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馬桶沖水的聲音在安靜的洗手間裡格外清晰。
柳青檸從隔間裡走出來，站在洗手檯前，打開水龍頭。
一邊認真洗手，一邊看着鏡子裡那張臉頰染着紅暈的自己。
她微微低頭，用沾了水的指尖輕輕梳理鬢角。
心跳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隨即，她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那裡彷彿仍殘留着唐宋手指的溫熱觸感。
雖然是隔着衣服的，但那種無法言喻的酥麻、癢意，卻格外清晰悸動。
像是直接印在神經末梢上，怎麼都抹不掉，
她可不像唐宋這個渣男，在燕城有其他女朋友輪流陪着。
遠在深城的她，和唐宋戀愛以來接觸的次數很少。
關係剛剛從友情跨入戀愛，反而像回到了青澀而脆弱的高中時代。
正處在戀愛最美妙的初期階段。
每一次親密接觸、互動、試探與拉扯，都會讓她的神經緊繃，心跳加速，
甚至只是簡單的牽手，也會臉紅。
如果不是之前的刺激太大，她和他的關係，肯定不會發展的這麼快。
深吸口氣。
柳青檸擡起頭，望着鏡中的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了剛剛在走廊遇到的秦映雪。
有些事，她從未告訴唐宋，但自己卻一直在做。
那就是補足這幾年兩人之間的「空白」。
她調閱了大量青檸科技的內部資料，也利用各種渠道查閱了唐縱娛樂的創始歷程。
終於得出了一個清晰明瞭的脈絡。
2017年上半年，唐縱娛樂正式註冊成立，第一個簽約藝人，就是後來的超級巨星蘇漁。
也是從那一年起，蘇漁像是被開啓了「外掛」模式，一首首傳唱度極高的金曲接連發布，迅速成爲娛樂圈現象級的存在。
而在許多歌曲的創作者署名中，一個名字反覆出現【Song】
TA創作的每一首歌幾乎都成了爆款金曲，且風格多變，流行、民謠、搖滾各種類型似乎無所不能。
據圈內的公開猜測，這很可能是唐縱娛樂內部一個神秘創作團隊，否則無法解釋其驚人的高產與風格的善變。
當然，也有部分小道消息堅稱，【Song】其實是一位獨立的頂級音樂人，只是性情孤僻，不願拋頭露面。
柳青檸其實一直熱愛音樂，也算是蘇漁的半個粉絲，對這些歌曲都不陌生。
只是過去的生活被學業與創業填滿，從未真正去追溯背後的創作者。
直到現在，當她親自將所有資料串聯起來後，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心中悄然浮現。
這個神秘的Song，極有可能就是唐宋。
唐縱娛樂，是他親手創立的。
是他一手捧紅了蘇漁，完成了原始的娛樂資本積累。
2018年，她開始正式投身人工智慧賽道；而幾乎同一時間，青檸科技也應運而生。
大學畢業後的那幾年，當她在打比賽、做科研、搞創業。
唐宋卻用另一種方式，幾乎同步地，甚至更快速地完成了人生原始積累與事業轉型。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青梅竹馬怎麼突然就開竅，搖身一變成爲操盤音樂與資本的幕後「掃地僧」。
另外，還有一點可以確認，唐宋百分百認識金美笑。
青檸科技背後有微笑控股的存在。
大學畢業後，唐宋進入的第一家公司，是美購科技，當時美購的董事長，正是金美笑而最讓她警惕的，是秦映雪的態度。
這個女人可不簡單。
曾是金美笑的助理，如今是青檸科技董事，卻總有意無意地與自已拉近關係，甚至像是在引導她認清某些東西。
這背後，一定藏着她尚未知曉的秘密。
所有線索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了一個更加立體、更加深不可測的唐宋。
一個，和她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唐宋」。
若非她親身與他接觸了這麼多次，感受着他真實的體溫、心跳和靈魂。
她甚至都要懷疑，自己的那個「唐宋」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柳青檸閉了閉眼，復又睜開。
鏡中的她，更加冷靜，也更加堅定。
她只能假裝不知道。
因爲她真的賭不起。
一旦和唐宋戳破了這一切，她就不得不去和蘇漁正面「搏殺」。
面對面，毫無退路地對上。
回憶着昨天晚上偶遇的那道身影，柳青檸用力咬了咬嘴脣。
她沒有信心。
她害怕了，她膽怯了。
「咔噠—」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女同事走了進來。
「柳總。」
柳青檸迅速收斂情緒，微笑着迴應了一下。
從容地轉身離開。
回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時，兩人依舊站在原地，似乎相談甚歡。
秦映雪微側着身體，姿態優雅，眼神始終落在唐宋臉上。
柳青檸心中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
但很快，她臉上又露出淡淡的笑，步伐加快。
「聊完了嗎？」
唐宋側頭看她一眼，目光寵溺道：「嗯，已經沒事了。對了，馬上中午了，要不咱們直接去吃飯？」
「好呀。」
秦映雪識趣地說道：「那你們先忙，我這邊還有其他事要去處理。再見，唐總、青檸「再見。」
目送秦映雪的身影離開。
柳青檸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輕撞了撞唐宋的肩：「走啦，今天我請你吃好吃的「呵呵，走。」
兩人默契的下了樓。
唐宋跟着柳青檸，穿過寫字樓背後的小巷，走進了一家低調卻充滿煙火氣的小館子。
門臉不大，名字叫「榮記食坊」。
菜單寫在門口的黑板上，都是地道的粵式家常菜，空氣裡飄着蔥薑蒜與鐵鍋爆炒的香氣。
據柳青檸說，店主是一位退休的大廚，食材講究、火候老到，因爲剛開業沒多久，也沒做過宣傳，人還不算多。
兩人緊挨着坐在靠窗的位置，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陣。
最後點了白切雞、蝦醬蒸茄子、陳皮排骨。
等了一陣，飯菜陸續上桌，色香味俱全。
窗外的槐樹在秋風中輕輕搖晃，陽光斜斜地照進來。
兩人吃得慢，不時喂彼此一口。
從工作聊到過去，又聊起青覓AI最近的產品節奏。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
飯後，兩人又在街頭來了段即興的citywalk。
秋日的深城灣氣候宜人，微風輕拂，帶着微微的鹹香。
柳青檸時而挽住他，時而跑到前頭回頭看他，笑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女孩。
由於今天是週四，也是青覓AI慣例的版本功能選代與上線日。
柳青檸一整天的工作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唐宋剛好也想看看她日常工作的情景，便索性跟着她回到了42層。
總經理辦公室不大，卻井井有條，收納整潔。
氛圍利落有序，透看她一貫的條理與秩序。
柳青檸一坐回電腦前，整個人立刻切換爲「高效工作模式」。
唐宋坐在她身側，長腿交疊，靠在椅背上，安靜地看着她飛快敲打鍵盤、批覆文件。
偶爾她擡起頭，和他說幾句話，嘴角就會微微上揚，眼睛亮晶晶的。
唐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
這一幕，太過熟悉。
當年在帝都的時候，柳青檸常常在出租屋加班寫代碼。
有時候，他就坐在旁邊陪她，一邊看她工作，一邊聽她講解AI相關的知識，一坐幾個小時。
傍晚五點半，窗外天色漸暗。
深城的霓虹次第亮起。
柳青檸終於合上電腦，轉身看向他，眉眼彎彎道：「好了，下課啦，唐宋同學。咱們先回去換身衣服，晚上姐帶你去逛吃！」
聽到她高中時期慣用的稱呼，唐宋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撩起她額前的劉海。
「喂，別弄我髮型！」
「吧唧~」清脆的親吻聲在辦公室迴盪開來。
柳青檸臉色微紅，反嘴親了他一口，眼裡閃着一絲得意與俏皮。
燕城，華新區一家高檔餐廳內。
「好了，就這些吧。」田靜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語氣慵懶，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對面的秦畫關心的問道：「你昨晚沒睡好？怎麼看起來這麼沒精神？」
「還好啦，最近工作有點多，月底了嘛，事情特別集中。」
「嗯，也是，你們人力部門這時候最忙啦。」秦畫看着對面的閨蜜，感慨道：「你倒是越來越像個專業HR了。」
田靜不以爲意的笑了笑，目光落在閨蜜臉上，「行了，快說吧，把我約出來到底什麼事？」
秦畫壓低聲音，身子微微前傾：「小靜，我問你一件事，你最近，有沒有和你男朋友分手？」
「嗯？」田靜眉頭微燮，「當然沒有，我們關係非常好，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她本以爲秦畫要提堂哥田國文的事，沒想到竟扯到了唐宋身上。
秦畫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我有個朋友，他認識的一個女生最近和你男朋友走得很近，兩人之間有些暖昧關係。」
「所以呢？」田靜眨了眨眼，神色平靜得不像被爆料大瓜的人。
「呢—」秦畫一愣，有些急切地補充道：「這可是大事！我已經確認過了，他說的那個『唐宋」，就是錦繡商貿的CT0，應該就是你男朋友沒錯。 」
「哦，我知道了。」田靜淡淡點頭，語氣不動聲色，眼底卻掠過一絲深意，「你說的那個「朋友』，是誰？」
秦畫眼角抽了抽，「你不認識，他只是剛好知道這件事，是無意中發現的。」
「那你告訴我這些，是爲了什麼？」
秦畫頓了頓，咬牙道：「我是想提醒你，小靜，你是第一次談戀愛，別被人騙了。這年頭，好男人多得是，何必死磕一個渣男？」
田靜神情一斂，坐直身子，「畫畫，我再說一遍！他是我男朋友，他好不好，我說了纔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有我最有發言權。」
秦畫嘴脣微顫：「可他是在揹着你偷腥啊！你不應該查清楚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田靜語氣平靜，「還有，別擅自替我出頭。如果你用我的名義去找他麻煩，我不會原諒你。」
「你-你！」秦畫氣的幾乎要拍桌而起，滿臉不可置信，「你個戀愛腦！真不知道你中了什麼邪！」
她一直覺得，以田靜的身份背景和條件，完全可以在政商圈裡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
結果她偏偏選了一個「鳳凰男」。
明明從小古靈精怪、主意極多的一個人，談個戀愛竟然變得這麼「聽話」。
簡直就像被下了降頭一樣。
田靜不爲所動，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看着對面情緒激動的秦畫，忽然問道：「畫畫，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想跟我說？ 」
「額？」秦畫證住，眼神明顯閃了一下，「沒，就是這事。」
「你在撒謊。」
「我」秦畫咬了咬嘴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最終輕輕嘆了口氣，「好吧，你堂哥最近在追我，我爸有撮合我們的意思，但我還沒答應。」
「那你以後會答應嗎？」田靜安靜地看着她，目光如炬。
她那個主管財務的副總裁堂哥田國文，正磨拳霍霍準備接收她父親離開後留下的資源和人脈，爲以後升任CEO做準備。
如果能得到秦德昌的幫助和支持，自然會順利很多。
在這個層面上，田國文與秦畫，確實是極爲「合拍」的人選。
「我、我不知道。」秦畫目光微垂，隨即又緊了拳頭，「小靜，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家族的未來？」
田靜凝眉看着她，「什麼意思？」
秦畫斟酌片刻，語氣堅定道：「小靜，田叔叔已經把錦繡商貿的股權出售了，用來堵慧能電子的窟窿，但還是不夠。
如果慧能電子的事不解決，田叔叔接下來就是繼續售賣其他優質資產。
很可能，未來中誠就是你們家剩下的全部。
如今中誠集團內部震盪不已，你堂哥野心勃勃，你現在如果想爭還來得及！ 」
田靜平靜的搖搖頭，「你應該知道，我對這些沒興趣，也不想累死累活去管個實業集團。」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秦畫嘆氣，「但還有一個辦法。」
「你有話直說，不用跟我繞彎子。」
「既然你男朋友是個渣男，就果斷端了他。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更有實力、
更有背景的男人，既解感情危機，又能從根源解決你家眼下的困局。 」
田靜眼神微冷，直視着自己閨蜜道：「比如速衝動力的林景明？還是某位領導的兒子？呵呵，是我爸讓你來給我做思想工作的吧？」
秦畫連連擺手：「不是！田叔叔只是擔心你，叫我多關心你。」
田靜眼中浮出一絲諷刺，「畫畫，你真的變了。」
她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事實上，秦德昌之所以讓秦畫進入中誠集團，並非單純爲了讓她找個班上，也是有意考察她的能力和手腕。
作爲一家估值近三十億的實業集團。
中誠的股份，是秦德昌手中最重要的資產。
如果秦畫真能在集團內站穩腳跟、展現出足夠的能力與影響力，她未必不能成爲家族事業的繼承人。
相比她那個野心勃勃、卻手段粗糙的堂哥田國文，秦德昌顯然更傾向於扶持自己的女兒。
她父親田成業與秦德昌私交甚篤，她與秦畫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如果田成業真的有意在中誠內部提拔秦畫，秦德昌百分之一萬會全力支持。
秦畫未來升任CE0是遲早的事，甚至連董事長的位置，也未必沒有一絲希望。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那個弟弟回國，也只能靠邊站。
秦畫咬了咬嘴脣，低聲說道：「我承認，我確實有私心。可我也是儘量站在你的角度，幫你考慮。你知不知道，中誠也在走下坡路，你爸的資產正在貶值！他已經賣掉了最優質的資產，接下來還能賣什麼？一旦資金鍊斷裂，後果不堪設想！你就說，你現在這個男朋友，他能幫你嗎？」
「你怎麼知道他不能？」田靜反問。
「額—」秦畫被嘻了一下，隨即直接被氣笑了，「小靜，有時候我覺得你挺聰明，可一涉及到你那個男朋友，就變得傻得不行。」
田靜站起身，俯視着自己的閨蜜，語氣篤定道：「那我們就走着瞧吧，畫畫。從小學5年紀開始，我們之間打賭，你就沒贏過我。晚飯我就不吃了，拜拜。」
說完，她直接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她從小聰明伶俐，大學又學了心理學，其實對人性非常瞭解。
只是她不願意去費這個心思鑽營，希望自己開開心心的當個富二代。
可總有人覺得她傻，替她焦慮，想替她安排好人生。
但她的人生，從來只能由她自己來決定。
晚上8點。
深城羅湖區，燈火璀璨的步行街。
霓虹交錯，光影斑斕，人聲鼎沸，車流不息。
攤販的吆喝此起彼伏，商鋪裡的流行音樂混雜其中，空氣中瀰漫着章魚小丸子、碳烤魷魚、爆漿芝士雞排的香味。
熱烈而真實。
「別買了吧，我真吃不下了。」唐宋無奈的拉了拉白月光的小手，語氣裡帶着一絲無奈。
這一路走過來，柳青檸看到啥好吃的都想嘗一嘗。
可也就是嘗一嘗，剩下的都進了他的肚子裡。
也就是他被系統優化過了，一般人還真裝不下這麼多。
此時夜晚的深城，氣溫不足二十度，陰雲低垂，夜風帶着一絲涼意。
柳青檸穿着一件白色針織線衣，配黑色鉛筆褲和一雙乾淨的運動鞋，簡約卻不失青春氣息。
黑白配色勾勒出她纖細婀娜的身形，在這喧囂的人潮中，顯得格外惹眼。
她手裡拿着奶茶，語氣任性中帶點撒嬌：「可我就是想吃鮑師傅的海苔小貝啊，都一年多沒吃了。」
「好吧，我去排隊。」
面對不講道理的白月光，唐宋只能舉手投降，朝長長的隊伍末尾走去。
柳青檸目送他的背影融入人海，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她低頭吸了一口奶茶，眼神卻柔軟得像是一潭春水。
足足等了十分鐘，唐宋才拎着一盒熱騰騰的海苔小貝回到她身邊。
「謝謝小宋，你真好。」柳青檸甜甜的說了一身，接着又起腳尖，在他下巴上吻了一口。
唐宋眉開眼笑，心跳莫名加快。
曾經，這是他在高中、大學時幻想過無數次的畫面。
「傻樣！」柳青檸抿嘴輕笑。
「我可不傻，是某人太美了，讓我看傻了。」
柳青檸嘴角一揚，臉微微紅了紅，偏頭輕哼：「油嘴滑舌。」
「不是油，是甜的，你嚐嚐。」他說着，故意湊近。
柳青檸「噗」一聲，輕輕拍了他一下，「討厭！」
兩人肩並着肩，隨着人流緩緩向前涌去。
步伐不急，偶爾會在某個小攤前停下，看看工藝品、翻翻小玩具，也不刻意打卡景點，不去拍照打卡。
只是任由夜市的煙火氣包圍他們。
像極了青春裡最普通、卻最動人的約會。
穿過一段燈光昏暗的小巷，他們在一家舊唱片攤前停下了腳步。
柳青檸一邊翻看那些泛黃的唱片，一邊輕聲跟他講述這些專輯的背景故事。
這片街區瀰漫着一股懷舊氣息。
老物件、老唱片、老書店，像是藏匿在現代都市中的文藝角落。
柳青檸最終挑選了一張90年代的粵語專輯，封面泛黃卻保存完好。
結完帳，她指向不遠處的一家書店，「要不要去逛逛。」
「行啊，走。」唐宋點頭，順勢牽住她的手。
兩人剛剛來到書店門口。 。
柳青檸突然「哎喲」一聲，捂住了肚子。
「怎麼了？」唐宋立刻停下腳步，語氣緊張起來。
「胃有點疼——」她皺了皺眉，聲音軟軟的，帶着一絲懊惱，「今天吃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的體質一直不太好，最近才漸漸恢復了些，結果今晚太開心，完全忘了控制飲食。
「都說了讓你別亂吃，還喝冰奶茶。」
「好啦，我錯了，以後不會了，先去趟廁所。」
唐宋扶住她胳膊，走下了臺階。
與此同時，書店內。
靠近門口的角落，燈光柔和，空氣中瀰漫着紙張與木質書架的淡淡香氣。
一個臉上點着細碎雀斑的女生，輕輕拍了拍同伴的胳膊，小聲道：「矣，張妍，還沒挑好嗎？」
「再等一下啊。」張妍蹲在書架前，認真地翻閱着一漫畫書。
幾分鐘後，她終於站起身，手中拿着兩本泛舊的漫畫：「好了，就這兩本。」
「你最近這段時間特別怪耶，隔三差五就來買《七龍珠》，連出來出差都沒落下。這次是第31和32卷吧？都快集齊了？」
張妍輕輕點了點頭，笑容腫。
《七龍珠》完全版共34卷，由集英社於2004年推出，內容涵蓋原版42卷的全部劇情。
那是她初中時看的第一部漫畫，是同桌借她的，可惜後來她不小心弄丟了他最喜歡的一本。
現在就差最後兩卷，她就湊齊一整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