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談談吧。”
看着眼前這名身似琉璃，一頭火焰長髮的存在，張羽知道對方便是那位他一直沒有見過，卻一直聽各種人說過的星火真人。
跟着對方來到一處大樓的天台上，張羽疑惑道：“前輩，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星火真人哈哈一笑，嘴中噴出一連串火星來：“何必叫前輩這麼見外？你和玉星寒都是一起練功的同學，你叫我一聲師父就行了。”
張羽微微一愣：“師父？”
“嗯。”星火真人應了一聲，接着笑道：“大學和專業，想好選哪個了嗎？”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張羽，問道：“該不會是幽冥大學吧？”
張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前輩覺得幽冥大學不妥嗎？”
星火真人說道：“大學根據成績來選學生，反過來學生在報名的時候，自然也要選大學，看大學適不適合你。”
“幽冥大學乃是幽冥宮所屬，此派所修道術，以抽氣血、扒人皮、煉生魂而聞名，視天下蒼生爲草芥，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只要有足夠利益，便沒有什麼不能買賣的。”
“要不是有其他宗門的阻攔，他們恨不得把1到10層都煉爲養殖場，爲他們提供修道資糧。”
“我不說這條仙路好不好，只是你覺得這條路真適合你嗎？”
張羽又問道：“那前輩覺得哪個大學適合我呢？”
星火真人說道：“萬法大學自古以來便是玄門正宗，以優中選優，培養一代代仙人種子爲目標。”
福姬在一旁聽着星火真人的說話，在張羽腦海中解釋道：“優中選優，意思就是捲到死，就爲了能卷出仙人來，成仙之前皆爲牛馬。”
星火真人說道：“進了萬法大學的學生，不說能不能成仙，至少都能一展所長，有充分的實踐機會。”
福姬笑道：“充分的實踐機會，就是告訴你大學時候就要開始兼職、加班了。”
星火真人接着說道：“萬法大學對學生的保障也很到位，一切按規矩行事，只要努力就能賺到錢，能提高修爲，足夠養活自己。”
福姬說道：“能養活自己，意思就是大學時期收入不是很高。”
星火真人說道：“當然，學校對師生的要求也很高，旨在將每一位學生都培養成精英，爲公司、爲宗門、爲昆墟做貢獻。”
福姬瞭然道：“學校要求高嘛，意思就是平日的績效考覈很難，畢業、考研都不容易。”
“做貢獻嘛，那就是說畢業後要給公司、宗門打工很久，不是白培養你們的……”
聽着星火真人的宣傳，以及福姬的解釋，張羽心中漸漸生出了一絲明悟。
“說起來昆墟一層的種種選拔、培養仙道人才的機制，還有福姬曾經所說的……讓下面人拼命往上爬，拼命往上卷的做法，就是萬法宗這樣的十大宗門搞出來的吧？”
“萬法大學和幽冥大學的區別……也許就是一個需要牛馬，另一個需要豬羊的區別？”
“所以不贊同幽冥宮做法的，就是類似萬法宗這樣的十大宗門吧？因爲他們要的是能幹活的牛馬，而不是好吃的豬羊。”
“是啊，不然呢？”張羽心中暗歎：“十大宗門間的矛盾……不是爲了利益，難道還能是爲了正邪之爭嗎？”
看到張羽沉思的模樣，星火真人接着說道：“你如果願意進入萬法大學的話，我可以將我大學的人脈介紹給你，應該會給你增加不少助力。”
“我本人呢，也可以在你剩下來的高中生涯裡，作爲你的師父，給你提供一些指導。”
“好了，話我已經說完了，怎麼選擇你可以慢慢考慮。”
“我今天說的話，你回頭也跟白真真說一下吧，我時間比較緊，一會兒就要走了。”
“接下來……”星火真人：“還有位正神想跟你說話。”
下一刻，鄧丙丁浮現而出，說道：“張同學，好久不見了。”
這次鄧丙丁過來找張羽的目的，便是爲了對付王胤。
鄧丙丁心中暗道：“綠洲集團在一層的其他佈置，都不難對付。”
“但王胤……就是個麻煩的燙手山芋。”
不論是他們這些正神，還是願意拿錢辦事的星火真人，都不願意出手去對付王胤這個個體。
畢竟拿拿工資、加班費，收拾一下綠洲集團下面的各種嘍囉……對他們來說沒問題。
但去當面打那位背景深厚的少爺的臉，被對方給標記上，可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然而王胤就像是綠洲集團豎在一層的一面旗幟，代表了無數人的信心，吸引了無數人才和豪族的加入。
鄧丙丁明白，只要王胤一天沒有倒下，那綠洲集團的手腳不論被斬斷多少次，都會一次次長回來。
可話是這樣說，讓她出頭去鎮壓這位少爺，然後被這位綠洲集團的小少爺記在心上，那她也是不願意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鄧丙丁卻是想到了張羽。
“張羽的背景深不可測，應該不怕被王胤記恨上。”
而且……鄧丙丁想到了最近幾個月來，張羽來到王胤身邊，爲綠洲集團代言，時不時出入王胤的豪宅、聚會。
再聯想到張羽背後的張翩翩，還有張翩翩背後的某位大神，她明白張羽絕不是幽冥宮那一系的。
“莫非這是某位大神故意爲之的安排？”
“從張羽參加築基考試那一天起，他就已經入局了。”
“取代夜凌霄，接近王胤，潛入綠洲集團，就是爲了最後讓張羽來收拾王胤？”
“若是這樣來看的話，王胤是下來經營綠洲集團鍍金，那張羽便是靠收拾王胤來鍍金了……”
每每想到此處，鄧丙丁心中便泛起一股寒意：“昆墟的水，總是這麼深不可測。”
“我們也好，綠洲集團也罷，恐怕早已經在這位神秘大神的算計之中，正一步一步走向他所佈下的結局裡。”
而張羽聽到鄧丙丁的一番請求之後，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感覺鄧丙丁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一個高二學生去打綠洲集團的王總？”
張羽心中暗道這真的會死人的好不好，還不止是他死，可能連白真真也一樣要死。
但張羽也不願意得罪鄧丙丁這位大神，只想着客氣地拒絕掉。
鄧丙丁說道：“王胤爲了快速下一層，也爲了換上神靈根重新築基，自廢修爲，已經沒有了巔峰築基的實力，至於他的法寶和符籙，也不是沒有對付的辦法……”
總之，鄧丙丁就一個意思，他們可以爲張羽、白真真創造機會對付王胤。
但鄧丙丁一番訴說後，發現張羽還是連連拒絕。
一開始鄧丙丁以爲張羽的拒絕是做個樣子，但很快她發現不論自己如何勸說，對方都不願意接受。
鄧丙丁卻是沒有生氣，而是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張羽之前還和二層的張翩翩通訊過，應該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的。”
“他現在拒絕我……難道意思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鄧丙丁心中一番揣摩，越想越覺得對方是這個意思，當即也不再堅持，任由張羽離去了。
一旁的星火真人看着這一幕，皺眉說道：“讓這麼一個高中生去打王胤，你們這些正神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怕惹火燒身，想要找把刀，這未免也有些太過了吧。”
鄧丙丁卻是幽幽說道：“哼，星火小子，這就是你爲什麼爬上去也會掉下來的原因。”
“這個張羽可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一層的事情要徹底了結，想把王胤趕回上面，最後的一手恐怕便要落在張羽的手上。”
……
張羽回到公寓裡，看到正在修煉的白真真站起來，一臉開心地說道：“羽子你回來啦？我訂了好吃的，一起吃啊。”
白真真還不知道張羽出去的目的，而此刻張羽看着白真真開心的樣子，心中暗歎道：“好不容易纔有了現在的安穩日子，怎麼能去拼命呢？”
“我不想再拼命了，也不想阿真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沒了半條命。”
“忍吧，張羽。”
“默默忍耐，默默積蓄實力，直到實力足夠強大，直到出頭的那一天……”
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王總身邊的人便發現張羽、白真真不怎麼出現在聚會上了。
許多人感覺張羽、白真真似乎是受到了王總的冷落，心中立刻升起了一陣欣喜，更加努力地討好王總，想着取而代之的事情。
聚會上，夜漫天罵道：“張羽這種窮狗，就是不能喂太飽，這種底層爬上來的傢伙只要喂得太飽，就會以爲自己底氣足了，腰桿硬了，不聽話了。”
有人附和道：“窮人就是不能給太多錢，一開始對他們砸錢有用，但砸多了以後他們以爲自己也有錢了，就沒那麼聽話了。”
王總淡淡地看着四周圍這些對自己百依百順，因爲自己的一番動作就開始齊齊辱罵張羽的人們，就像在看一羣搖尾乞憐的狗，心中卻是暗暗冷笑。
這種搖尾乞憐，百依百順的狗，他已經見得太多，也養的太多了。
這種狗越養越依賴自己，膽子也越來越小，越來越乖，遇到事情連齜牙都不敢齜一下，聽話到連自己利益受損了，也不敢吱一聲。
王胤曾經喜歡養這種狗，但很快他發現這種狗不堪大用，這也是他和自己母親發生分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