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靈帝精魂接下來的一句話語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一般“轟然”而下,砸在衆人心頭,叫衆人驚駭之情瞬間達到了極點。
“從一開始本帝便就盯上了你們這一行之中的最強者!”
說着這麼一句,半隻腳踏入靈帝階別的囂張精魂一手指向帶着狐狸面具的白衣勝雪身影,面容越加猙獰,空洞沒有眼珠的雙眼赤紅光芒大盛。原來他所望所指的方向之中,他還真真只一直瞧着一人,從始至終他的目標也是未曾改變,竟是對着雲初的妖孽而去。
“最強?”
“在說什麼?”
有人呆呆的反應不過來,傻氣的呢喃。所有人的目光開始匯聚一起,而那匯聚的目光盡頭,不是妖孽的面具男子又是誰?距離秦樓越近距離的人越是心驚,就連呼吸都慢慢變得緩慢直至完全消失。他們不是忘記了呼吸,而是不敢呼吸。事情的神發展已經遠遠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某一時刻,他們甚至認爲,靈帝精魂的腦袋秀逗了,且所說話語,他們一字一句也聽不懂的樣子。
然而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運,緊接下來,那抹靈帝精魂爲衆人解釋了疑惑也讓衆人逐漸清醒反應過來。
“桀桀。雖不知爲何緣由爾要掩藏自身實力,可是你以爲能夠瞞過本帝?!本帝的復活需要你,奪舍是必須的!”
原來這位半隻腳靈帝精魂所說是奪舍!而奪舍的目標就是那狐狸面具男人!
“本帝的復活需要足夠強悍的肉身,爾正好合適。”
靈帝精魂在自說自話,雲初握拳如果不是實力不夠她一定要捏死那個自以爲是的讓他渣都不剩。阿燭弟弟偏頭,不再吧唧吧唧咬手指頭,睜着一雙水汪汪大眼,瞳眸變幻,狹長的眼眸變作獸瞳看着那抹靈帝精魂目不轉睛。
作爲當事人。帶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一動未動,明明靈氣半點不露,但是衆人卻能清晰覺察出那身氣勢無可比擬叫人幾乎呼吸不能。
“怎麼可能……他是最強!天地間能讓半隻、腳的靈帝覺得最強的人……”
有人驚呼,更多的人是不信。在場的恐怕除了雲初幾個,便就沒有人相信了。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想,小小一個西南地方出來的神秘修靈者,就是再過神秘也遠遠不可能成爲他們之中最強的存在吧?否則,靈氣大陸之上這些真正的大宗大派古老家族之中的靈皇與靈聖,他們的階別和實力要擺在何方?!那能夠超越這十數位“非人”傳說成爲他們之中最強的人,他的實力和階別到了何種地步?
不是說西南一方最強者也才靈尊中期麼?怎麼會出現靈帝精魂口中所說最強?!所以他們不相信!又是害怕又是震驚又是不信。相互交錯,當真是折磨人心得很。爲此而頃刻扭曲了面容的人不在少數。
“秦樓!秦慕樓!你是秦慕樓!”
突然的慘叫太過刺耳。
往往不分場合與時機,只管發泄心中恐懼和震驚不管不顧防身大呼小叫的人。死得快。而云初覺得很有趣,明明自家的妖孽師父只是那麼風姿綽約的一站還未曾拿去面上狐狸面具呢,有些人就被活活嚇死了。
那位最先慘叫出聲的重傷可憐人,還真的是在似恐懼似希冀一系列扭曲中,兩眼一翻膽破倒地而亡。
不知該說人家的膽子很小呢。還是關於自家妖孽師父當年的傳說太過駭人呢?
雲初這個缺根筋的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缺心缺肺的瞎想着,面前的騷亂卻還在持續,甚至越趨白熱化。
“是了!能讓任何人不能作出畫像又能揮灑衣袖間便能讓靈王飛灰,還能靜立不動之時就能讓上萬靈尊妖魔傀儡無一可以近身的存在……”
“你不是什麼風月宗三長老無名之輩秦樓!你是大魔王秦慕樓!萬魔宗的宗主!”
一聲比一聲高吼的話語沖天而起。那位站立在衆人火熱恐懼視線中央的狐狸面具雪衣男人,終於有所動作。
“呵呵~”
冰冷無情的輕笑,華麗而低沉。魅惑人心。頎長優雅的身形,修長的好看手指輕喚擡起撫上那冰冷的銀色狐狸面具。
“咚咚。”
隨着妖異的面具一寸寸慢慢移開,如雷的心跳聲音一陣接一陣。大家都在緊張,身體緊繃到極致雞皮疙瘩難以遮掩,有興奮的有恐懼的有震驚的有什麼都不懂的。
大魔王秦慕樓?那是誰?!能得此稱呼的到底該是如何人物?!且明明當今靈氣大陸修靈道修魔道第一的宗門,萬魔宗宗主該是喚作“門列”,何時喚作了“秦慕樓”?!
有孤陋寡聞的。有半知半解的,都是些見識淺薄沒什麼靈道經驗出世太短的人。根本不懂那些個古老宗門和家族們到底在嘶吼些什麼。可是接下來他們便就懂了。
無論是誰就算這會兒再是疑惑也沒有轉頭去看萬魔宗此刻上上下下到底什麼神色,只聽萬魔宗如此這般都未曾發表任何反對言論,像是默認了幾人驚呼又像是深深忌憚着什麼。
所有人都在收斂呼吸靜默着,被那即使未曾表露真顏也能僅憑一段頎長勝雪身形以及那聲低沉無情的輕笑便能勾魂奪魄的男人奪去心魂,衆人都望着那抹人影,表情各一無一膽敢出聲再做打擾。就是那抹靈帝精魂亦是沉寂,只顧舔着乾裂嘴脣貪婪又肆無忌憚的對那人掃視。
修長的手指終於揭下面上妖異的狐狸面具來,可其下疏忽間展露出的容顏卻是比那面具不知妖異魅惑了多少萬倍!
“啊!”
“秦……真是秦慕樓!”
“宗主!”
“爲何?!您早該消散與此生此世纔對!”
驟然間隨着那面具之下的容顏再無任何遮攔,此起彼伏的驚叫炸耳。
“叮。”
銀色的狐狸面具清脆落地,卻仍是未曾喚起在場諸人半點清醒心神。
有人懼怕有人崇敬有人愛慕有人瘋狂,無法言語的激烈眼神都往那抹身影而去。
只見那再無面具遮攔的容顏,狹長悠然的丹鳳眼眸斜挑波光流轉,嘴角溫柔淺笑,五官分開來無一不是精緻、合起來更是驚爲天人!
明明那人靜立不動,溫柔迷死人地站立在那,一身勝雪白衣飄飄,那是再適合不過他的顏色。可明明是個謫仙出塵氣質的男人,卻偏偏無時無刻不在顯露冷情無心。那是鏡中花那是水中月,顯着諸多美好、盛着無盡誘惑,卻又是叫人捉摸不了。望而不得,心中痛楚,揪心。無心無情,眼中顏色,癡戀。高高在上的氣質叫人望而生畏,無聲無息暴露的本身氣息甚至連氣勢都不用展露半分,便就叫人心中駭然跪地折服。可又透着骨子裡的妖性和魔性。
那是一個太過矛盾的男人,是個半點女氣都無的風華絕代的男人。淺笑勾脣,吸魂奪魄。一笑一瞥都是風姿,無人能比,吸引女人也讓男人複雜的崇拜和嫉妒。沒有誰能夠移開眼眸半點。就是那口口聲聲說要奪舍的囂張半隻腳靈帝精魂,都已望着秦慕樓癡呆,久久不能回神。那人,明明就是“妖孽”的代名詞!
誰也不會料想得到,那面具之下的人竟是風華這般,也更沒有想到,這人會是馳騁了靈氣大陸千百餘年的第一大魔王!最沒有想到傳出隕落訊息幾百餘年的那人,竟然尚在人間!且風華氣度,依然如舊!
瞭解秦慕樓的人都知道,這人看似溫柔有情,實則冷情無心,他不是那樣能夠爲他人而戰的人,他人的生死從來不在他思慮的範圍。從未見過秦慕樓的或是根本從未真正瞭解過他的人,也都從相見第一眼便就知曉,這人是妖孽是天神,俯視萬物衆生,一切都在他股掌之間,像是螻蟻。
可是那樣的人現在卻是一手輕柔拉起一個小姑娘的手,從始至終都未放開分毫。如此情勢,卻被許多人都給忽略了。
“宗主!您!您還活着!”
“秦宗主請救命!”
“秦宗主!”
“樓……”
抿脣嘆息間,雲初聽了叩拜磕頭之聲終究響起,更多的是一聲比一聲急切又真實的呼喚聲,且她甚至還聽見眼淚珠子“啪嗒啪嗒”掉落又綻開的聲音。顯然她家妖孽師父當年和現如今都是一個風流模樣,情人三千,不止那縹緲谷谷主尹飄兒一個。心中有些酸酸,可雲初也知道該做何種懂事乖巧之人。她的師父可不喜歡她太過計較太過小心眼。
波光流轉的狹長丹鳳眼眸,勾人淺笑,溫柔眼神未看他人,瞥了瞥淡定眨着大眼睛掃眼打量他人正是興起時的小徒兒,秦樓攏了攏青絲別到耳後,萬種風華,卻依舊是對他人冷情而只對一人例外。
如千年狐妖一樣的男人心中也是知曉,怕是從今日開始,自己又得恢復“秦慕樓”這個名字,而不是“秦樓”這個化名。幸而對於本名,他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