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距離成爲帝國主人還有多遠？
晚餐結束，客廳中，亞伯和亞歷山大，尼爾坐在沙發上邊喝着咖啡，邊閒聊着，兩位主婦則在旁邊負責沖泡咖啡，再聊聊她們自己屬於女性的話題。
主要是亞伯和尼爾在聊，亞歷山大在兒子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副悶屁的樣子。
據亞伯瞭解，自己的父親從政以後只有在演講和選民們互動時，纔會一副激情洋溢的樣子。
其他時候，他的外號是“沉默寡言的亞歷山大”、“老黃牛亞歷山大”，指的是亞歷山大的從政生涯期間不喜歡說話，只喜做事。
這樣的施政特點，似乎在美國特色的民選正治裡面很吃虧。
各種意義上的聲音夠大，幾乎是所有美國正客的共同點。
但實際上，有許多傳統選民和中間選民，會特別欣賞這種做事更多說話更少的類型。
問題是，私底下亞歷山大本人的話其實是很多的。當年在農場裡的時候，他打罵和指導那些農場工人時，堪稱暴君一位。
換到議員的位置上卻這種表現，並不是他不適應。而是亞歷山大這樣的形象，絕大部分都來自於他的團隊們爲他量身打造的人設。
簡單的說，“沉默寡言”、“老黃牛”、“只會做實事的亞歷山大”，這其實是史密斯傳媒強大的宣傳能力再加上亞歷山大的團隊，共同爲他創造出來的一個外殼人設。
用以吸引選民，以及討好一部分同類們的特殊人設！
這和馬嘎王的誇誇其談、好動、喜歡跳舞，喬治的隨和愛交朋友，奧黑驢的風度翩翩紳士形象，拉鍊頓的精英模樣等等等，其實全都是人設。
在美國，國會山的玩家們，比好萊塢和娛樂圈的明星們更講究人設，也必須更加會演戲才能夠在華盛敦長久的待下去。
相比之下，因爲赫伯特和喬治、傑布三個人的人設都太過穩重了。爲了避免選民們將他們的形象籠罩在自己身上，尼爾如今在正治上的形象是激進的驢派。
他的理念，主要都是在環保和對黑人、墨墨們的優待方面大做文章。
和他的兄長、父親們的形象完全不同，和亞歷山大穩重寡言的表現也不一樣。
畢竟尼爾的選區主要在加州，作爲越來越藍的深藍州，那邊的人真的很吃這一套。
這樣的人設，也讓尼爾在美國黑人和少數族裔們內部風評越來越好，尤其是在他的主導下，多個扶持黑人精英和少數族裔精英的基金成立以後，他的票倉越來越“黑”和越來越“墨”了。
而恰好這兩個票倉，他們一個是美國選民裡聲音最大的，一個則是美國選民里人數增長最快的。
單從支持度來看，現在的尼爾比亞歷山大都要大的多。
就是他的選票庫裡面的這些人，實在不太好控制，沒有紅脖子和保守州的選民們那樣理智並且長情，很容易因爲某些原因而移情別戀，把票投給其他人，不夠堅定。
這是尼爾選擇的這種票倉的缺點。
有缺點自然就有優點，這兩個票倉的優點就是人數足夠多，而且還很容易忽悠！
綜合下來，爲了不和兄長們的形象重合，也爲了更符合自己如今驢黨先進派的形象，尼爾不得不選擇這兩個票倉，塑造這種人設形象。
題外話——
尼爾主持成立的那幾個扶持基金，背後週轉多次以後，都能找到史密斯慈善基金會的身影……
否則的話，平白無故的那些錢爲什麼會捐給尼爾的選民們呢？
在美國正壇，這是十分普遍的操作。比的也就只是誰更隱晦，誰做得更花，誰能夠更讓選民們在選舉期間滿意而已。
這方面不管是尼爾還是亞歷山大，他們同時有着灌木家族的經驗，再加上史密斯家族的金錢，現在做的比誰都不遜色。
所以兩人才能夠這麼簡單，都在今年當上了國會議員這樣的職位。
“……國會山裡很多人在私底下反對。”尼爾的臉有些紅，他今晚很高興，加州紅葡萄酒和法國勃艮第產的葡萄酒混着喝，喝了很多的結果，就是現在這副樣子。
“但他們沒有敢直接表達。因爲他們要是直接反對的話，那就是在同時得罪你和杜邦他們。這不是一般的人敢做的，只有摩艮他們的死忠纔敢大聲說出來！”
亞伯輕輕笑了笑，從吃飯到現在大家聊的最多的話題，一直都是自己這次來到華盛敦的主要目的。
但說真的，涉及這種層面的事情。別說尼爾和亞歷山大還只是衆議員了，就算他們成爲議長、黨鞭，甚至是大統領，其實都沒多大的發言權。
財團與財團之間的鬥爭，除非破格的直接動用武力。否則的話，這個國度裡除了財閥們有資格有能力參與之外，其他人就算是大統領也只能做壁上觀。
大股東和大股東之間的爭鬥，總經理和部門主管們最好只是看看。敢下場的話，就要考慮萬一投注失敗了結局會是什麼樣的了。
“聊聊其他的吧。比如亨利·保爾森，我聽說他成爲了新的財長。”亞伯岔開了話題，他不想在岳父和父親之間繼續聊這件事。
尼爾怔了怔，有些愕然。不過這位灌木家族的老三，比他的兩個兄長都要更加靈活。
他笑着便道：“確實如此，任命都已經下來了。可憐的約翰·斯諾，只能去當霓虹使者了。不過那倒是一個不錯的差事，喬治對自己人確實一直都很好。”
美國駐霓虹使者，這在美國內部可是肥差來着。作爲帝國最溫順的小弟之一，它們本身又肥的很。去那裡的話，好好撈錢，一年幾千萬美元總是有的。
“亨利·保爾森能夠上臺，實際上就是喬治在對外表達一個態度，一個從穩重轉向激進的財政金融政策方向。華爾街的春天來了，親愛的亞伯，我相信那也會是你的春天。”尼爾認真的看着亞伯，這實際上也是喬治會讓亨利·保爾森上臺的原因之一。
因爲亞伯的因素，現在的灌木家族在華爾街裡，也不像過去那樣沒什麼影響力了。
利好華爾街和金融界的事情，現在的灌木也願意做了。不像原先的時候，只會考慮軍.工複合體的利益。
亞伯矜持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尼爾話裡面的意思。
白房子放鬆對華爾街的限制，對他這個擁有超級金融天賦的人確實是利好消息。
“好啦。”亞伯溫聲說道：“你和亞歷山大都喝的有點多。該去休息了，明天可是會很忙的。”
尼爾知道他這是不想談了，見此點了點頭。亞歷山大則趁機站起來，直接開口說：“已經這麼晚了，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你們的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上次留下來的東西還在呢。”
小勞拉的父母，都笑着表示感謝和肯定，兩人選擇今晚留宿華盛敦這邊的史密斯府。
就像史密斯夫婦，偶爾也會到尼爾在華盛敦的住處過夜一樣，這在他們這種家庭裡面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等尼爾夫婦，在艾米莉和傭人的帶領下，往客房裡去時。
客廳裡只剩下父子二人，亞歷山大才終於開口：
“感覺他比他的父親和兄長話更多。我指的不只是他在驢黨那邊的作風，而是他本人性格就是如此。”
“很正常。”亞伯輕笑道：“一臉嚴肅的父親，再加上不靠譜的長兄和同樣沒什麼話的二哥。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老三或者老四，總會跳脫一些的。”
“那我們呢？”在外人面前嚴肅，話不多的亞歷山大輕笑道：“我和亞歷克斯可都沒有你這麼花心……原來的史密斯家族，也沒有這種環境。”
亞伯恬不知恥：“我這可不是爲了自己，我都是爲了史密斯家族！看，等到你再老一些，親愛的亞歷山大，會有很多很多小史密斯能夠繼承你的成就！不像亞歷克斯，就只有你一個可以繼承他的農場！”
亞歷山大說不過兒子，而且作爲父親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對自己這個出色到有些過分的兒子進行說教，各種意義上都是如此。
輕輕搖了搖頭，德克薩斯的國會議員笑着道：“總之你自己注意點就是了。我反正是沒辦法管你的，艾米莉和艾麗婭又完全站在你那邊，亞歷克斯還覺得你這麼做是對的。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亞伯也笑了笑，拍了拍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老爹的肩膀：“好好做你的權一代就行。你的富一代兒子，會讓你一切都順利的！”
“就像你和艾米莉說過的那樣，寫一篇《我的財閥兒子》的論文嘛？”
亞伯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呵呵呵——”亞歷山大也在笑着，父子兩人相視而笑，氣氛輕鬆。
眨眼間，第二天到了。
由於美聯儲的例會無法順利召開，市場裡關於本週期加息的預值無法真正落地。
利率不變，華爾街股市上漲、油價下跌，今日紐約匯市美元對多數主要貨幣比價上漲。
這些都是本週的大新聞，但都比不過華盛敦里正在發生的大新聞！
上午10點30分左右，亞伯帶着十幾名智囊團成員穿過國會大廈的圓形大廳，質地厚重，其上雕有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浮雕的3座銅質“哥倫布門”，走出氣勢宏偉圓柱式門廊，立刻被蹲守在國會大廈的記者們圍堵起來。
亞伯這次來到華盛敦，可不只是單純的來進行帝國上層社交。
有耐不住的財團，發動了一些力量，在國會山裡提出質疑，質疑史密斯金融集團、史密斯傳媒集團、太平洋能源集團等多家亞伯控股的企業，疑似存在卡特爾、辛迪加、托拉斯、康采恩等模式的壟斷行爲。
遵照1939年在羅師傅主導下，美國國會通過的《反卡特爾特別修正案條例256》，國會對亞伯·史密斯發起了質詢。
這其實是不大符合現在的美國的常理的。
因爲雖然史密斯金融集團、史密斯傳媒集團等企業，確實在行業中非常強勢。
但它們還遠未達到壟斷的程度，更不用說什麼托拉斯、康采恩之類的了。
實際上，這是某些人忌憚史密斯真的可能與杜邦、克利夫蘭等財團聯合成功，從而發起的挑戰和進攻的號角。
同樣的，亞伯也不會捱打不還手。接下來一段時間，國會大廈都會很熱鬧了。
摩艮、洛克非勒、第一花旗、芝加哥、波士頓這幫人，他們通通都要來國會山走一趟……要噁心就大家一起噁心，這是亞伯對他們的小小反擊之一，和他們讓亞伯今天來這裡沒什麼兩樣！
不過嘛，這種帝國上層的事情，畢竟不好胡亂報道。
亞伯出現在國會大廈中，不管是國會還是他自己，用的理由也是史密斯智慧公司來給財政部和國會山提供諮詢服務。
接下來其他幾家人，用的藉口也是如此。
出現在媒體上時，就會是國會和財政部問計一衆美國頂級智囊公司，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白房子和國會想要進行什麼大規模經濟政策的改變呢！
至於內情，那就絕對不會出現在任何美國媒體，甚至是互聯網的版面上了。
“……哈，我們現在有一個負責任的白房子團體。我相信喬治在國會的支持下，未來他一定會讓美國經濟再次騰飛！”
“風暴？風暴離我們還遠着呢。失業率不會是大問題，會很快被解決的。至於怎麼解決……我又沒有住白房子裡，你們問錯人了！”
“賓州木倉擊事件？我對此的態度是十分遺憾。作爲NRA的理事長，我一直以來的理念，就是想要讓所有美國人都有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這很重要，比起其他人，我更相信自己。我相信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勞斯萊斯？哦，它過去是英國人的，差一點就成了德國人的汽車。但以後，它就是美國人的汽車品牌之一了。我想悠久的歷史，會讓它在美國人面前呈現出不同的風貌！”
“……”
面對主要是美國，但還包括世界各國的主要大媒體，亞伯也一改往日的不理不睬，有選擇的回答了一些問題。畢竟現在是關鍵時期，是最適合開啓嘴遁狂刷存在感和影響力的絕佳時機。他怎麼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雖然在這場風波中，普通人實在不能影響到什麼。但那些不夠格，卻還是屬於精英階層的美國人。亞伯需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態度！
如果說財團是這個機畸形帝國貪婪的大腦，那社會各界的精英人士就是人體的組成細胞們。
大腦想做的事情，人體組織細胞無法阻止，卻能消極應對。亞伯要做的，就是讓這些“人體組織細胞”們知道自己這部分大腦究竟要幹嘛。
至於普通人，他們頂多只是運送營養的紅細胞而已。
甚至乾脆他們自己本身，就只是人體的營養而已。
何況亞伯向來信奉賺錢時必須低調，但是做大事時必須高調，這是亞伯一直以來貫徹的座右銘之一!
就像他捐款第一、納稅第一這種事情，從來都被渲染的很大聲一樣。
搞定記者，離開國會大廈。
坐進車裡的亞伯，身體前傾，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裝然後慵懶的靠在車座椅上，面帶淡笑的看了一眼車窗外不斷大喊大叫的記者們，轉頭看向前方駕駛座上的大衛，“杜邦和克利夫蘭人，他們現在什麼態度？”
“杜邦很迫切，他現在就在不遠處想和您見面。克利夫蘭人似乎態度曖昧，他們內部分裂了。”大衛言簡意賅地道。
這次的財團吞併事件，不只是對亞伯個人很重要。實際上對於整個聯合財團上下所有人來說，都十分的重要。
一旦成功的話，聯合財團會一躍成爲和摩艮、洛克非勒並排的美國二極之一，成爲帝國真正的兩大主人之一！
這對亞伯下面的這些人來說，也是個一人得到雞犬升天的機會。
對大衛來說，那就是凱爾特國王的大內總管，和羅馬大皇帝的大內總管中間的區別！
放到華夏古代那邊，就是安南小國丞相門房和天朝宰相門房的對比。
本質沒什麼不同，地位卻截然不同。
“呵，克利夫蘭人總是這樣！他們當年要是接受波士頓的合併邀請，現在也不會被摩艮滲透成這副樣子！我們現在伸出橄欖枝，他們又想重演當年的那一幕嗎？”
亞伯冷笑了下，“告訴艾倫他們，暫時不要再理會克利夫蘭人。另外現在就去見杜邦，我相信尤金·杜邦的後代會更有魄力！”
半小時後，國會山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
皮埃爾·尤金·杜邦和亞伯談笑風生，“哈！那時候我的視力還很好，不用戴眼鏡，一木倉就撂倒了那頭非洲雄獅！天吶，事後稱重，它居然有631.5磅重！體重快是我的五倍了！所以火藥真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它們讓我們有了靠個人的力量擊殺或者對抗那些大型猛獸的能力！”
“真羨慕你，皮埃爾。我還沒有去過非洲呢。而且雖然是個德州人，但我打到的最大的獵物，也只不過是幾隻德克薩斯灰狼而已。和非洲雄獅相比，實在算不了什麼。”亞伯笑吟吟地道。
談笑風生的兩人，都沒有談關於杜邦和聯合財團合作的事項。
但這時候在兩人的周圍，杜邦家族的重要成員和智囊團們，卻已經在和史密斯智慧公司的十幾個重要成員脣木倉舌戰了許久。
本質上，聯合財團和杜邦系的企業，並沒有什麼行業上的衝突或者合作。
能讓雙方的談判人員，對抗的這麼激烈。原因自然是皮埃爾·尤金·杜邦，就在剛纔已經和亞伯有了口頭上的合作協議。
簡單的說，杜邦原則上已經有了和聯合財團合併的想法。只要條件合適，那積弱已久的杜邦家族願意在杜邦集團內部引入強大的德州人，來對抗同樣強大的摩艮家族。
在站隊上，杜邦這次選擇了史密斯。只不過他們連杜邦集團都不能完全控制，所以頂多只能說是半個杜邦財團選擇和聯合財團合作。
兩方的談判人員，如今正在激烈討論着的，正是關於雙方“合作”的各種事項和細則。
而兩位核心，他們自然不會介入，除非談判團隊雙方之間有太過激烈的衝突，需要他們兩個進行仲裁。。
所以這會兒，亞伯和皮埃爾談着談着，就談到了打獵這種事情上。
皮埃爾是個老NAR成員了，現在還是理事會成員之一。他每年會去三四次非洲，進行許多環保媒體們所謂的“黑暗狩獵”。
金錢開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某些非洲國家的國家自然保護公園裡，開木倉射殺各種保護動物，包括並且不限於非洲獅、非洲象和鬣狗等兇猛野生動物。
剛好亞伯也是個德州人，還是農場主。美國對這種人的刻板印象之一，也是喜歡拿木倉打獵。
杜邦會選擇這個話題和亞伯聯絡感情也實屬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