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既然不痛,你還咬我作甚?”柳林波縮回被咬了一口才放開的小手,瞧着那深深的牙印,恨恨地瞪着樑驍,惱得橫眉嬌嗔。樑驍居然大言不慚地說道:“我還是有一點點痛的,所以讓你替我叫一聲。我是個男人不好意思叫。你是女人,叫了我們才真的不會笑話你。”
這是什麼鬼話?柳林波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白,說不出話來了。
韓玉和侍衛統領聽着瞧着,再呆,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呆子,他們的王爺當着他們的面,這是在打情罵俏麼?他們也會臉紅的,是啊?這哪象他們的王爺了?這麼肉麻兮兮的王爺,他們可是第一次見識到,都有些不能適應。
迅速地被包紮好傷口,樑驍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卻沒有暈厥過去,一直就是清醒的,不但清醒,他還能談笑風聲,這時才說道:“既然都包紮好了,你們倆個下去,叫大家都上好了藥之後,我們立即啓程回府。”
“是!”韓玉和那侍衛統領其實身上也十分地難看,都有衣裳被撕破的地方,顯得十分地狼狽。
除了柳林波的衣裳完好無損,就象沒經歷過剛纔的血雨腥風之外,哪有一個侍衛能倖免於被小動物們嘶咬過的?柳林波這時候目光在韓玉和那隨行的侍衛統領的身上掠過之後,才發覺到,剛纔的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行動之中,樑驍將她護得有多好!簡直就是一點兒的血腥也沒有讓她沾上。
如果不是爲了護着她,他不會處於那麼劣勢的。而她,如果不是一時大意,也不會該死地讓他受傷的。她咬着小嘴兒,久久地回想着剛纔的險象環生,突然就覺得,自己以前對他是不是太過冷漠無情了?
而此刻,她卻突然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來了!突然,她掀開馬車的窗簾,向外張望去。
只見馬車外面,餘下十幾個人,都不滿二十個了。他們沒有一個人是還象她這麼完好的,個個不是流血就是衣裳有着被撕破的襤褸,簡直慘不忍睹。突然,這些人中有幾個人見她掀開車簾探出頭來,竟然拱手向她說道:“多謝王妃以一片竹葉吹出那麼美妙的音樂,把那些該死的毒物都驅散了,王妃真是神乎其技啊!”
原本,這些人都是跟隨着九王爺的,忠心耿耿,願爲王爺拋頭顱,灑熱血,隨時丟命的。對於他們的主子王爺的一切,他們的關心多於關心自己的事情。所以,當初王爺娶了一名“醜妃”,他們很難接受。
剛剛王爺爲了護着王妃,甚至不顧他們,不顧自己的安危,他們雖然習慣於一切唯王爺是命,但卻對此有些不能認同。可最後,他們萬萬沒想到,王妃居然有此功夫,解局的居然是王妃。雖然王爺爲她中了一箭,這些侍衛們也對柳林波有了新的看法。
強者爲尊,有着那麼神乎其神的特技,這讓他們有了佩服之心,所以,那幾個侍衛說完之後,其餘的侍衛居然有樣學樣,也向她拱手道:“多謝王妃!”
她一聽,心裡不禁更感慚愧!訕訕道:“沒什麼,不用客氣。”說完,趕緊地又縮回馬車內了。
樑驍自然也聽到外面那些他的侍衛們的聲音了。他那些侍衛其實也是甚爲心高氣傲的,除了他,誰的帳也不買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這小傢伙給收服了。他們有些可是他一個個地收服過來的。
“你怎麼會吹那種驅遣動物的音樂?”她究竟還有多少異能是他所不知道,待挖掘的?他真的撿到一個寶貝了吧?問題是,這小丫頭何時纔會喜歡上他?
“嗯,我原本就會各種琴技和樂曲。所以剛纔聽了他們的曲調就能很快記住?”很快,他們開始出發,離開這裡,打道回府。
“林波,躺下來陪着我,我想睡一會兒。”受了傷的樑驍拉着她的小手,象個要人陪的小孩子。
“嗯。”柳林波難得乖巧可愛地在他的身邊躺下了,問他,“要給你換件乾淨點兒的上衣服麼?”
她的衣服還是原來的衣服,在水上那一吻之後,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樑驍在四面殺手踏水而來時,抱着他向岸上的馬車掠去後,登時便用內力將她的衣裳烤乾了。
此刻她側面躺着,樑驍是趴着的,但也將臉打側着,跟她相對面,問道:“林波,你有沒有哪裡被那些噁心的小動物咬到?”想到那些噁心的動物要咬到她的身上,他簡直難以忍受。
“沒有。你以後有事別老管着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自己都不好自己,還來管我。”她的小臉又皺巴巴的人。她,原來那麼不想他受到傷害,哪怕是一丁點兒?這個認知突然在她的腦海中閃過時,不禁讓她的心下格登的一下,呆了!
她跟他之間,什麼時候有好到她不想讓他受傷害了?她記得,她曾想過,替嫁就嫁,嫁過去將他的九王府搞個雞犬不寧也好。
但是,此刻她是不是角色太投入了?她按了按自己的小心肝,一直就因爲他受了箭傷,所以她悶悶地痛着。這種痛來得那麼突然,突然得令她感到措手不及。很陌生的感覺,好象那箭根本就也射中了她一樣,還是射在紅心上的。
“在想什麼?丫頭,讓我抓着你的手睡一會兒,別在我睡着的時候離開我,嗯?”樑驍的聲音很輕,可能,他一直在撐着,其實箭傷一直讓他想睡。
柳林波撩了撩自己的頭髮,聲音出奇溫柔地說道:“你睡吧,我能跑哪去?”
“那就好,我就怕我睡着了你趁機會跑掉。”樑驍的眼睛都已經闔上了,這話卻是他的肺腑之言,如同夢囈般自他的嘴巴里溢出時,他真的睡着了。
很快地,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柳林波知道他是真睡着了。
但是她,卻面對着他安靜的睡顏發呆了!腦海裡劃過他捧着她的臉,沉入水中深吻的窒息之感,好象,她吃進了不少他的口水吧?那是他的唾液還是湖水?
此刻,她伸出一根手指來,壓了壓他的薄脣,輕輕地,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子,腦海裡就是情不自禁地回放着剛剛那場血雨腥風中,他對自己的守護。
那生死一線之間,險象環生,他爲何能爲她,不顧自己的安全?爲何能用自己的身體來爲她擋箭?
他真的喜歡她麼?還是,他對她只是習慣了那份哥們情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哎!樑驍在馬車上睡了一個時辰有多,此刻躺在榻上,原本還是很想睡,但因爲他知道他受傷的消息一旦傳出,必會有許多人要來探望他,所以吩咐着,除了不得不放行的人之外,一律擋着,別讓人進來叨擾他。
韓玉回到府上之後,立即去請慕容清過來爲九王爺重新檢查過傷口,再處理過一遍。因爲當時情況緊急,處理的太過倉促,還是不要感染的好。
柳林波第一次發覺有人在樑驍面前可以這般無拘無束,比較象現代人,也沒將九王爺捧得象天神一樣的。如果是在現代,她會認爲這個慕容清不僅是他的哥們更是他的私人醫生的。
“大哥的傷處理得很是及時,基本上就只需要休息就行。只要別人不打擾他,讓他休息夠了,他很快就能復原。這點傷對別人也許算重傷了,但對於他這種強健的體魄來說,王妃大嫂絕對地不用擔心他會掛掉。”
“呃!你纔會掛掉!誰說我會擔心這個了?”
“那就好!我只是瞧王妃大嫂你對大哥的傷太過憂色,想提醒一下王妃嫂子,這沒必要罷了。這傷不算太深,入骨一寸,骨胛沒有碎裂,還不算太過糟糕。但是,大嫂可要細心照料着,別讓他憂慮太過。”慕容清做完,說完之後,向樑驍笑笑,就離開了。
“聽到了沒有?你得好好地休息了。”柳林波送慕容清走後,對躺在牀上的樑驍說道。想到那箭居然入骨一寸了,雖然沒碎裂,卻哪能不傷不痛的?她眉頭緊蹙,眉心怎麼也舒展不開來。
“你沒聽到麼?慕容都說沒事了,這點傷哪算什麼?又不是傷在重要的位置上。”樑驍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如是說着,便他確是覺得有些累,想睡了。
他怕他等會兒就真的要睡着了,就吩咐下去,王府上的所有人和事,全權交給王妃處置,如有不聽者,必以家法伺候。
家法麼?柳林波坐在榻前,因爲她的手一直被他拉着,一刻也未曾放開過,所以,她一直就只能坐着。
“我不會走開的,你不用擔心。”柳林波瞧着他有些蒼白的俊臉,知道他需要休息,卻不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便用另一隻小手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樑驍微笑,很認真地說道:“*,要是我真的睡着了,你可得記住。你已經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是本王的王妃。千萬別忘記了,在這裡,只有你可以欺負別人,別人絕不能欺負你。”
“你就闔着眼,休息吧。受傷的人需要多休息。”柳林波應着,心裡覺得有些古古怪怪的。聽他說着“只有她能欺負別人,別人絕不能欺負她。”這樣的話,聽着,總該死地牽動着她內心深處的一根弦似的。
沒想到,纔想闔眼的樑驍又驀然睜大眼睛,深邃的海眸中瀲灩着一種難解的熱烈問道:“*,你永遠是我南陵府上的女主人,你答應了?”
柳林波的雙眼眨了眨,真不知道他這種時候,幹麼問這樣的問題,這重要麼?所以她反問道:“這重要麼?你休息才更重要,笨蛋!”這傢伙還能不能讓人更加鬱悶的?他那傷口已經讓她覺得心頭悶悶作痛了,他還這麼羅裡叭嗦,象個女人一樣,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麼?
嫁都嫁了,親也親了,他還擔心這擔心那的。
可是,樑驍卻攥緊她的小手道:“重要!非常重要!我南陵王府上一直就沒有女主人。好不容易有一個女人讓我朝思暮想,這怎麼不重要?要是她不答應的話,我連覺也睡不着了,你說重要不重要?”他說着,目光殷切地鎖着她,那樣子真的象個要不到糖的孩子就要撤潑耍賴不睡覺似的。
“嗯。”柳林波此刻的小鼻子皺巴巴地,從鼻翼下嗯出一聲道,“知道了!你睡吧,有什麼事,我一力給你承擔着,行了吧?”
“好!”這樣的回答,他也該滿意了。這回他倒是真的闔目休息了。感覺裡,這小東西就象一隻隨時想展翅高飛的小鳥兒,對他這王府的顯赫和富貴並不象一般的女子那麼熱衷。她跟這裡的名門千金,官家小姐相比,顯得都格格不入,那份說不出的獨特讓他輕輕易易地就墜入了情網。
如果可以,他想用金屋藏着她,用金籠囚鎖她的翅膀,讓她只能留在他的身邊,永遠別飛。所以,他才那麼擔心她會隨時離開他,隨時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見了,讓他再也找不到她的蹤影。他闔上眼睛之後,受了傷的他心靈變得有些特別地脆弱,對她更加多了一份強烈的依戀。
即便是對母后和父皇,他都早已經脫離了那種依賴和太深的依戀,但對這個小丫頭,他的依戀情緒突飛猛進,驀然之間,便是深深地陷入,有些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的感覺。所以,此刻他是緊緊地攥着她的小手才睡着的,還睡得不是太過安穩,只是逼於疲憊纔不得不休息。
等他真的睡着了之後,柳林波才輕輕地扳開他的手,吩咐人時刻注意着他之後,走出了房間。
房門外,韓玉剛好從大門外走進來,向她回報道:“回稟王妃,好幾幫人都在王府大門外求見王爺,意思是想探望受傷的王爺。”
“王爺不是說過,一律擋了麼?將他們打發回去,王爺需要休息。”
“是!但那些都是宮裡的主子,門外的侍衛們有些擋不住。”韓玉面有難色,他們雖然可以唯王爺之命是從,但那些貴胄要來探病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才覺得爲難。柳林波想了想說道:“我出去瞧瞧。”她說着吩咐韓玉在此守護着,她想到門外去跟那些人解釋一下,要不然也叫他們到大廳中或者花園裡先坐什麼的,讓樑驍他先休息一下。要不然,這一幫一幫,一拔一拔的人來探望都要見到他的話,他還怎麼休息?
“好,我陪您出去。”韓玉說着,跟在柳林波的後面,倆人向大門口走去。
沒想到,大門外此刻竟然會是這般光景!簡直就是人山人海了,好誇張啊!這該不是要踏破王府的門檻吧?他們的消息也當真的靈通極了,這麼快就知道九王爺受了箭傷。皇子公主郡主們確實不是侍衛們能打發的。
擁擠着的衆人瞧見大門被打開,柳林波穿着紫色的宮裝衣裙嫋嫋跨出大門來,原先有些喧譁的雜亂聲音剎那間停了下來。衆人所見的王妃昂首挺胸,婷婷玉立,步履優雅,一張小臉絕代風華,貌美無雙!
看起來也不過只是一個不足雙十年華的少女,但她走出來時,就是有着震場的威懾,隱然有着一家主母的風采。
待她站定後,首先是有人高聲問道:“王妃,我九弟究竟受了多重的傷?我們兄弟擔着一顆心,聽到消息就趕到府上來探望九弟,爲何卻將我們擋之於門外?”“是啊是啊!我九弟他怎麼了?我想進去,該死的!這些狗奴才們居然敢擋路!”暴跳的七皇子居然開罵起來。
柳林波雲袖輕揚了揚道:“大家誤會了!不是不讓大家探望王爺,只是剛剛九王爺的傷已經處理好,他睡着了。睡前,他吩咐暫時不要讓大家打擾他,先讓他休息一下。府上的大夫也吩咐了,他此刻需要的是安靜地休息。所以,府上的侍衛們是領了九王爺之令,才讓大家稍安忽燥。如果大家一定要探望到九王爺才放心,可以到府上的賞月閣裡稍坐,但也要等王爺醒來之後才能安排着一一探望他,如何?不然,你們人太多,涌進去,王爺如何能睡?又或者,你們可以改天再來。既然大家來此目的都是因爲擔心王爺,那應當不難理解本王妃的意思吧?”
“好!那就讓老臣進去吧!老臣就先到賞月閣裡稍坐,等王妃安排探望王爺。要等第二天再來探望,臣實在是擔心王爺,放心不下。臣願等到王爺睡醒爲止。”一個上了年紀的大臣規規矩矩地說着。
柳林波正想着,讓這些人進去坐坐也無妨,頂多就讓他們在那等着,等得不耐煩時送客就是了。誰知道,這個時候居然來了一排的宮中太醫,他們個個誠惶誠恐地要進府給王爺診斷治傷,說是皇后娘娘的命令,要立即爲王爺療傷。
柳林波一看這麼多的的宮中太醫,差不多有二三十個,要是涌進去的話,除了吵着了樑驍之外還能做什麼?要是讓這二三十個大夫一一都診斷過的話,還讓人睡覺麼?她相信自己和慕容清的醫術絕對不會比那些太醫差,再讓這些太醫診斷一片不過就是多餘的。
所以,她清了清喉嚨說道:“你們都回去吧!九王爺確是受了箭傷,但是,箭已拔,傷口也已處理好,沒必要再作診斷。他需要的只是安靜地休息,你們再作診斷已經沒有必要了。”
她的話間剛落,沒想到居然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人羣中響起來道:“你就那麼確實王爺不需要再診斷麼?王爺的傷勢如何,我們大家都不知道,你就在此阻着大家不讓探視王爺是什麼意思?連太醫都不讓進去,是不會你有什麼居心啊?”柳林波一眼便認出了說話的是爲了聯姻而來的慕容萱,正氣得想出言駁斥回去時,卻聽得一個太監的聲音高聲道:“淑妃娘娘駕到”
所有人一聽,都立即跪下了,口中叫着:“淑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原來,淑妃娘娘都已經站在他的的身後了,只是他們一時都在注意着柳林波,沒有注意到淑妃的到來罷了。
衆人跪下時,已經很規矩知機地在中間讓出了一條路讓淑妃走過。
淑妃娘娘凌厲的眼神直直向前,如刀子般落在柳林波的臉上,被幾個太監,婆子,宮女們以及一隊她領來的太醫簇擁着,氣勢威逼地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衆人突然之間鴉雀無聲。跟着,也不管柳林波有什麼反應,就對一排自己親自帶來的太醫道:“還愣着作甚?要是九殿下有什麼事,小心你們項上的人頭!”
丫滴,老毒婦你在我家門前指桑罵槐?
“是!”一排站在她身後等着的太醫立即就爬着站起來,想排排入府。
見那一排大夫要入大門時,她卻“咻”地閃身到了大門口,說道:“本王妃說過了,九王爺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你們的診斷和任何人的打擾!皇后娘娘派來的太醫都在外頭候着呢,淑妃娘娘,日頭怪毒的,九王爺沒事,您老還是回去乘涼吧,韓玉,關門”
柳林波不客氣的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站在大太陽底下石化了,九王妃高人啊,這不明擺着叫淑妃哪涼快哪呆麼。還您老,咳咳,這倆字成功觸動了淑妃的逆鱗,肝顫不已啊啊啊!
而這光景,卻又有太監高叫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於是,都還跪在地上的人又一齊地磕頭叫道:“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駕到,威嚴地問道:“爲何人都在外面?九殿下的傷勢如何?”
人人禁聲,柳林波回道:“回稟皇上,王爺背後的肩胛中了一箭,當場已經拔出箭頭,回府後又重新處理了傷口。他已經睡下了,已無生命危險,。臨睡前吩咐過,他要休息,如果有人來探望他,就請打道回府去,明日再來。”這一次,她不是說進屋去等候,而是說請大家打道回府,明日再來。
淑妃娘娘一聽,冷聲道:“你還膽敢借九殿下的口令,攔着不讓本宮和皇上和皇后娘娘探望不成?要皇上和皇后也打道回府,明日再來麼?”
“淑妃真是關心我兒,明明說好和皇上一同前來,怎的甩下我們來的如此的早?”
“這,皇上和姐姐莫怪,九王爺武功高強竟然也受了傷,妹妹拿驍兒當自己孩子看待,所以太過着急了”
而這時,衆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柳林波居然回答道:“如果皇后和皇上能擺駕回去那也沒什麼不好,明日再來探望也可以。不然,如實在不放心的話,就請皇上和皇后安靜地進去瞧一瞧,其餘的人就真的不必進去了。還是請都回去,明日再來吧!”南陵王府的大門被關上,大臣們和皇子公主郡主們沒能進去的,有一半走了,卻還有一半留了下來,站在外面想等皇上和皇后娘娘出來,確定九殿下沒事再走。
樑驍是真的睡着了!並不知道外面他的王妃有多精彩。有傷在身的他趴在榻上睡,臉側向外面,呼吸很是均勻。
皇上只許一個宮中最出名的太醫跟進來,進了寢室之後,因爲在門口就能見到樑驍是真的睡得很熟,所以,皇上小聲說道:“就按王妃所說,悄悄進去,大家別吵醒他。古太醫,你確定一下,驍兒他是不是象王妃所說,沒有生命的安危,只需要休息?”
古太醫小心翼翼地走近九王爺,用耳朵來聽診,因爲聽皇上口中一直說按王妃所言,他也不敢驚醒九王爺。
但是,樑驍即便是在睡眠之中,這麼多人進了屋,還有人如此的靠近到他的身邊來,警惕性極高極敏銳的他,還是睜開了眼睛,第一句話就說道:“*,不是叫你萬事做主,別讓人進來打擾本王休息麼?”
才說完,見是父王和母后的大駕,他才撐着要坐起。皇后娘娘見他醒來,跨步就到了他面前,自有宮女爲她放了椅子坐下,她焦急地問道:“驍兒,你傷得如何?不用坐起,就躺着說話。傷得重是不重?快讓古太醫幫你再診斷過。你怎麼如此的不小心?是什麼人傷了你的?”她一連竄地問着,母子連心,也確是真的關心則亂。
皇上坐在一旁,擺手道:“躺着吧!傷口都處理好了麼?你多久沒受過傷了?這次還當真讓父王感到意外了。”能傷得了他這個九皇兒的,這世上也沒幾個人了吧?甚至,他的武功已經勝過他這個老子了。
樑驍伸出一隻手讓古太醫把脈,說道:“我讓林波告之,我沒事了,只需要休息即可。父皇和母后如不能放心,就讓古太醫再把把脈吧。”
皇上和皇后都望了這時坐到榻前的柳林波一眼,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神是讚許的。雖然此刻證明了她所說非虛,但她發現自己的兒子如此信任着一個女子,不但將自己的性命都交給她似的,似乎整個王府上好象短短的幾天時間就讓她成了女主人。
她是怎麼做到了?如此短的時間內就俘獲了她這個一向心高氣傲,對女人視若無物的兒子?也難怪,這孩子長得就討人喜歡。
這時,古太醫仔細地把了一會兒脈,說道:“回稟皇上和皇后,九殿下中箭,箭中有毒。但處理及時妥當,已經沒事了。九殿下此刻確是只需要好好地休息,最好是不要讓人打擾他即可。”
這一下,皇上和皇后是真的放下心來了,也相信剛纔柳林波只是按樑驍的吩咐做而已。所有的人散去之後,暮色,漸漸來臨。
王府上又恢復了一片寧靜。樑驍是真的累,受了箭傷就算是鐵打的都會累。所以,這些人離開後,他很快地又睡着了。
柳林波在他睡着了之後,由着韓玉和慕容清他們在寢室裡守着,自己來看小翠煲中藥。這古代裡無論什麼病,當然只能吃中藥。
小翠正用一把扇子在扇着,親自爲王爺姑爺煲中藥,那濃煙倉得小翠丫頭不停地咳着。
“好了麼?還要煎多少時候?”柳林波走近了小翠問道。
小翠指着一個沙漏道:“還沒好呢,還差半個時辰就得了。小姐,您到這裡來做什麼?這裡有我就行了。這煙火很濃,會受不了的,快回去吧”
“這有什麼受不了的?你不是受得了麼?你去歇歇,我來替你,瞧你一身汗水的!”柳林波說着要搶過小翠手中的扇子。
“小姐怎麼能替奴婢?不行!你一邊去,別髒了衣裳。”小翠哪裡肯讓自家小姐來做這粗鄙丫環做的事?
柳林波站在那裡半晌不出聲,眸子裡閃爍着幾分光芒,好奇寶寶似的盯着小翠,“小丫頭,你有事瞞着我?”
小翠一聽這話猛地咳嗽了起來,趕緊加快了扇扇子的速度,待濃煙散去這才擦了擦汗轉過頭來,“小姐這是哪的話,我哪會有什麼事在瞞着呢,我這不好好的麼,呵呵”
“別瞞着我了,我看你一直在躲着他,最近不開心是不是因爲韓玉?”柳林波這回輕鬆的接過了她手裡的扇子,輕輕的搖着,這煙霧也很懂事的緩緩的飄散開來,好像沒剛纔那麼嗆人了。
小翠垂着頭默不作聲,貝齒輕咬着脣瓣,從回來以後她就沒和韓玉說一句話。
“我早就猜到了,你回來時就是一身女裝回來的,你們倆平日裡關係不錯,韓玉又很照顧你,早晚都會知道的,喜歡就好好把握,我不會讓他委屈了你的,明日我叫他去找官媒”
“不!小姐,我們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不可能”小翠搖頭如搗蒜,說話間聲音已經變了,眼淚應聲而下,看的柳林波心裡一陣酸楚,輕輕的將她攬進懷裡。
“他已經不想理我了,我也不想再想起他,時間長了會忘掉的,會沖淡這種依賴的,小姐,我以後只想好好的呆在你身邊,做一輩子的老姑娘”小翠說着似是有難言之隱,心裡難受的又往柳林波懷裡拱了拱。
看樣子是一時半會問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柳林波一拍她的小腦袋,“傻樣,我看你是想做一輩子的傻姑娘吧”
“嘿嘿”小翠一呲小白牙嘿嘿一笑,又抹了把汗,柳林波心裡暗暗下了決定要堅決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柳林波回去時樑驍剛剛醒過來,想一把將他的*扯進懷裡,柳林波掙了掙,他“呃”的一聲悶哼起來。柳林波驚慌地回頭瞧他問道:“扯痛傷口了?有傷在身的人,怎麼就不注意呢?我這不是在呢?傷口是不是還很痛?”
“嗯,有點痛!”樑驍蹙着劍眉,擰着眉心,俊臉皺巴巴地裝可憐瞧着她,“*,過來讓我抱着,我動多了傷口就痛。”他說着,滿懷期待,眼巴巴地望着她。他是真的想娶她,一生守護着。
她是神秘的白衣姑娘時,也緊緊地吸引着他,讓他第一次對女人有了感覺。總之,他從未對別的女人有過這些感覺,唯獨對她,目光沾上之後,就是移不開去,這也許就叫做情有獨鍾?!她是他的女人,這是他心裡的某一個聲音在強烈地宣告着,就連她是男裝扮成男子的時候,他居然也動心不已懷疑自己是斷袖來着。
柳林波跟他對視了片刻,四目交投中,目光沾在一起,在空中如煙花綻放,電流通電,她的小屁股挪了挪,再挪了挪,挪遠了些,因爲,她覺得他有一種吸力,象一個超大的磁場一樣,好象要將她吸過去一樣。所以,她要挪開一些,好抵擋着這種磁場的吸力。可是,才挪了那麼兩挪吧,就被他的長臂伸來,一把將她扯進了懷抱裡。
她小腦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掙了掙,就被一隻大手摁在心臟的部位了。她聽着他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地雷響着,象戰鼓一樣,好強烈此刻,她就在他的衣裳上蹭來蹭去的,什麼也沒說。
因爲靠進這懷裡,她突然就有種想道歉的衝動,眼睛紅了起來,鼻頭酸酸的,好不怪異。從小到大,她是從來不哭的,從來也不向人傾訴的,更加從來不會撤嬌嬌的。但她此刻就想着要做這樣的事了,看見他的傷她就覺得內疚不已。
該死的!樑驍摸摸她的頭,又拍拍她的背,然後撩着她的髮絲,把她當一隻小狗小貓一般,順着她的毛似地,用着這世間最溫柔,最好聽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說道:“*,以後無論你遇到什麼危險,別管對方是誰,只要是傷害到你的,你先讓他倒下。就算你把天給捅了下來,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來,我就會給你頂着。”
看來王府大門外的事情早就有人向他彙報了,好迅速啊!
她“咻”地擡起頭來,淚光瑩瑩,小嘴撬起來,受不了地大聲吼道:“爲什麼對我好?爲什麼是我?我不要你對我這麼好!不要你這麼溫柔地跟我說話!不要你爲了我中箭!不要!都不要!你混蛋!樑驍!你混蛋!”
樑驍捧起她的小臉,俯眸鎖着她的目光,巡視着,專注而情動,薄脣嚅動道:“我也不知道我爲何要這麼對你啊!我也不知道爲何就這樣對你了!是你這小東西先撩動了我的心!是你先走進了我的視線範圍,讓我的視線跟着你,就這樣繞着你了!我就是想對你好,想”想字下面,心間已蕩過一陣柔情和熱血,他俯下嘴巴,攫取了她的紅脣,一陣熱烈輾轉地,情不自禁的吻她!
狂野的激情都因爲她!都因爲這小東西!讓他失去了平時的冷漠!甚至是在父王和母后的面前,他也顧不了那麼多。有生以來,他沒試過被這種滔天的怒火掌控着,想殺人的念頭是那麼的強烈,是誰傷害了她,他要讓那個人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爭恨。
過了很久,她才被放開,喘兮兮地,被他緊緊摁在懷裡,良久,良久,都沒有人出聲。她象一隻溫馴的小貓一樣窩在他的懷裡繾綣着,久久的,小心肝跳得太厲害!臉紅心跳,聲如蚊吶地問道:“你的傷口怎麼了?不躺下休息,還敢來欺負人,放開我!”她掙着,其實不是想掙開,而是還不習慣這種這麼親密的接觸。
樑驍心中如蜜一樣的甜,一點也不想放開她,將她圈禁在他的勢力範圍內,讓她掙,讓她蹭,卻不讓她離開。因爲,以前都是他一廂情願地強來的。這次,林波給了他一點回應了,象小貓一樣添了一下他的脣,讓他情不自禁地加深,吻得倆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地才放開她。
他的傷口經過了一夜,用了慕容清的傷藥,那止痛的效果非常好,只要敷上藥就不會痛。此刻佳人在懷,軟玉溫香,更加不痛了,所以低頭說道:“吻過*之後,傷口就神奇地不痛了。別動!就讓我抱一會兒,嗯?就只是抱着一會兒,這樣也不行麼?真的只是抱一會兒。”
某女不掙了,靜待了一會兒,可是,也沒多少時候,柳林波又開始掙扎了,羞紅着臉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坐到一邊去,說道:“你還是睡吧!我去給你瞧瞧,你的藥煲好了沒有?”說着就想溜了。她覺得在他的面前就是有些害臊,害臊得渾身的不知如何自處一樣。剛剛自己太投入了!一點抗拒的意識都沒有了,這樣下去的話,要是他再進一步的話會怎麼樣?樑驍一把將她拖了回來,把她按坐在面前,說道:“坐着,藥有人煲,哪用得着本王的王妃親自動手?不然,我的傷口會痛的。”
柳林波被逼坐了下來,但卻離他三尺遠,生怕他又來親親她,緊緊地咬着自己的櫻脣。
樑驍被她敬而遠之的樣子逗得輕輕一笑道:“傻瓜!我有傷在身,難道還辦了你麼?我不是說過了,除非你願意,不然,我不會強你的,你能不能放心點?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麼?”他就算是有傷也真的想辦她,但瞧她那小兔子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不能急。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她被他親了,吻了,還給點反應了,也沒有罵他,反而關心他的傷口痛不痛。瞧她那臉紅得,要是再進一步,都不知道她會不會真是一隻熟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