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沉沉的文字的塵土沾染了你的全身,請用沉默滌淨你的靈魂。
出自泰戈爾飛鳥集,第一百四十七篇。
此時,我和薄礪辰、莫致朗以及白一山,正坐在一輛黑漆色的路虎車上。
車平穩行駛在馬路上,開車的人正是白一山的叔叔,叫白亮。
白一山在羣裡問過大家後,沒想到大家都對這件事頗感興趣,所以我們都打算參與。
我是見大家如此積極,曹小樂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想放鬆放鬆心情,便也在羣裡添上一句“算我一份”。
薄礪辰,自然是被我各種拉扯,不得不加入我們這場無理取鬧的遊戲中來。
至於劉法醫,還有陳隊正在調查的案子,似乎就要這樣離我遠去。
白一山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和他的叔叔白亮嘮嗑幾句,我坐在後面的中間位置上,左邊坐着莫致朗,右邊坐着薄礪辰。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隱隱有些尷尬。
剛剛我們一起去接上莫致朗的時候,他過來正好打開了我這邊的門。
我也不想麻煩,就直接讓他進來,纔會造成這個尷尬的局面。
薄礪辰又沉默寡言,我和他搭不上話。
雖說莫致朗性格也好算相處,但是我們終究不算太熟,於是我們只能尬坐着,誰都沒開口說話。
“白叔,待會麻煩你把我其他幾個在市區的同學也接過來。”
白一山嬉皮笑臉着,語氣隨性泰然。
白亮瞅了他一眼,握住方向盤,淡淡道:“知道了,臭小子,就會給我惹事。”
“我的白叔呀,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只是玩個真人CS比賽,哪會給您添什麼麻煩,還要麻煩你當評委呢。”
白一山說完,又問道:“對了,叔,裝備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不知道爲何,我總覺得白一山對他叔叔說話的態度,雖說表面上語氣尊敬,但卻隱隱帶着幾分命令的口吻。
“放心吧,都準備好了。這次花了我不少錢,你可給我省點心。”
“知道啦知道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棟華麗而又極具古歐洲建築風格的豪華大洋房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時,我纔開始變得不淡定起來。
我看了一下手機,沒想到白一山說的地方還挺遠的。
我們大概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這纔到他所說的“桃花莊園”。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說是“桃花莊園”,但實則這棟洋房的四周,一棟別的別墅或者樓房都沒有,更別提有什麼桃花樹。
完全就是和“桃花莊園”這四個字格格不入。
一陣森林獨有的清香吸入鼻腔,我頓時覺得渾身都舒適無比,自在而又愜意。
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綠色,綠的宜人,醉的清新。
高聳纖細的樹枝微微彎腰,一陣清風輕輕拂過那些樹葉,隨即便是“沙沙”作響。
沒想到這等偏僻的荒山野嶺,白一山家還在這裡會有一套小洋房。
這也許就是有錢人的獨特趣味,錢多,隨便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買下這片地,蓋個樓,又是什麼難事呢?
再次環顧四周,這下,我可以確定地說,偌大的一座山,其實山下就只有他這一棟別墅。
白亮將車子停在別墅的正前面,我們一個個從車上跳下來,莫致朗走在我前面。
我轉過頭,只見薄礪辰手裡還提着個筆記本,背上揹着個黑色的旅行包。
我知道他每次出遠門,帶的東西都不多。
有時候放暑假,我會看到他一家人帶着他出去四處玩。可是我爸媽都很忙,尤其是我爸,作爲公安局的頭,根本就抽不出身,所以我倒是很羨慕他能去這麼多地方遠行。
有時候他爸媽想要捎上我,但是我感覺很不好意思,每次都婉拒,所以我活了十八年,都沒有走出沙林這個小小的城市。
白一山說,這次就當給大家度個假,這次比賽爲期四天三夜,可以說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
我們隨着白亮走上小洋房的臺階,白亮從口袋掏出一串銀白色的鑰匙,找到了最大的那把,“刺啦”一聲,扭轉了好幾下,厚重的門便緩緩被打開。
一走進門,我本以爲這裡很久沒人來過,沒想到裡面卻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竟然一點塵土味都沒有。
地上還整整齊齊擺着好幾雙拖鞋,我煞有意味地數了數,不多不少,一共九雙,多出來的那雙,自然是白亮叔叔的。
“一山和我說的時候,我就提前把這裡收拾好了。”
白亮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換好拖鞋,便隨着他走到沙發前,一一坐下。
這棟歐式建築,光看外表設計就已經十分獨特,極具審美趣味,沒想到室內的裝潢也是妙趣橫生。
歐洲布藝式的沙發,一坐上去,不僅十分舒適,而且還極具古典的欣賞韻味。
沙發的頂部、側面和扶手都是橡木雕花設計,面料是按皇室的顏色要求,配有多種花紋底圖,視覺上簡直就讓人一眼望去,便驚歎其高端大氣、檔次不凡。
我一擡頭,便瞧到那掛滿水晶的歐式水晶吊燈,只見那吊燈上方圍繞着好些精緻絕美的玻璃燈罩,燈罩下面層層掛滿水晶,透過光線,散發出璀璨玲瓏的斑斕色彩。
白亮托起一個精美的陶瓷茶壺,給我們沏茶。
我向他道了聲“謝謝”,用手捏住茶杯,輕輕吹了吹橙紅色的茶水。
茶香縈繞,是紅茶獨有的香醇濃厚。
入口絲滑細膩,一股茶水的甘甜在舌苔蔓延開來,隨即又是茶水入喉,一口接着一口。
是好茶,回味後的那種甘甜,久久揮之不去。
品起茶,這我不禁想起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
據說,乾隆是皇帝裡壽命最長的。
在他85歲傳位給嘉慶的傳位儀式上,有一個老臣講了一句話:“國不可一日無君”。
結果,乾隆聽後哈哈大笑,回答他說:“君不可一日無茶”。
“你們先坐坐,我去接其他幾個小傢伙。”
白亮放下手中的茶壺,朝我們笑眯眯地說道。
我乖巧地點點頭,目送着他離開。
見他一走,我立馬開始不再“淑女”,湊上前拍了拍白一山的肩膀。
“我說老白,平日怎麼不知道,您還是個公子哥呢!”
我哈哈大笑着,白一山也樂呵着搭腔:“不敢當不敢當,你纔是千金大小姐,長得這麼漂亮,又出落的亭亭玉立,氣質動人,活脫脫能靠顏值活下去啊。”
“我去你的,別拍我馬屁,這次的比賽,就我們八個人嗎?”我笑笑道。
其實他誇我,我還是挺樂呵的,只不過只是在心裡自戀了一下,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這時,莫致朗忽然站起身,問道:“請問一下,洗手間在哪裡?”
白一山立馬走到他身邊,笑嘻嘻道:“跟我來跟我來。”
說罷,他還不忘回我一句:“是啊,難道你還想叫別的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