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11賽季註冊選手唐一飛，目前效力於滅神戰隊。”
“我也是，”汪晨下意識跟進，隨即覺得有些重複，忙又修補，“我是說，我也是11賽季註冊的，也在滅神。”
說完後又覺得不對——最重要的忘了說啊。
“哦對了，我叫汪晨。大家好。”
曉晨看出他們倆面對直播多少有些拘謹，忙笑着進入話題。
“兩位別緊張啊，咱們這個節目主要就是神殿迷們聚在一起聊天的節目，放鬆一點。今天請二位選手過來，主要是因爲國家隊主力名單中，有一個我們都不熟悉的人，而李櫟選手的突然入選和國家隊的突然加訓多少有些關係……吧。”
她的話停在了這樣一個巧妙的節點上，汪晨幾乎下意識地就接了一句。
“大概吧。”
曉晨心中一喜，繼續向下挖掘。
“我們都知道，李櫟選手是李荔大神的表弟，那麼在青鋒時期，你們對他有什麼印象嗎？”
“太有印象了。”倆人異口同聲。
隨即你一句我一句的，描述着他們記憶中的“李櫟”。字句的堆砌中，一個聽上去有點耳熟的形象漸漸地樹立起來。
“冷淡、孤僻、高傲……”曉晨琢磨着，“聽着有點像李荔大神吶。”
“這你就誤會了。其實隊……李荔前輩不是這樣的，他很好相處的。”汪晨闢謠道。
曉晨：“……”
她晃了晃腦袋，略過她對剛剛那句話產生的疑問，“那麼神殿技術方面呢？你們有沒有和李櫟選手切磋過？”
唐一飛和汪晨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相同的回憶。
“好久以前的事了，我們剛開始練三人組的時候，李荔前輩找了表弟還有另外兩個人和我們來了場3v3……”
“另外兩人？什麼人？”
“星海校隊的隊員。”
曉晨：“……”
“然後呢？”她聽見自己不敢置信的聲音追問道。
“輸了。”
唐一飛痛快地承認道，他毫不吝嗇地讚揚着，“表弟太強了。基本上是一挑三，而且我覺得他還是留手了，沒有發揮全部的水平。”
汪晨在一邊猛點頭。
曉晨有些驚愕，這倆人的神情太過坦然，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了。
他們難道沒有意識到，他們剛剛說的話究竟會引起多大的爭議嗎？註冊的職業選手，打不過幾個校隊的隊員？
“除了那次呢？你們還跟他有過別的交手機會嗎？”
“我是沒有，他不喜歡和我們打，說沒什麼意思，”汪晨摸了摸頭，“羅燃前輩倒是和他切磋過不少次，說是基本上都贏了，但我不太相信……”
“總而言之。”
見汪晨越扯越遠，唐一飛連忙把話題往回拉，他牢記着他們的目標——幫李櫟闢（洗）謠（白），當下加重語氣說道，“李櫟選手的能力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突如其來的斬釘截鐵讓曉晨微微一愣，她伸手捋了捋髮梢，露出質疑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可你們，不是和他沒有多少交手的機會嗎？對於他的實力，是不是也多少有些誇大其詞呢？”
“……”
唐一飛一時語塞，邏輯上講確實如此。凡是想證明一件事，只拿出一個證據顯然是不夠看。
但他們是職業選手啊，表弟究竟什麼水平，認真對上一次，就可以看得出來。還用得着反覆交手才能確定？
可該怎麼跟外行人去解釋呢……
他還在思考，汪晨那邊已經開始回答了。
“不光是這樣，除了技術，李櫟選手的戰術水平也是超一流的。每次討論戰術的時候他都在，李荔前輩不知道多重視他的意見。”
“哦？”
曉晨捕捉到話中重點，“難道李櫟選手的戰術造詣比李荔大神還要強？”
“那不是。”
唐一飛下意識反駁，可惜說出來的話卻活脫脫地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有好幾次，確實是他早一步想到了破局的關鍵。”
“嗯嗯，”汪晨附和地點頭，“和bb那次。”
“還有和天狼的團戰。”
“還有……”
曉晨的眼睛隨着二人的話語，張得越來越大，挺到最後，下意識脫口而出：“那豈不是說，李荔大神是李櫟選手的傀儡嗎？”
“當然不是了！”
唐一飛和汪晨趕緊搖頭，鄭重地強調道，“李荔前輩很多時候還是會反駁和提出質疑的。”
曉晨：“……”
怎麼越說越亂，聽着顯得李荔很弱一樣？
做節目果然很困難，唐一飛和汪晨愈發慌張起來，開始竭力尋找李荔很強的證據。
倆人在鏡頭前聊開了。
“私底下的時候，前輩訓練量非常大，反而是表弟沒怎麼見練過。”唐一飛說。
“是嗎？”曉晨琢磨着這句話，“不練習還這麼強？所以，大神很勤奮，但李櫟選手是天才？”
唐、汪二人險些“自閉”，怎麼還越描越黑了？
本來不是幫李櫟來闢謠的嗎？爲什麼走到另一個極端去了？怎麼李荔大神的實力還有人懷疑嗎？
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掀開了蓋子，什麼駭人聽聞的細節全都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曉晨越聽越心驚，忍不住用向鏡頭後面的節目編導求助——還要繼續聊下去嗎？
編導點頭如搗目光蒜，好傢伙，岌岌無名的小輩原來還有隱藏身份，搖身一變竟成了大神的啓蒙者、領路人，甚至是背後的大腦？
這是多大的新聞啊。
曉晨眼看兩個年輕的選手越說越鬱悶，她也有點於心不忍，探討競技的節目聊到最後怎麼變成這樣了？
可她也無可奈何，誰讓比賽停擺了，大家沒事幹，只好八卦一番，打法時光。
唐一飛和汪晨的話不會讓人去質疑李荔的實力，畢竟他以往彪炳的戰績擺在那裡。
頂多質疑一下他的天賦，畢竟和他比起來，李櫟差不多可以說是無師自通了。
曉晨心中暗道：收看這期節目的觀衆，不知道有多少會大跌眼鏡呢。
……
還在訓練的李荔也收看了這期節目，他沒有大跌眼鏡。
他只想“大發雷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節目是封閉訓練的選手們聚在一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