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信?”
我訝異地張了張嘴,雖然現在我眼前依舊一片奇蹟,但就在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眼前一晃而過。那抹黑色的不明物體,總給我一種不詳的預感。
薄礪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是在發呆。我跟着他也嘆了口氣,嘴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礪......礪辰,我好像瞎了......”語氣中,還帶着些哽咽。
沒想到,黑暗中,竟傳來薄礪辰的一聲輕輕笑意。我扭過頭四處張望,依舊什麼都看不到。
“爲什麼笑?”
“因爲,你只是被困在黑暗之中,並不是瞎了。”
我愣了愣:“可是剛剛還是大白天,怎麼可能一下天就黑了?”
說話的同時,我伸出雙手,將手掌大概放在眼前,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現在在一個四周可以說是密封的地下室中,密不透風,更不透光。再加上你有輕微的夜盲症,纔會如此。”
我有夜盲症?這麼一想,我好像的確是有這樣的毛病,不過只是一時一時的。大部分情況下,我還是能在黑暗之中找到路的,除非真的是極度的黑。
只是聽他說到這裡,我不自覺的深呼一口氣。沒瞎就好,我的眼睛還在。
略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我這才朝他問道:“我們要怎麼出去?”
我不知道這地下室究竟處於這座寺廟的何處位置,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是被關在這裡,還是隻是我的意識沒有徹底恢復清醒。只知道,這裡呆久了,也必然不好。
再說了,我的手機還在那個歹徒手裡。手機裡有那麼多資料,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奪回來。
“出去?爲什麼要出去?”
薄礪辰語出驚人,我直接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
“你打算一直呆在這裡?”好一會,我才憋出這麼一句話。於我而言,巴不得儘快離開這裡。
薄礪辰站起身的同時,我恰好有一絲察覺,便立馬跟着他站起來。我在黑暗中揮了揮手,四處抓了一下,都沒找到他人,最後還是他拉住了我的手臂,我才反手抓住了他。
“你還記得導遊剛剛說什麼了嗎?”薄礪辰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朝我拋出了一個問題。
雖然我看不到眼前的路,但由於我拉着他的手腕的緣故,我勉強能跟着他慢慢往前移動。
很顯然,我的視覺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下還沒有恢復。
導遊......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在我們離開前,導遊說過的每一句話。忽然間,一串特別的信息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又被我迅速地捕捉到了。
“你是說,這座寺廟,很可能就是玉皇大帝曾經住過的那一座?”
雖然我什麼修仙武俠看的也不少,但我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玉皇大帝。不過看薄礪辰的樣子,他想在這裡待下去,再牽連出導遊說過的話,那麼那個神秘的地方,就非這裡莫屬了。
薄礪辰在前面慢慢走,我拉着他的手腕在後面慢慢跟着。不知不覺,他忽然停了下來,而我還沒有意識到,就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薄礪辰似是悠悠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也沒想到我拉着他走還能撞上他,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我只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我剛剛在寺廟前看到白一山的事情告訴他。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得繼續拉着他的手慢吞吞地往前走。過了半響,我長呼一口氣,最後還是打算說出來。
“我剛剛從清明寺出來的時候,看到白一山了......”
待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前的人明顯愣了愣。只見他遲滯片刻,最後還是吐出了幾個字:“意料之中。”
也是,他早就覺得白一山和薛亮會來日苯,起初我還不信。但自從我今天看到白一山之後,我又對他的推論深信不疑。
只不過,其實我很想問他,這古川惠子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話到嘴邊,我還是嚥了回去。
“其實,我剛剛和你說的那件富家千金自殺的事,還有另一種說法。”
這時,薄礪辰忽然開口道。
黑暗中,沒有風,溫度適中,不冷不熱。我們摸着黑走了很長一段路,原本安靜的四周,薄礪辰忽然開口說話,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什麼說法?”其實我對他調查的這件案子並不抱有很大的興趣,畢竟是五年前的案子了,而且還是在日苯發生的,根本輪不到我們插手。
在薄礪辰說後,我對這件事纔有了另一程度上的態度轉變。
五年前的某一日,在日苯的某一個小市區,發生了一起故意殺人案,死者年僅十歲,叫做淇子。而兇手蔡某,還是個學生,才十三歲。
事發前,淇子與往常一樣,上完美術班回家。
與此同時,13歲的蔡某讓淇淇幫忙,因爲兩個人家離得狠近,而且還上過一個培訓班,善良的女孩就答應了。
誰知,將淇淇騙回家中後,蔡某就去摟抱,欲發生一些不正當的關係。
淇子極力反抗,卻被蔡某摁倒在地,掐住脖子,瘋狂毆打。隨後,爲了防止惡行暴露,蔡某竟在淇淇身上連捅七刀。
七刀,這個女孩到底有多疼、多痛苦、多絕望。沒有人能想象到,她經歷那一切時的心情。
而施暴者蔡某,在確定淇淇死亡後,冷靜的將屍體遺棄至住處對面的灌木叢中。
之後,他竟然兩次和急切尋找淇淇的父母相遇,還佯裝關心:“找到了嗎?”
晚上8點,淇子的家人在綠化帶裡找到了淇淇。只見她歪倒在地上,褲子只穿了一半,渾身是血,身上還蓋滿了磚頭、編織袋和沙子。
看到這一幕,傷心的淇子媽媽當場暈厥。而兇手卻站在人羣中冷笑:“不就是死了個人嗎?”
而且,兇手在班級羣裡疑似“自導自演”,意圖洗脫嫌疑。如此說來,真是可笑。
“他們警察辦事這麼草率的嗎,給我加入嫌疑名單,我一個小孩懷疑我,我把我擦過血的紙扔那塊了,我的血不會弄到她身上吧?”“
我怕我的指紋和血在她身上,那我不就完了嗎?”
“我害怕啊,懷疑我了,我的指紋咋整,好像確定了是小孩乾的,我虛歲14。”
他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是被帶去了警局。
“那結果呢?”雖然我是這麼問,但我知道,還沒滿十四歲的孩子,是不會受到法律的懲罰的。最多,只是被關進收容所。
薄礪辰嘆了口氣:“依法不予追究責任,收容教養。”
果然,難怪說,那個被稱作“上吊”的女孩,最後會報復那個上門看她的男孩,也許根本就不是男孩無辜,而是他自找的。
“既然兇手第已經抓到了,那你也沒必要理會這封匿名信了吧。”
語畢,我居然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從我脖子旁邊劃過。我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有些恐懼,便不自覺地抓緊了薄礪辰的手臂。
誰知道,他竟然說:“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我只是根據匿名信上說的內容,聯繫到了五年前的一起案子而已。至於寫信的主人究竟想要表達什麼,這就難以揣測了。”
我去,我訝異地張了張嘴。薄礪辰不愧是薄礪辰,通過一個也不知可信還是不可信的“恐怖故事”,還能聯繫到這麼久遠的案子,是我的話估計瞥兩眼就不會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