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隨着心跳一般的聲音愈加明顯,不斷變化着在場每個人身形銀白色幾近透明的東西越走越近。
倏忽間,不知誰腦袋先反應過來還是身體先反應過來,跌坐在地。所有人反應過來之時,全身的禁錮已經失去,能夠說話也能夠行動。
跌坐在地大聲慘叫的不是急忙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就是被身旁人捂嘴,先前那位第一個“出頭鳥”怎麼大叫怎麼化作血舞渣都不剩的結局,在場的人是有目共睹。現在再叫就是找死了。但是不代表衆人來到此處就完全是軟弱一味怕死的。
修靈道的高層們他們一早就知道堪稱傳奇功效能讓人服用之後一飛沖天的靈帝之心存在,可是知道歸知道,那並不代表他們就曉得或是能夠猜測得到有還“活着”的靈帝精魂存在吧?
“咯噔。”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心裡沒底,差點嚇死。心中的猜想太恐怖了,那靈帝之心竟是一抹精魂?!所謂精魂,只要在修爲到了一定階別,便有重活的希望!問題只是時間的長短。
可是單單隻想到這一點,衆人就有夠驚駭的了!試想一個可能隨時復活的靈帝精魂,那是什麼概念?!原來所謂的能夠一飛沖天的靈帝之心竟然是靈帝之精魂!可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們覺得這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一股陰謀的氣息撲面而來,叫人膽寒。
修靈道中人,幾乎每個高手都懂,也都能想通,如果有一個人臨死前刻意留下一抹精魂在人間,不是爲了供人懷念就是爲了尋找機會復生。而此間貌似已死靈帝,他留下自身一縷最後的精魂。其目的明顯是屬於後者。被結界和陣法重重維護的陵墓,是讓人隨便闖的嗎是讓人隨便瞻仰懷念的嗎?你說你好好一個陵墓被陣法重重護着刻意不讓人接近就算了,你幹嘛還非得每千年故意陣法鬆動結界露出破洞,擺明了就是勾引人前往!
如此這般一想,冷汗如瀑流。他們竟是無形中循着一個陰謀一個圈套而來,刻意送死的麼?還個個都是迫不及待的送死!
也正如這些高人所想那般,靈帝精魂經過滋補,方能在沉睡之中慢慢醒來。一如平安村村長李大爺所說,這便是靈帝之心的陰謀。
可是,難道他們就再次甘願受死?一個堂堂靈帝妄想復活。要吸收的靈氣容量不是一般。
“砰砰。”
“砰砰!”
一聲高過一聲的心跳,衆人都害怕了,顫抖了。面對活生生有心跳能變化身形能走動的靈帝精魂。還不害怕那就奇了怪了。
“咕嚕。”
在這個落針可聞的時刻,吞嚥口水的聲音太大太明顯,叫人更加顫抖,可也叫一些人逐漸膽大站起身來全身緊繃隨時準備反抗抑或逃命。
今日能站在此處的都是修靈道當之無愧的高手們,心智不缺。一定程度的冷靜還是有的。在場更有許多修魔道之人,膽子更是奇大,都是隨時可以拼命嗜血的主。
“注意陣型。”
“按照以前的。”
“擅長陣法防禦者往前,擅長遠攻擊者殿後。”
已經有惡狠狠小聲開始佈置起來的人,但是卻也沒有一個擅自立刻行動的。理由很簡單,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面前那抹詭異又恐怖的靈帝精魂到底覺醒到了如何地步。最明智的方法就是抑制住顫抖全心戒備仔細分析觀察一陣先。
可是貌似那抹詭異的靈帝之心也是耐得住性子的,眼見自己變化成面前每個人的形容都不能完全將人嚇得面無人色毫無招架之力,索性就不再特意往着人羣的方向漫步走去。而且驀地停在一處,就那麼負手站着,不動作不說話。可他那氣質跟悠然淡然完全不沾邊,雖然他周身銀白甚至近乎到了透明的地步。但是給人的感覺依舊是詭異和莫名的壓抑。
“砰砰。”
心跳一樣的聲響還在響動,依舊是朦朦朧朧。像來自遠方不可觸摸也像就在咫尺耳畔。一聲一聲不像是在磨練人的精神,而本質是在慢慢“無聲”勝有聲漸漸消磨人的鬥志。
可是來到這裡還站在此處沒有被嚇破膽的修靈道高手們。也不是泥捏的,大風大浪生死關頭不知歷經了許多。也許小弟子們年輕人們會沒什麼經歷害怕猥瑣,但是那些個真正的高手們方纔是從血雨腥風中漫步走來,沉澱積累的一些東西足夠他們慢慢冷靜下來。
“砰砰。”
無聲對峙的靈帝精魂和前來本想掘墓而現在只想保命的修靈道高手們,就像是在比拼耐性。敵不動我不動,敵不語我不語。
但是沉默是拿來幹嘛的?沉默就是拿來打破的!難道就只許你方心跳,不許我方開個戰前議論來?
於是乎,有人開始交頭接耳或隱秘或明目張膽,討論起具體的突“圍”逃脫戰術。他們再狂,也還沒到能夠覺得自己等人方纔上萬人數就能對付一個靈帝。哪怕人家也不算是真正的靈帝,而只是靈帝的一抹精魂。但是那已足夠了,足夠人家揮揮衣袖就讓他們飛灰湮滅。
誠如多人所想也是所抑或的,靈帝精魂要想充分吸收足夠的靈氣精華完全復活,短時間之內根本就不可能。據他們推測,這位距離至今可以說是唯一可能被人最清楚知曉的靈帝,死了也有萬萬年了。萬萬年無魂無魄,就一抹靈氣殘存而已,就算滿打滿算也根本就還未曾到達完全無虞復活的地步。可他爲什麼突然就冒了出來?
是想要一舉吞了他們吧?是想把他們全吞了吧?肯定是這樣的!
不怕死的人有,但是怕死的人更多,但某個時候恐懼太多,那些個怕死的人也能個個赤紅雙眼比不怕死的更加發瘋發狂。
面對想將他們一行上萬人全部陰謀吞掉的對象,他們就該拼!不管能不能贏,至少他們氣氛了!從未被人如此挑戰的人性最根本的尊嚴不容他們軟弱。
如此,衆人心中一鬆一狠,自然沒再多畏懼,恢復本性不少,有些甚至不靠譜的該幹嘛就幹嘛。
“也不知這靈帝精魂是殘缺是完整……是否待會兒叫人仔細試探試探?”
“掌門師兄,要不就你帶頭去試探?”
“師弟!你這是想害死師兄,方便篡位吧?!”
“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多傷咱們兄弟感情啊~”“孽子啊!”
“喲。掌門師兄不要這麼說嘛,雖然咱們在凡塵的關係的父子血緣,可誰讓咱們前後都拜了同一個喜怒無常的偉大師父呢?而且兒子想當掌門,還等正當壯年的你退位不是?”
“咚。”
帶起塵土倒地,被人活活氣暈過去的某位大門派掌門也是苦逼。這還沒跟靈帝精魂正式動手呢,自己就給自家兒子氣暈過去了。
要說雲初和秦樓這對師徒有夠奇葩,其實這兩個也不賴。
望着那氣死爹不償命的兒子口裡嘀嘀咕咕但是雙手動作不慢將人趕緊扶到安全的一隅叫人照顧的一幕,瞠目結舌的雲初回頭,只能抽空感嘆一聲:“其實修靈道還是有很多趣事的。”以前是她自己見識太狹隘了啊……
“徒兒這般望着其他的人目不轉睛,爲師可是會吃醋的哦~”
“咯咯咯。阿初姐姐,你這是要腳踏兩隻船麼?”
“啪。”
清脆地拍了下搖頭晃腦滴口水的阿燭弟弟腦袋,雲初轉頭面對自家妖孽師父笑得那叫一個諂媚,在不遠處自家雲琛小弟的鄙視下,笨拙的轉移話題。
“咳咳師父,今天天氣真好呢!烈日炎炎將雲初的眼睛都給晃花了,剛纔看什麼都看不清楚,都不曉得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呢。”
“呵呵~那麼徒兒你能看清爲師麼?”也不揭穿自家笨徒兒,並未真正吃醋生氣的千年妖孽樣的師父秦樓笑眼眯眯,若是揭下面具那種春暖花開的絕世風華保管迷死多少人不自知不是罪。
“徒兒的眼中當然能見着師父了!只能見着師父的!”雲初緋紅着臉蛋兒急急解釋,一說完話就知道自己這也太露骨太肉麻,不好意思的低頭,腦中一團漿糊又怕師父趁機說出比自己更露骨更肉麻一千倍一萬倍的話語甚至做出某些動作來。太瞭解自家不正經爲本質的師父的本性,雲初趕忙又是擡頭,在腦中急速搜索,趁師父還未說話和行動之前,皺眉又接着轉移話題。
“師父,既然靈帝之心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那我們?”
“嗯~”徒兒的話題轉換之間一個比一個別扭,秦樓卻是沉吟,他也曉得如今時機什麼的不對,便就只摸摸了自家乖徒兒的腦袋沒多說什麼更沒多做什麼,體貼地順着她的話題好好想下去。
其實不過是個靈帝精魂罷了。說到底只是一個死人在人間保留了他最後一分靈識,期望通過吞噬強者的精血靈氣而復活。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