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傑明在家裡生悶氣。
他上個月拿到加州伯克利大學錄取通知書，春季開學季1月中旬，還有半個月時間。
家裡拿不出這麼多錢讓他出國。
熊傑明知道家裡的情況，不是生父親的氣，心裡鬱悶，難受，這些應該可以理解。
“三舅，傑明考上加州伯克利，這是天大的好事，怎麼鬱悶不樂的樣子。”陳默笑着給三舅遞了根香菸，道。
“別打趣你三舅。你三舅家啥情況，你不清楚啊。去美國讀書，一年最起碼準備35萬人民幣，四年一百多萬……我家裡哪有這個錢。”三舅苦笑着點燃。
“表哥。”熊傑明走了下來：“大姑爺。”
陳默老爸笑着攔着熊傑明的肩膀：“不錯，給老熊家長臉了。你想不想出去留學？”
“想。”熊傑明埋着腦袋：“家裡的條件不允許……”
“想就去。”陳默老爸使勁拍了拍熊傑明的肩膀：“你老表在那邊有關係。去了加州可以給你安排打臨工的機會，就是要辛苦一些。”
熊傑明眼睛冒着小星星，期待的看着他的父親。
“我們也很想送傑明出去留學，長長見識。家裡最多能拿出15萬現金，再找親戚朋友借一些……最多夠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大學四年，這筆開銷我們真的負擔不起……”
陳默在美國生活有快一年了。
那邊的情況陳默多少了解，特別是對孩子的教育方式，和國內很大不同。
不說誰好誰不好，本身文化就不一樣。
在美國，19歲至22歲的年輕人只有35%能得到全款學費資助。讀大學，有不少學生是貸款讀書，在學校裡利用課餘時間打工賺錢……
大學校區附近，很多商店、超市會提供專屬學生的工作崗位。
“在美國讀書確實是一筆不小的花費。你如果真想去那邊讀書，我借錢給你，學費、生活費。第一年借6萬美元給你，你得給我寫個借條……按照銀行利息百分之5計算。明年這個時候你還我利息，我再借6萬給你……以此類推。”陳默幫熊傑明規劃起來：“在美國讀書有很多課餘時間和假期。你可以利用這些時間出去打工，我在那邊應該可以給你介紹到不錯待遇的工作……第二年，應該不用借款這麼多了。”
“本金的還付等你畢業以後，每個月還付工資的百分之二十。你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加州伯克利不錯，畢業後有機會留在美國，可是想要馬上找到年薪6萬美元以上的工作也很難。”
小青年沒怎麼考慮，馬上答應了下來：“謝謝表哥，我去了那邊一定邊讀書邊工作。”
陳默笑了笑，看向三舅：“美國的校園文化不同於國內，要考慮很多問題。我只出錢，拿決定的是你和三舅，將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負責。”
“爸。”
“行吧。你想要去就去，自己借的錢要自己還……”
“謝謝老爸。”
大家坐在了院子裡曬太陽，陳默出去給白小歐打了微信視頻電話過去。
舊金山正是傍晚，白小歐坐在辦公室裡整理着賬本……
“喂，在忙呢？”陳默看他在辦公室裡，笑道。
“要收購火鍋店了，準備貸款材料。O-lili火鍋店，我待會給你發一張衛星截圖過來，在北灘碼頭這邊……佔地755平米，兩層……室內可用面積1349平米。對方的報價是2750萬……整個交易，應該超過三千萬。”
“你看着辦。我有個表弟考上加州伯克利大學了，準備到那邊讀書。伯克利好像也在舊金山灣區？”
“嗯，北灘碼頭對面，開車幾十公里。”
“找人接一下我的表弟。另外，他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這些，你先幫忙墊付一下。我回美國了轉給你。”
“沒問題。說一下收購火鍋店的事情，我這邊是想將地皮一起買下來……準備開個股東會共同表決。這是以小吃大，弄好了能一夜暴富。弄不好，得虧一大筆。”
北美三個最昂貴的城市是舊金山，紐約曼哈頓、聖何塞。
舊金山和聖何塞，同在舊金山灣區……
佔地755平米，商業地段的商鋪，2750萬美元，陳默也不知道便宜還是貴。
“這事情你自己決定，我百分之百支持你的決議。”
在三舅家吃了頓午飯，陳默父子倆返回市裡……
老媽在市場看着店子，一家小店鋪，可以維持家裡的開銷，總的來說賺不到多少錢，勝在輕鬆。
晚上，陳默終於見到了陳筱的男朋友，一個戴着眼鏡的帥哥，看起來斯斯文文，神情中不自覺透着傲氣……
“叔叔，阿姨。”陳筱男朋友帶了很多禮物，水果、牛奶、香菸、酒……
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到家裡來，陳默爸爸笑着接了禮物：“來就來，不用每次帶這麼多東西。以後過來別帶東西了，空着手就行。”
“哎。”
“哥，我男朋友，安康。”陳筱拉着陳默介紹道：“我哥，陳默。”
“哥。”安康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
陳默點點頭，總覺得看這小子不順眼。
哥哥看妹夫，沒幾個能看順眼的……
“坐。”陳默指了指沙發，等安康坐下後，再打量了他兩眼：“你和陳筱一個公司？”
“嗯。”安康不太能受得住陳默的眼神，答道。
“做什麼工作？”
“技術員，負責設備維修，調節機械參數這些工作。”安康道。
“月薪多少？買房了嗎，買車了沒有？”陳默擺出家長的態度，問道。
“哥。”陳筱不樂意，嗔怒道。
“哈哈哈……和你開個玩笑，別見怪。”陳默繃着的臉，一下子露出笑容。
“買車了。準備過兩年買房。”安康老老實實答道。
“買房買車這些不重要，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崇州人？”
“安徽那邊的。”
“那對將來的打算……你在這邊工作，家裡父母……以後將父母接到這邊居住還是？”
“我家裡有兩個姐姐，父母在老家做了點小生意不太可能過來居住。至於我個人，在這邊工作，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崇州。將來父母如果願意過來，我也想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陳默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繼續玩‘吃雞’。
陳默是希望一家人不要離得太遠，最起碼過年的時候走動方便……可陳筱他們都長大了，今後人生和規劃，他們有自己的主意。
老媽做好了飯，招呼大家一起吃飯，說起了陳默的終身大事。
再過幾年是陳默29歲生日，奔三的年紀，老大不小的人了。
“張霞，結婚的事情和你爸媽說過了嗎？”陳默媽媽問道。
“說過了。”張霞道。
“彩禮錢多少，三金這些……和你家人溝通好了嗎。”陳默媽媽有些爲難：“我和陳宸爸爸都沒有本事。家裡都是陳默做主……我們二老能拿出的錢不多，總共12萬。多出的錢，陳默答應出，可……你們將來還是要還給陳默。結婚少花錢，你們婚後負擔就沒那麼重……”
張霞和陳宸對視了一眼：“彩禮錢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家裡的意思是五萬八，三金這些我們自己存了一些錢……彩禮，婚禮結束後就給我和陳宸。我爸媽那邊也會拿出五萬八，一起給我們……我家在農村，婚禮在農村辦。這邊也不用辦的太豪華……”
“哥。”陳宸道：“我和岳父岳母商量過了。彩禮錢圖個喜慶，結婚後交給我和張霞保管，這筆錢辦完婚禮後我們還給爸媽。張霞爸媽那邊的錢也不能要……”
“要不，我預先支付你一年的薪水，婚禮如何籌備你們自己拿主意。”陳默笑道。
陳默也是差點就結婚了的人。知道結個婚不容易，很麻煩，要商量方方面面的問題。總結下來一句話，沒錢萬事難，不要讓喜事變成壞事。
陳歐現在是不差錢，可他們三兄妹都長大了，都得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