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谷一共有十大判官,分爲紅塵黃綠青藍紫,黑白灰。
眼前的這一個冷硬的紫衣男子,如同他身上穿的紫衣一般,就叫紫衣。
十大判官是黃泉谷一大主力軍,主殺。
不過,其上還有四大閻王,比十大判官更厲害一籌。
只不過四大閻王一般都不出來,只留在黃泉谷管理谷內的事物,守護黃泉谷的安全。
雲夕當初瞭解的並不是那麼清楚,她只曉得伴星和俏孟婆還有陌琉倚他們的事情,之下的,她並沒有認真去了解。
只是籠統的知道,黃泉谷是個很厲害的門派,內部渾然天成一個世界。
三人坐下,紫衣對雲夕很是恭敬,由此可以看得出來,十大判官乃至四大閻王對於他們的上級是如何的尊敬的。
雲夕問紫衣:“你在這裡,是等誰?”
紫衣說道:“其他人,三少爺說,讓我們十大判官都前往郡都。”
“陌琉倚在郡都。”雲夕接口,面上神色恍然。
她早該想到的,陌琉倚定然是在郡都。他讓十大判官去,目的是什麼?
紫衣問道:“夫人,您可是要去找三少爺?”
“對,此番離開卞城,我就是爲了去找他,既然知道他在郡都,那便一起去吧。”
……
等了半日,其他判官也到了。果真是身上衣服如人名,紅橙黃綠青藍紫,外加黑白灰。
十個人。各有特色,也並不是個個都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而且,紅衣綠衣和白衣三人是女子。
因爲雲夕要跟紅衣她們一道去郡都,安全上很是放心,便讓無心自己一人騎馬回卞城,繼續教導那些女子們習武。
十一人騎馬上路,從黃泉谷到郡都的路程不遠。快馬也就一天一夜。
可雲夕已經趕了幾天的路,屁股都磨起泡了。
速度自己就慢了下來。但這也沒有辦法。
綠衣關心道:“夫人,要不您就別跟着一起趕了,我和紅衣在後面陪您慢慢走。”
雲夕搖頭:“不用,我能挺得住。”
可話是這樣說。雲夕還是疼得一抽一抽的。
那臀部硬生生的疼,又不能表現出來,着實難受得要死。
一旁一直不言不語的紅衣忽而伸手,一把把雲夕給提到她馬前,護在身前。
那馬背上,墊了一張極其厚的墊子,雲夕坐得舒服,一下子就不疼了。
“紅衣?”綠衣皺眉,看看夫人。見她臉色好很多,才禁了聲。
雲夕坐得舒服,所幸靠在紅衣身上。軟軟的,很不錯。
紅衣是個沉默寡言的女子,看起來也有二十七八了,身材豐盈,一襲紅衣妖妖嫵媚,如同罌粟花一樣。
“夫人。得罪了,這樣你會舒服些。也能更快趕路。”
雲夕聽着清清冷冷沒有絲毫嬌柔的聲音,回頭看她尖細的臉,問道:“可兩人坐一馬,能行嗎?”
“在我這一段時間,綠衣和白衣各一段時間,能行。”
雲夕點頭,想來,紅衣想得很是周道。
趕了一段路,馬也累了。
此刻天也暗沉下來,看着刮的大風,似乎是要下雨。
黑衣說道:“再行半刻鐘,前方有一間破道觀,我們可以在那裡避雨。”
這自然是最好的,半刻鐘之後,雲夕果真見到了那破道觀,還是很大的。
只是殘舊得很,一股子黴味和涼意。
藍衣和橙衣警戒,青衣和紫衣打野味,黑衣和灰衣鋪整能睡的地方。
不用言語,就分工合作,這是長久相處的默契。
青衣和紫衣很快打了野味兒回來,兔子和野雞。
雲夕着實吃不下兔肉,啃了兩個雞腿,便擦擦臉休息了。
外面天已經暗下,狂刮的大風吹得破損的門窗噗噠噠的響,很快便是傾盆大雨。
雲夕聞着泥土的味道,緩緩進入夢鄉。
可還沒等她熟睡,紅衣卻一下把她從牀上提了起來,公主抱的迅速往後院撤離。
綠衣在後面大喊:“紅衣,你這人能不能溫柔點,哎哎哎,等等我。”
然後,便是刀劍碰撞打鬥聲,還有弩箭的破空聲。
雲夕面色驚愕,問道:“怎麼回事?”
“敵襲。”
“多少人?”
“一百多個。”
雲夕已經,問道:“那怎麼辦?黑衣他們幾個人能應付得來嗎?我說,是什麼人?”
“五毒教。”
紅衣說話一直節儉,瓜子臉繃得緊緊的,雖是女子,可兩手抱着雲夕卻輕盈快速的往後院去。
綠衣跟在後邊抵擋追來的敵人,那把綠色的長劍既快又準,來一個殺一個。
綠衣邊打邊退,遠處,白衣追了過來,搶在綠衣跟前跟上雲夕和紅衣,冷聲道:“前方左轉第三條迴廊過去,有一間柴房,左面牆壁下有條密道可以直接通往道觀後山。”
紅衣點點頭,腳步加快,冒着大雨急速如風。
很快便到了白衣所說的柴房,裡面果真有個一人高的密道,空氣並不多流通,黴味兒更重。
雲夕此刻選擇不說話,任由紅衣帶着她。
她武功超級差,面對這樣的情況還是老實點的好。
密道左右拐彎,出了密道,外面嘩啦啦的大雨不停的下。
即便是樹林也沒能抵擋得了,沒幾下便把兩人淋成落湯雞。
紅衣抱着雲夕趕了一會兒,看到一顆高大茂密的大樹。輕功飛上去,把雲夕放下。
雲夕抓住她,搖搖頭。
“紅衣……”
“少夫人。您有二小姐的兩條蛇王,如果被發現了,就放蛇咬死他們,千萬別出聲,我很快回來。”
雲夕恩一聲,點點頭。
雨水流了一頭一臉,很是狼狽。還很冷。
紅衣飛身而下,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雲夕屏住呼吸。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等着紅衣他們回來。
那邊紅衣趕回道觀的時候,卻發現道觀內的敵人越來越多,何止一百多人。起碼有三百多人。
武功陰損狠毒,招招致命帶着毒氣。
可十大判官的名號也不是吹出來的,面對如此多敵人的圍攻,雖有受傷,卻沒折損人。
十人對兩百多人,吃力,而且被包圍,也出不去。
“少夫人呢?”黑衣問紅衣。
“安全了。”紅衣回到,揮劍斬殺一人。過去幫綠衣的忙。
黑衣卻皺起眉頭,喝道:“何來安全,你應該在少夫人身邊保護着的。”
黑衣的話一出。紅衣瞬間變臉,其他人也是變了臉色。
如果,有人埋伏在後山……
黑衣懶得言語,冰寒入骨的臉色全是凝重,殺敵之下趕往後山,紅衣也揮開敵人跟過去。
青衣他們見狀。哪敢停留。
十人之下,八人拖敵。二人趕去。
到了後山,原本放置雲夕的樹上,哪兒還有云夕的影子,樹下,躺了三具毒發身亡的黑衣人。
黑衣臉都綠了,回頭怒瞪紅衣,少夫人不見了。
紅衣也白了臉,少夫人真的不見了。
“找……”
直到把整個後山都尋遍了,也沒能找到雲夕,那些五毒教派來的蝦兵蟹將並不厲害,只十來個功夫不錯,仗着人多拖住了青衣他們。
着實讓他們廢了好些功夫才把人都殺死,可殺死人,少夫人卻不見了。
天已經大亮,雨下了一夜也停了,十人坐在樹下,冷色都很難看。
他們保護不周,少夫人不見了,他們如何跟三少爺交代啊?
身爲護衛,身爲黃泉谷的人,竟然無法保護自己的頭兒。
“怎麼辦?一晚上下雨,就算有線索也沒了?”綠衣幽幽道。
其他人都不語,紫衣想了想,說道:“在找找,實在找不到再說。”
“也只能這樣了!”黑衣一嘆,起身就要去找。
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呻.吟。
十人神色一凜,瞬間衝將過去,那邊,是一處懸崖。
懸崖半中央,雲夕被一堆藤蔓纏着,掛在半中央的樹上,嘴角有血,身上擦傷不少。
看狀態已經陷入昏迷,情況很是不妙。
紅衣當下抓住一根藤蔓下去,說道:“我去。”
然後,穩穩的落在樹上,抽出腰間的匕首,割了藤蔓,抱住雲夕。
上面的黑衣幾人抓住藤蔓,把兩人拉了上來。
白衣給雲夕把了脈,臉色凝重:“脈象很微弱,風寒和內傷,放下來,我給少夫人渡真氣。”
紅衣放下雲夕,說道:“還是我來吧。”
隨即,盤膝坐下。
黑衣等人不在言語,在旁邊看着,直到雲夕的臉色好些,才帶着人繼續趕路。
前往下一個城鎮,得找個地方找大夫醫治。
所幸沒多遠,就到了一個小鎮,看了大夫之後,雲夕才幽幽醒轉。
紅衣當下便跪在雲夕牀前,磕了三個頭。
雲夕罷手,緩緩說道:“紅衣,這不是你的錯,起來。”
“紅衣保護不周,讓少夫人受了罪,紅衣萬死不辭。”
“你若覺得你保護不周,那以後就更加努力保護我就是了,起來,別跪了。我休息一會兒,黑衣,去準備馬車,等我醒來之後繼續趕路,可好?”
“少夫人……”黑衣皺眉,卻見雲夕已經閉上眼睛,只得出去。
紅衣站了起來,出去在門前坐下,臉上神色依舊清冷,可青衣他們都看得出來,紅衣臉上的懊悔。
幾人也不說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到了傍晚,雲夕才醒轉過來,被紅衣小心抱上馬車,繼續趕路。
綠衣坐在一旁伺候着:“少夫人,您怎麼會掉下懸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