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天被掐的喘不過氣來,不過郝雲驚的惱羞成怒,卻正中了他的下懷。
一個人,往往接受不了一個事實的時候,就會潛意識裡主動忽略掉這個事實的存在,而事實上,當這個人已經呈現出這種想否認的狀態後,他其實已經開始接受事實了。
北辰天接下來,會讓郝雲驚不得不接受和麪對這個事實。
“那裡,水盆裡,好像飄着一張紙,咳咳咳,咳咳咳。”
他身手,指向水盆,郝雲驚一把甩開了他,徑自朝水盆而去,水盆裡,確實有一張紙,摺疊在一起,滲透出一片的紅。
郝雲驚的指尖有些顫抖,那廂,連晉的聲音,如同響雷一樣震入了他的耳膜:“主子,腳骨上,確實有一處凸起,而且,我們從她荷包裡,找到了這個。”
郝雲驚回頭望去,那是一指長短的小匕首,金子鑄成,上面鑲嵌着六顆寶石,那是當年花蟬被送來和親的時候,他父皇親自送給花蟬的,並且告訴花蟬,這個匕首是皇室兒媳的代表,就和那幅耳環一樣,她愛惜入生命,一直都貼身收藏着。
難道,真的是花蟬嗎?
“主子,奪命線,也在。”
連曦彙報過來的聲音,有些微微的疼痛,郝雲驚知道,連曦也是認定了,這個人就是花蟬。
他開始沒有勇氣去撈那張摺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怕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終究,一陣的沉默後,他還是撈起了這封信。
花蟬的筆跡,用金紅色的漆寫成,開口,便是一句“永別了,我的雲哥哥。”
往下看去,這盡是花蟬的遺書。
“雲哥哥,我終於還是累了,這麼多年了,如果雲哥哥表現出那麼一點點對我的喜歡,我都會感激的離開這個世界,不會像現在這樣,滿懷的淒涼。
雲哥哥,爲什麼要喜歡我一下下有這麼難,爲什麼十多年了,你一直把我當做空氣一樣的存在,我爲了你做了那麼多,這次,我真的累了,不願意再像個傻瓜一樣,和另一個女人去爭奪你的愛,因爲我知道,我完全沒有勝算,而且,只會更加的惹你討厭罷了。
雲哥哥,我走了,我想要恨着你離開,可是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發現我做不到,你相信前世今生嗎?上輩子,我可能欠了你太多的,所以這輩子註定是要來還債的。
抱歉,這輩子我註定要惹你討厭,放下兩國的聯姻這樣不負責任的離開,是我不對,可是我心裡真的好苦,好苦,這份苦澀,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當看到你和福小寶在一起的那刻,心如刀絞的痛楚,讓此刻的我,幾乎捏不住毛筆,所以,請原諒我最有一次的任性,我要走了,雲哥哥,我父皇若是舉兵攻打龍耀王朝,對不起,我只能對不起。
永別了,我深愛的雲哥哥,希望過了孟婆橋,我能把你忘記,就算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我也都已經還完了,下輩子,我不想再活的那麼累,那麼苦。”
整封信,密密麻麻的書寫的金紅色文字,就好像一顆顆金紅色的小火苗,灼燒着郝雲驚的心,那刻從未對花蟬柔軟過的心臟,此刻,卻因爲花蟬的離開,隱隱作痛。
“主子!”連曦跟在郝雲驚身邊多年,怎能不明白他此刻心情。
恐怕是又痛又惱吧。
痛的是花蟬用如此決絕的方式和他們做了告別。
惱的是花蟬的死,帶來的一系列棘手的難題。
“把這封信收好,若是有朝一日,荀氏王朝真的要找我們龍耀的麻煩,一切,也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和龍耀無關。”
“是,主子!”
“主子。”連曦把信收好後,連晉上前請示,“花蟬公主的屍體,要如何處置。”
“暫時封住消息,至於屍體,找個地方埋了,豎個墓碑,以後我會接她回去。”
“是,主子,墓碑上題字?”
連晉繼續請示道。
郝雲驚看了一眼牀上那焦透了的屍體,沉重道:“書,雲之未婚妻。”
“主子,只這樣嗎?”連曦聞言,目光疼惜的看了一眼花蟬的屍體,生平第一次,對郝雲驚提出了意見:“只是這麼簡單的五個字嗎?主子,花蟬她愛了你一輩子,請你對她好一點。”
郝雲驚沒有一個刀眼掃過去,而是沉沉嘆息一口:“你們看着辦吧,只是這個消息,暫不能向外宣揚,茲事體大,關乎兩國邦結,也關係天下黎民,都要給我守口如瓶。”
“是,主子!”
連曦連晉自然知道其中利害,齊聲應道。
郝雲驚一眼掃向這屋子裡的外人:“你好歹是我龍耀子民,最好也給我記住了,管住你那張嘴。”
北辰天可惜的看了一眼牀上的花蟬,道:“放心吧,不過我不說,不是爲了你,是爲了可憐的毒蠍子,想必她也是不想看到兩國開戰的景象的,只是,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你打算如何處理?”
聽着北辰天話,郝雲驚忽然一個懷疑的眼刀掃了過去:“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嗯?”北辰天被他問的一慌,“知道,知道什麼?”
郝雲驚一個跨步上前,揪住了北辰天的衣領,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你還裝嗎?當我說出墓碑上寫雲之未婚妻的時候,你的表情,是那麼的平靜,難道,你還要裝?”
——題外話——
七月了,天氣好熱了,大家不要中暑,要做好降暑工作,還有放暑假的孩子們,祝你們暑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