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思維徹底走偏之前，張信快速地一錘定音：“現在你退居幕後已經太晚了，但是如果那些警察，那些檢察官辦公室的人員，都認爲真正的黑暗並不是你，而是布魯斯韋恩呢，是韋恩企業呢……那麼在布魯斯韋恩被徹底地扳倒之前，你都是相對安全的。”
“哥譚市就是一個陰天，天上總是會下雨的，你需要一把雨傘，而韋恩企業是我能見到的最大的雨傘。”
薩爾瓦託點點頭，忽然間覺得豁然開朗，整張臉漲得通紅：“可是，可是，如果蝙蝠俠站出來，否認了一切該怎麼辦？”
這時候，倒在周圍的保鏢相繼站了起來，緩緩地圍了過來。
張信站起來，滿臉淡漠地道：“我還有一個故事要講，不過這裡又冷又溼，並不是一個好的講故事的地方呢。”
薩爾瓦託從凳子上站起來，彬彬有禮地引着張信來到了地面，走進了別墅的大廳，點上爐火，倒上兩杯紅酒，輕鬆地坐在沙發上，傾聽張信的故事。
“這依舊是一個發生在東方的故事。”
“在某個地方，有一個勢力很大的強者，他有無數的金錢，無數多的手下，幾乎當地的所有人都害怕他。”
“當然就如你所知道的那樣，強大的人總是受人嫉妒的，他總是遭受刺殺，所以他找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把他的行爲動作都訓練的很好，行爲舉止都跟他一模一樣。”
“終於有一天，一羣人殺進了他所在的小鎮，突襲了他的堡壘，在關鍵時刻，他根本沒辦法做太多的準備，最終只能狼狽逃走，賊人只是抓到了他的替身而已。”
“你猜猜這個故事的結局？”
受到西方騎士小說荼毒的薩爾瓦託，很自然地答道：“只抓到了一個替身，那他肯定從外面糾結了更多的手下，殺了回來，奪回了自己的一切對不對？”
張信搖搖頭道：“那個賊人，他把替身綁了，來到了衆人面前，把認識強者的人都喊了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手起刀落，一刀把那個替身殺了。”
薩爾瓦託下意識地道：“然後呢？”
“後來自然是強者的勢力分崩離析，雖然賊人的下場也不算很好，但強者的時代就此過去了，雖然還有不少關於他的傳說出現，但那些聲稱是強者或者強者繼任者的傢伙，都在宣稱之後很快地被消滅，最終寂靜無聲。”
“爲什麼？”薩爾瓦託無法理解這個故事。
“你現在是法爾科內家族的老大，每個黑道人物都怕你，是因爲你一個人就能殺死幾百人幾千人嗎？剛剛在地下室裡，當身邊的人都倒下去之後，你連一個小丑都打不死……我不是小看你，可事實上就是，你雖然受人矚目，儼然一個大人物，但你之所以強大，並不是因爲你個人的實力，而是一個光環……但是如果沒有了這一層光環呢，你只是薩爾瓦託，一個普通人而已。”
“那個賊人所做的事情，就是打掉了強者的光環。強者擁有無數的金錢和手下，但是現在人人都認爲他死了，以前聽他的話的人，現在不在乎他了，他的後輩全部捲入了遺產的爭奪當中。他是孤家寡人了，他再強，一個人打十個，一百個，他能打贏一千個人嗎？”
“話題同樣回到蝙蝠俠身上，強的是蝙蝠俠自己嗎？不，他再強，如果他一個人面對你們法爾科內所有的黑幫，雙方站在擂臺上對打的話，他是必死的。可是爲什麼你們會害怕他呢，因爲他是隱秘的，是未知的，而且是代表正義的，看起來是代表了所有弱者的利益的。這同樣是一個光環，一個非常可怕的光環，可是如果脫下了這層光環之後呢，蝙蝠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所以，現在你知道爲什麼用小丑去對付蝙蝠俠是錯誤的了吧？”
薩爾瓦託若有所思地道：“小丑只會讓人們更加希望蝙蝠俠站起來，只會讓他的傳說變得更加的膾炙人口，只會讓他變得更加的強大……我的方向……錯了……”
張信笑道：“現在改變還不算太晚！”
“是的……先生，不知我該如何稱呼你？”
“叫我鸕鶿就行。”
薩爾瓦託站起來，對着張信鞠躬道：“鸕鶿先生，請你教教我具體該怎麼做！”
張信抿了一口紅酒，皺着眉頭道：“太具體的東西，我沒法教給你，但我可以告訴你大略的方向。現在你的手下每天受到蝙蝠俠的圍追堵截，什麼生意都做不了，那麼幹脆就不要做生意了，每天去韋恩企業搗亂就好了，男的打砸搶燒，女的脫咣站到韋恩大廈門前抗議，就說他們污染環境，迫害小動物……西方女拳主義盛行，女子一旦脫咣了抗議，那錯的就一定是韋恩企業了……”
“然後你的錢，現在你的錢被警方和檢察官辦公室的人盯着，每天只能找一個會計盯着，數着玩，那有什麼意義呢，這麼多錢不用多可惜，你可以用他們來收買韋恩公司的老員工，讓他們站出來指控自己以前的僱主，收買媒體，通過媒體的口，不斷地往他們身上潑髒水。”
“你每天什麼壞事都不用做，你不僅不用做壞事，還可以主持正義呢。無論是蝙蝠俠還是警察，都不能對你怎麼樣不是嗎？如果蝙蝠俠忽然間站出來了，說自己不是布魯斯韋恩，那你只需要堅持一個原則就是了，只要那個脫下面具的人不是布魯斯韋恩，那就不要承認他的身份就行了。誰讓他一直帶着面具，讓別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呢？！對吧！”
“在這個過程中，韋恩企業的名聲會下降，他們的股票會下跌，公司的市值會下降，而提前預知，不，親手操控一切的你，自然可以一路賺錢，然後跟風者就會像是野狗一樣衝上來……到時候可能都不需要你親自動手，韋恩公司就會倒了……”
薩爾瓦託雙眼放光，滿臉興奮地道：“太美妙了，鸕鶿先生，你真是一個了不起的智者，告訴我，你需要什麼？”
張信很自然地卡殼了。
他一直想着怎麼讓這傢伙聽自己的蠱惑，去跟蝙蝠俠作對，卻忘了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動機了。
他深知黑幫老大都是多疑且敏感的，如果這個回答一個不對，他今天的所有努力都會白費了。
這時候自然是不能說沒有要求的，那樣就太假了。
當然也不能說金錢美女之類的東西，那樣會降低他的逼格。
所以張信露出了一個悲天憫人的表情：“也許你已經猜到了我背後的組織了，不過我今天做這個事情，並不是出於我背後的組織的授意，而是因爲我看到了未來……”
“在未來，一場危機會席捲整個世界，沒有人能躲開，我希望有人能跟我站在一起與那個毀滅性的力量對抗，我不相信那些腐朽的官員，也不相信蝙蝠俠那樣只會躲在暗處的膽小鬼……薩爾瓦託，不要讓我失望……”
撂下這句高深莫測的話，他站起來，大步離開了別墅。
看着瀟灑遠去的兩個身影，薩爾瓦託露出了崇拜的小表情：“鸕鶿先生，真是上帝一般的人物啊。”
而在別墅外的大道上，張信一邊走路一邊吐槽道：“靠，這鱉孫沒看出來老子沒車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活該他被蝙蝠俠和小丑聯手欺負！”
蟬在一旁笑顏如花：“讓你裝逼，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