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軒作勢要去夾,只是筷子還沒有抵達盤子,就被一把格擋開,擋開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郝雲驚。
被擋了筷子,花軒面上有幾分的尷尬,也有幾分的不悅:“七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郝雲驚冷看了花軒一眼:“這種食物,怎麼入得了三王子的金口。”
一句,顯然是在諷刺和報復她之前對這幾盤青菜的小瞧,花軒訕訕一笑:“算了,其實我也吃飽了。”
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呢。
話是這麼說,目光卻又寫恨恨的看了若傾一眼。
這個女人到底又什麼魔力,居然能讓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裡的花蟬妹妹青眼有加,甚至,那個孤傲不可一世的七王爺,居然也出面維護她。
花軒的目光,赤果果的打在了若傾身上,之前沒仔細看她,這會兒細細一看,才發現,這女子的美,美的讓人窒息。
柳眉大眼,黑眸粉面,膚如凝脂,脣似染血,雖然只是普通的裝扮,普通的衣着,但是卻掩蓋不了她的傾世容顏,花軒恨恨的目光,開始轉了貪婪,貪婪中,帶着幾分佔有。
若傾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低下頭去,只顧自己吃菜。
一頓飯吃罷,那花軒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厚臉皮道:“夜深了,夜路不好走,我又想和我妹妹小聚一番,七王爺可否收留我一夜?”
邊說着,目光邊有意無意的掃向對面的若傾。
感覺到她的目光看着若傾,郝雲驚微一皺眉,面色不悅,開口,毫不留情的拒絕:“我派轎子送你回驛館,我府上,從來不留宿外客。”
沒想到會被當衆拒絕,還拒絕的如此不留情面,花軒的臉上頓然掛不住了,滿是尷尬之色:“七王爺,我不是外客,花蟬是你的王妃,不多時,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啊。”
說着,還一個勁的向紅燕使顏色,紅燕卻假裝看不到的,甚至還夫唱婦隨道:“三哥哥你就回去吧!你想要和我小敘,明日早上,我去驛館找你即可。”
繼續被拒,花軒臉色一片通紅,卻在看到紅燕有些不耐煩的目光後,只能應:“那我便先回去了。”
終於,這個讓若傾覺得不舒服不喜歡男人要走了,看着丫鬟送他出去,看着他消失在視線範圍裡,若傾鬱悶的吐了口氣:“這個三王子,怎麼會忽然來了。”
“主子,是他不請自來的,還好七王爺事先已經告訴了我,這個三王子在荀氏王朝,地位低下,所以花蟬公主從小就對他非常不敬,而他,對花蟬公主也是十分的忌憚,剛纔奴婢演的還算好嗎?王爺?”
“嗯!”郝雲驚只是淡淡一聲,目光轉向了若傾:“委屈你了。”
“這有什麼好委屈的,我不覺得啊!”若傾大方一笑,忽然注意到,這屋子裡除了他們,還站着一個外人,臉色瞬然一片的蒼白,“那個,李庖長,你,你還在啊?”
看着若傾白皙的面孔,郝雲驚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輕聲笑道:“放心,自己人,紅燕不是花蟬的事,他是不會說出去的。”
“自己人?”
“呵呵,每個人,總要多些自己人,事情纔好辦。”
也是,那些勾心鬥角的宮鬥劇,哪個皇子皇孫,在宮中沒有自己人。
只是若傾沒有想到,郝雲驚的自己人,會安排在御膳房。
“哦,嚇死我了,還因爲說漏了嘴巴,不過李庖長,你是廚藝真是相當了得,若傾佩服佩服。”
“小寶姑娘過獎,姑娘的廚藝,才應該是天下無雙,王爺素來吃食上十分的挑剔,但是卻對小寶姑娘的讚賞有加,奴才雖然沒有嘗過姑娘手藝,但是從王爺的表情上便可揣測一二。”
李庖長此話中,七分的恭維,三分的讚美,其實他始終沒有辦法相信,就一道簡單的青菜,讚美可能把他的一桌山珍海味給比下去,且不論他的選料,做工有多精細,就說他烹飪時候的火候,力度,還有時間掌控,都是花費了大心思。
這個女孩隨隨便便炒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有他做的好吃。
但是,這女孩是王爺的女人,他自然要多多的拍馬屁,不管對方做的好吃不好吃,只需吹捧就是了。
若傾靦腆一笑:“李庖長真是過獎了,不過李庖長,我很想知道,那道鹿筋裡,你還放了什麼東西?”
“鹿筋?”他聞言,不禁有些吃驚,“小寶姑娘居然吃的出來,那道健步如飛裡,選用的是鹿筋。”
“呵呵,只要我吃過的,都不會忘記味道,我小時候,吃過一回鹿筋。”
吃過一次,就不會忘記味道,這是怎樣強大的味蕾,李庖長原先對若傾只是恭維之意,如今,也不免起了尊重:“那道鹿筋裡,加的是一味我們的李家的獨門秘方。”
“能否透露一下?”
李庖長聞言,顯了爲難之色,看來,還真是獨門秘方,不宜外傳。
“既不方便,也無妨,只是覺得味道很美,李庖長,這次你特地爲我做了一桌美食佳餚,下次,等我的小廚房建好了,換我請你。”
李庖長當真是受寵若驚,忙跪下謝恩:“謝小寶姑娘。”
“起吧,起吧!”若傾忙蹲下身攙他起來,柔笑一聲,“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夜路不好走。”
“是,王爺,小寶姑娘,奴才告辭。”
“路上當心。”若傾貼心的道別,嘴角的笑容,美麗動人。
她總是那麼善良,對任何人,都真心相待,這樣的她,總叫他想要更多,想佔有的更久。
夜,朦朧。
星,依稀。
風,徐徐嫋嫋,一陣陣,帶着淡漠的花香,撲鼻而來。
若傾吃的有些多,一時睡不着,便信不走到了外面的小竹臺,把兩隻腳,放到了潺潺的溪水中,滌盪一日的疲憊。
擡頭看着朦朧的月色,她忽的心血來潮,吟道:“牀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說實在的,真有點想家了,也有點,想念那個老頭子了。
她很少願意回憶關於父母的點滴,只因爲她們離開的時候,她還未記事,對她們所有的印象,緊緊侷限在一個的黑白的相框中,那凝固的僵硬的笑容。
而爺爺也很少給她看父母的照片,所以,她人生中,似乎又沒有父母,都變得無足輕重,只要有那個老頭子就好。
老頭子對她很兇,從小別人美美的穿着公主裙的時候,她在學習怎麼甩鍋,嬌小的身體,還沒有一口鐵鍋大,要舉起鍋子來,幾乎要用上她吃奶的勁,老頭子卻從來不憐惜她,甩不動,擡也要給他擡着。
稍大一些的時候,老頭子爲了鍛鍊她的臂力,就給她報了夏令營,讓她學習攀巖,野外求生等等技能。
不知道老頭子現在有沒有後悔,後悔當時送她去攀巖,因爲她的性命,也終究在攀巖上。
恐怕老頭子看到那一具鮮血淋淋,四分五裂的屍體時,世界都黑了吧!
因爲老頭子把一生的廚藝都傳授給了她的,她就是他的希望,就是若家唯一一脈繼承廚藝的血脈,她死了,若家的廚藝,也就跟着失傳了,老頭子應該會痛不欲生,這帶帶相傳的廚藝,葬送在了他的手中。
哎,其實老頭子雖然兇,但是那是因爲期望太高,所以格外嚴苛,若傾不會忘記,自己摘得了廚神桂冠的時候,老頭子眼底裡泛起的淚光。
不知道他現在可好。
“舉頭望明月,低頭還真的挺思念故鄉的。”
她自言自語了一番,身後,忽然傳來了一怔清幽的腳步聲。
她沒有回頭,以爲是紅燕:“怎麼還不去睡?你也吃的太飽了嗎?”
“荊州美人!”
身後,卻迴應過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冷蔑。
那聲音熟悉的很,若傾轉身,就看到了一張金色的面具,在月色下燁燁生輝。
“你?”
面具男,上次沒來得及問問集嶸家裡的面具男,到底和玉蘭花下的面具男有什麼聯繫,沒想到又出來個面具男,聽着那嘲諷的語氣,儼然就是第一個玉蘭花下的面具男。
“剛纔那首詩,不錯,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不過就算你滿腹詩書,才高八斗,在我眼中,也不過是個華而不實虛僞女子罷了。”
這面具賤嘴男,和她有仇啊,怎麼每次出現的,嘴巴里都吐不出一句好話來。
“上次集嶸家裡作畫的,是不是你?”
懶得和他計較,就像是習慣了他的輕蔑一樣,這個人,恐怕是有病的,那種不說別人幾句,他嘴巴不爽的病,若傾大人大量,不和一個病人計較。
“是我,如何?”
別告訴她,他一路都跟蹤着她。
晉南城見過,荊州城也見過,如今到了京城,居然還能見到他,而且,明顯的是他夜闖了七王爺府,看樣子,他的武功不弱嗎,七王爺府守衛重重,他都能來去無蹤,完全沒有被人發覺。
不過,武功真的很好嘛?她可是記得,玉蘭花下的時候,她吐了他一口唾沫,他躲的十分狼狽。
這個人,這是個大謎團啊。
明明滿腹經綸,才情卓越的樣子,嘴巴偏偏那麼賤。
明明不會武功的樣子,卻能出入七王爺府邸,如入無人之境。
明明她和他無冤無仇,他纔要三番四次的挑釁於他。
是他無聊,還是她造孽了。
“你跟蹤我?”
“哼!你以爲你是誰,我會跟蹤你,你放心,我只是跟着我主子來的。”
“主子?集嶸?集嶸來了?”若傾興奮起來,好久沒有見到自己這個大徒弟,還怪是想念他的。
“咋咋呼呼,真不知道你爹孃怎麼教你的,大家閨秀的端莊,在你身上,看不到半分半毫,所以我說,你華而無實,頂着荊州第一美女的稱號,以才情美貌著稱,性子毛毛糙糙,哼!”
一聲冷哼,一通奚落,若傾嘴角抽搐,無奈轉過頭,頹然的垮着肩:“話說,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了你?這位面具公子,爲什麼你處處都要針對我,還是,以前你向我求愛過,我拒絕了你,你對我懷恨在心?”
她不過是一種猜測,他卻惱了:“求愛,你做夢吧,你這樣的女人,出爾反爾,喜新厭舊,見異思遷,就會撿高枝攀,我會向你求愛,你應該回去照照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的德行再說。”
汗死,你有文化,也不用如此賣弄你的四字成語,什麼叫出爾反爾,她和你有什麼約定嗎?
什麼叫喜新厭舊,見異思遷,你是她的舊情人嗎?
真是讓他給鬱悶到了,若傾這般好脾氣的人,忍不住都想發脾氣,卻始終安耐着。
“面具男,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我到底哪裡的罪過你?”
“沒有!”
這下,她更慪了:“我沒得罪過你,你做什麼對我不依不饒的?”
“因爲我素來看不慣你這樣的女人。”
“那麼請問,我是什麼樣的女人?”這個怪胎,他是要氣死人不償命吧!
“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一冷嘲,若傾的肺泡都要鼓起來了。
“拜託,爲毛我心裡就清楚了,嗯?”
真是受過了。
“既你要我提醒你,就別怪我說的難聽,你就是一個攀權富貴的,水性楊花的女人,虛有其表,內心卻齷齪骯髒不堪……什麼荊州第一美……你這樣的女人,總有一天會被拋棄……你以爲,你進了王府,就能夠成爲王妃……”
他足足例舉了她至少兩分鐘的罪狀,一停不停,若傾的面孔,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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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死。”
不管打不打得過他,不打她,她死都不甘心。
出手,一拳揮舞向賤嘴面具男,本以爲他可能會有武功,會一下子扭斷她的手脖子,卻不料她一拳過去,他躲的十分狼狽,身子往側面倒去,一個重心不穩,踉踉蹌蹌了幾步,差點掉到溪水裡。
見狀,若傾嘴角勾起一抹你死定了的冷笑,從邊上操起掃把,呼嘯着朝面具男的臉掃去。
面具男慌張躲閃,一面躲,一面還不忘詆譭若傾一番:“粗鄙的婦人,誰娶你誰倒黴。”
“賤嘴的男人,誰嫁你誰倒黴。”
“我祝你早日被七王爺拋棄,掃地出門。”
“我祝你早日爲閻王爺收服,一命嗚呼。”
“我祝你……”
“祝祝祝,祝你妹啊!”
火大,若傾截斷了他的話,一掃把棍捅在他肚子上,只見他痛呼一聲,抱着肚子,整個人倒在了地板上,嗷嗷的叫。
若傾見狀,不無得意:“別惹姐,不然,姐會讓你變成一個傳說。”
“你這個女人,粗魯不堪。”
“要你管,我警告你,一,快滾,二,快滾,你隨便選一個。”
一把把掃帚蹬在地上,她生氣凜然,如同一個女英雄一樣站在原地,橫眉豎眼的趕人走。
地上的面具男,痛苦的撐起身子,憤憤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是,這不代表我真不會打你,你給我等着,下次,我會讓你好看。”
說完,抱着肚子落荒而逃,若傾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狼狽的背影,心情忽然大爽起來,哈哈大笑。
真是爽,自從長大後,就再也沒有和人打過架,真是暢快淋漓啊,收拾了一個小賤男。
下次,要給她好看是嗎?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把掃把放回原地,一通運動,渾身的臭汗,左右顧盼,想着也不會有人來,若傾豪放的脫光了衣服,終身躍下了小溪,溪水清淺,只到小腿,她便坐躺下來,享受着夜風徐徐中,一片沁涼舒適。
溪水如同一匹上好的娟綢,滑過她圓潤的肩頭,順着她如同凝脂玉一般的肌膚,一路往下,高聳,小腹,長腿,腳趾。
朦朧的月光,則像是輕薄的白紗,灑在她的白膚玉肌上,灑在潺潺的溪水上,灑在溪中光滑的鵝卵石上,投影出了一副無邊春色。
郝雲驚站在小竹臺便,看着溪水中這幅爛漫春色,喉頭忍不住吞嚥了一番,他知道她的美,卻不知道,水中的她,更加的迷人。
大掌,不由自主的開始解自己的長衫,他的步子,輕靈的埋入了溪水中,微微濺起的水花,並沒有驚擾到的不遠處那閉目養身的水中仙女。
直到腳步聲慢慢的靠近過來,若傾卻猛然驚醒,警惕的坐起身子,呈現一個防衛的姿勢:“誰!”
“是,我小寶,別怕!”
爲自己的嚇到她覺得抱歉,郝雲驚輕笑一聲,身上的長衫已經推去,貼身的裡衣衣,在潺潺溪水中,飄渺若仙。
待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後,若傾的身子一陣的滾燙,面色潮紅一片。
“這麼晚了,你還過來?”
“本一早就想過來!”他邊說着,便蹲下身,埋首在她的發間,輕吻她白皙的脖子,吐氣溫暖曖昧,“只是忽然來了一個故人。”
“集嶸嗎?”若傾脫口而出,一出口,她就意思到自己會不會太“聰明”了,要是讓郝雲驚知道面具男剛剛來挑釁過她,而且幾次三番的對她出言不遜,會不會直接把面具男給咔嚓掉。
算了,那賤嘴的男人雖然嘴巴賤了一點,但是也不至於那麼壞,吵吵嘴而已,不用像郝雲驚報備,弄的她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乎的,多不好。
“你怎麼知道?”
“我,我猜的!”她語氣有些躲閃,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只好轉移他的視線,主動的抱住了他的腰肢,把柔弱無骨,赤果美好的身子,貼入了他的懷中。
“我有點冷。”
她很少主動,尤其是在牀上,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所以她此刻的主動,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讓人迫不及待的鼓勵,大掌,緊緊的扣住了她的後腦,另一隻手,則是環抱住了她的腰肢,他低頭,吻上她紅潤的欲滴的脣:“讓我來溫暖你。”
言罷,靈舌劃入了她的檀口,輕輕吮吸起她的香甜,那摟着她腰肢的大掌,也並沒有閒着,在她光潔的如同絲綢的後背上,遊走,輕撫,漸漸,繞過她腋窩,撫上她的柔軟,身子,一點點往下,把她壓入溪中,大掌拖住她的後腦,目光,陶醉的看着她迷人的表情,吻開始一點點的下滑。
本是沁涼的溪水,陡然升溫,一聲美好的輕吟,在他的脣齒停留在某個地方的瞬間,不可自已的從脣齒間唱出。
水流,月色,花香,激吻,一切的一切,都曖昧的讓人身心沉淪。
他的動作,開始激烈起來,熟稔的掠奪了她所有的理智。
月色朦朧,溪中一片春光旖旎,有人沉淪,有人銷魂,而在那溪邊閣樓上,有人,卻徹底傷了心。
——題外話——
以後,我會一大章一大章發,字數就是6000到10000不等,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