫟有些奇怪：這麼忙嗎？網癮那麼大的煙雨竟然能這麼長時間不在線？
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
早些時候。C市。blueblack俱樂部。
用觸屏筆在雙方俱樂部法務都審過的轉會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後，管若洋覺得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徹底放下了。
他對面，blue對他伸出手：“歡迎你加入bb。”
“還沒有正式加入，”管若洋謹慎地糾正道，“要等到下個賽季。”
“行了，合同都簽了，你就是我們bb的人了。”
blue不以爲意，握着他的手有力的搖了搖，“請你過來，瞄準的就是冠軍去的。既然要當冠軍，你這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就收起來吧，戰場上，誰跟你講文明懂禮貌。”
這種半是提醒，半是命令的運氣，管若洋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既然選擇轉投bb，他就做好了相關的心理準備，可真等這一刻發生時，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可更多的，是熱血沸騰的期待。
bb對於冠軍的渴望，從他們加入聯盟那一天起就沒有掩飾過，今年，終於拿到了聯賽冠軍。而下個賽季，必將放射出更大的異彩。
而幻海的死氣沉沉，卻是管若洋怎樣努力都沒有辦法攪動的。
或許是我的能力還不夠吧。管若洋在心裡默唸一句，努力驅逐着到現在還存在的，不必要的歉仄之情。
噹噹噹。
門外響起敲擊聲，black推門而入。
“簽完了？”
black笑着說，而後將手中的手機遞了過去。
“你的前同事又上熱搜了。”
管若洋不明所以地接過來一看，神色微凝，靜默了一會後把手機又還給了black，什麼話也沒說。
black在旁默默觀察，自打看完這條爆料後，管若洋眉宇間的沉鬱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加倍的篤定。
看來，沈晗的“緋聞”從一定程度上撫平了管若洋心底那爲數不多的歉意。或許在他的心裡加倍埋下了“道不同不相爲謀”的種子。
對此，black不但視而不見，而且不以爲意。
“歡迎你加入。走，去見見你的新隊友們，給你準備了一個歡迎宴會。”black笑着對管若洋說。
……
選秀營第二天。
纔剛到達場館，李櫟就敏銳的感覺到，其他新秀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了。
對於其他人而言，沈晗的緋聞對象是個神秘的人，連名字都不知道，可對於這屆選秀營的新秀，他們每一個人，在看到昨晚推送的那一刻，心中的os都出奇的一致。
艹。
什麼叫做“新仇舊恨”？
這就是妥妥的新仇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