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此刻笑語溫柔，眸色純黑，像一塊黑寶石一樣吸引人情不自禁着迷。
然而，夜清歡心裡卻感到絲絲冷意。
慕容九自己直言不諱地說過，他是個適合當帝王的人，他懂得太多的帝王權術，也夠狠夠無情。
可是……這樣的慕容九，怎麼會找慕容清歡這麼多年？
常理之下，他應當是找得到，自然妥善安排，若找不着，那也是天意，並非他不找。
但事實卻是，他爲了找慕容清歡，犧牲頗大。
這樣的執着，還能說他無情嗎？
而既然在遇到她之前，他是有情的，那他對誰有情？
是不是因爲戰王妃，他驚爲天人，心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所以才執着地要找到戰王妃，而當戰王妃死去的消息傳來，他便執着地要找到戰王妃的女兒，慕容清歡？
這個認知，令夜清歡徹骨冰冷，絲絲涼意沁入肺部，帶着一絲淡淡的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會喜愛她，疼她，寵她，不過都是因爲她長了一張與戰王妃一模一樣的臉罷了！
“歡歡？”慕容九眉峰微蹙，敏銳如他，感覺到了夜清歡的不對勁。
他叫了一遍，夜清歡沒反應，他便伸手去摸她的臉頰，卻被她驟然揮手，‘啪’地一聲打掉了！
小姑娘很反常。
此刻，她正用一種複雜難辯的目光看着他，帶着一絲絲淺淺疼痛，還有幾分莫名的懷疑。
“本王說了什麼，讓歡歡不高興了？”慕容九回想方纔的情景，只想到這麼一個可能，他眸色認真地看着夜清歡，問道。
夜清歡心裡苦悶，偏又不想此刻便問，便將頭扭了過去，語氣生硬道:“沒有！”
“有。”慕容九淡淡糾正她的話，她這般模樣若沒什麼，他慕容九三個字倒過來寫！
稍微一思忖，慕容九伸手一拉，直接將夜清歡拉到了腿上坐定。
“放開！”夜清歡心裡莫名複雜，夾雜一抹淡淡澀意，這種感覺她第一次有，真是太讓人不爽了呢！
然而，慕容九卻不顧她掙扎，將她鉗制得死緊，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直到她停止掙扎。
“歡歡總是愛使小性子，可歡歡要知道，本王是男人，而女人心似海底針……歡歡不說，本王便猜不到。”慕容九擡起修長手指，以指腹在那微微委屈的小臉上，來回撫摸。
溫潤柔和的力道，帶着一股鎮定人心的作用。
夜清歡依舊犟着，不想問出那令人鬧心的問題。
也許，她是怕看見慕容九眼底的那些情緒？
頭一次，她會厭惡自己直覺太準，以至於會猜到那些旁人猜不到的秘密。
也是頭一次，她會厭惡自己看人太精，以至於會看到慕容九任何的情緒——所以，她不想問。
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把這個男人，往心裡放了這麼多，好危險吶！
“是本王說王嫂很美，歡歡不高興了？”慕容九果真聰明，儘管猜不透夜清歡這個小姑娘深如瀚海的心思，但隱隱卻知道是這句話，惹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