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周懷德的人品放在那放着呢，說了只娶一個媳婦，就真的只娶一個媳婦，說話算話，多有誠意啊。
結果，姜洛汶把調查結果遞到季如禎手裡時，她忍不住對這份調查來的結果嘖嘖稱奇。
“八房小妾外加十四個子女，這周懷德可真夠能耐的，我可不可以理解爲，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多子多孫命啊？件”
小高衙內正翹着二郎腿一粒一粒往嘴巴里塞着花生米，聽到多子多孫命，噴笑了一聲，差點被花生米卡到喉嚨。
聽說姜洛汶今天會將調查來的情況交給季如禎，本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心態，小高衙內純粹就是來看熱鬧的。
事實證明，這的確是個很大的熱鬧。真看不出來，周懷德表面給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想到他竟然揹着自己的媳婦在外面安置了八個小妾，八個小妾還分別給他生了十四個子女。這不是多子多孫，又會是啥？
最有意思的就是，這八房小妾被安置在不同的八個地方，都是周懷德這些年出門做生意時在外面臨時搭建的小公館。
八個小妾身份各有不同，有唱戲的歌姈，青?樓的妓女，剛嫁人就死了丈夫的寡?婦……
這些小妾有的是從十幾年前就跟着周懷德的，還有是最近一兩年被周懷德新帶在身邊的。外加上那從一歲到十歲不等的十四個子女，拼吧拼吧放在一起，倒真是一個歡樂和諧的大家庭齪。
姜洛汶見季如禎笑得前仰後合，向來少言寡語的他，眼底流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柔，“有關於那八房小妾所有的資料都放在這裡了，如禎，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季如禎揉着下巴衝兩人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你們說，周懷德外面養了這麼多女人和娃，他媳婦兒知道嗎？”
小高衙內準確無誤地將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嗤笑道：“如果他媳婦知道，你覺得他那八房小妾還會有活路？”
姜洛汶也跟着點點頭，“我以前跟我爹在商場上跟周家打過幾次交道，不得不說，周懷德這人確實有點腦子。否則，周家也不會在平陽城有今天的財勢和地位。他之所以會將那些女人安置在不同的地方，依我猜測，肯定是在防着周夫人，避免她知道了會大吵大鬧。”
季如禎道：“他這麼防着他媳婦，忌憚和畏懼肯定不是主要原因，依我看，真正讓周懷德放不下的，是他們周家所謂的名聲和麪子，因爲一旦被外人知道他背棄當年對媳婦的承諾，找了八個女人，生了十四個孩子，你們想想，他商場上的那些老客戶會怎麼評價周懷德？”
小高衙內迫不及待地接口道：“種馬！”
姜洛汶道：“僞君子！”
“沒錯，就是僞君子！”季如禎微微一笑，“那你們說，僞君子最怕什麼？”
小高衙內再次搶答，“自然是僞裝的那層面具被人當面揭穿……”
說完，小高衙內興致勃勃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如禎，你該不會是想說，你要將周懷德外面養了八個小妾和十四個私生子女的事情，當着廣大老百姓的面兒公之一衆吧？”
姜洛汶皺起眉頭，“雖然這個方法是還不錯，但是……”
他沉吟了片刻，“既然那八個女人這些年心甘情願地給周懷德當外院，足以證明她們已經被姓周的給收拾得服服帖帖，如果貿然揭穿她們的存在，萬一這些人合起夥來抵起否認可怎麼辦？”
季如禎不答反問，“洛汶，你爹府裡養的那個姨娘，她是真心愛着你爹嗎？”
“呃……”姜洛汶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將話題扯到這上面，“是不是真心愛着我爹我不知道，但如果我爹是個窮光蛋的話，我敢保證，她肯定會卷着鋪蓋擡腿走人。”
“所以啊！”季如禎攤了攤手，“那種心甘情願給人當姨娘的，要嘛就是爲了真愛，要嘛就是爲了金錢。周懷德外面養的那八個妾多數都是風塵出身，這樣的女人多數求財，情愛什麼的怎麼可能會放在眼裡。你們想想，假如這個時候周懷德突然傳出病危不治的消息，那些女人會怎麼做？”
“這個我知道！”小高衙內唯恐天下不亂道：“那些女人肯定會帶着娃上門來分家產！”
姜洛汶恍然大悟，再次看向季如禎，兩隻眼睛亮亮的，“所以你是想……”
“沒錯，我就是那樣想！”
雖然兩人沒直接把話說清，但多日相處下來的默契，已經讓答案盡在不言中。
季如禎的動作很快，幾乎在第一時間，便模仿周懷德的筆跡刷刷刷寫了八封信，讓姜洛汶派人分別到周懷德外面那八個女人的家裡通知，周老爺被診出了絕症，恐怕不久於人世。信中鄭重表明，他將與這些人分道揚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至於跟她們生的孩子，實在養不起，就賣了吧，他這個當爹的兩腿一伸都要歸西了，以後自然不會再花大筆銀子投資在這些人的身上。
因爲周家名下還有兩個名正言順的嫡子和嫡女，她們這些風塵女人給他生
的孩子，不過就是上不得檯面的野種。
他周懷德一生都是正人君子的形象，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不能給後人留下謠言和詬病。
總之信中所寫的內容是要多無情就有多無情，要多涼薄就有多涼薄。
那些一心想着從周懷德身上落點好處的小妾們不看信還好，看完，一個個被周懷德氣得倒仰，嘴裡恨得直罵娘。
除此之外，季如禎還派人故意讓這幾個矇在鼓裡的女人相互認識了一下。
當衆人得知這世上除了周家正牌的周夫人外，周懷德外面居然還養了其它七個小妾以及私生子女無數，本來就恨了個半死的衆小妾們更加瘋狂了。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戰友，八個小妾這些年之所以會安安穩穩留在周懷德身邊供他差遣，爲的就是周家積攢下來的那點銀子。
如果真如信上所說，周懷德得了絕症馬上就要死了，死了之後還要將她們這些媳婦娃全部拋棄，那周家偌大的家產豈不是全都落到正牌周夫人一人的手裡。
這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