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悽然一笑,眼眶泛紅,淚水在打轉,看着沐紫汐回憶般的低訴道:"我和楚皓軒的相識就像電視劇裡、小說裡所描述的那些狗血橋段一樣,英雄救美。
"那是兩年前的一個黃昏,剛放學準備回家的我被一向和我針鋒相對的同學叫人給逮住了,就在她想扒了我的衣服拍裸、照的時候楚皓軒突然出現並救了我。我心存感激想要答謝他,可是他卻怎麼也不肯接受,所以他總是故意躲避我,而我卻總糾着他不放。
"久而久之,我們相熟了,也相愛了。他說過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他都會對我不離不棄,永遠守護在我身邊。可是……"
說到這裡,夏辰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掉落。她咬緊脣瓣,深吸了口氣,努力的抑制想要哭出來的衝動。
看到她這樣,沐紫汐心裡真的是五味雜陳。她緩緩起身走到飲水間邊倒了杯溫水遞給夏辰,繼而拿起桌邊的紙巾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夏辰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平復了下心情,然後繼續說道:"可是後來我爸和哥哥發現了我們的關係,極力的阻撓,最後還把我給軟禁了。
"起初,楚皓軒還會用盡法子溜進夏家和我見面。可到了後來,他漸漸的沒有再出現,我哭着求我哥哥放我去見他一面,可是哥哥怎麼說也不肯,無奈之下我以死相逼。那時哥哥才告訴我楚皓軒已經愛上了別人,我不信,所以有天夜裡我趁着看守的人睡熟了,我爬窗出去。
"結果,我竟然在酒吧裡看到和別的女孩熱吻。我當時很生氣,上前就質問他,他告訴我不再愛我了,我死也不相信,他爲了證明給我看當我的面再次吻上那個女孩的脣。我傷心的哭倒在地,哥哥及時找到了我,看到我那麼的狼狽一氣之下狠狠的將他揍了一頓,臨走時,哥哥告訴他我們要訂婚了。我以爲他會阻止的,結果他無動於衷,眼睜睜的看着我被帶走。"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夏辰對楚皓軒是恨得咬牙切齒。
她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看上他這麼個男生。
沐紫汐聽完,不由一嘆。
她原以爲她聽完他們的故事會憤憤的爲夏辰鳴不平,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而且她的心出奇的平靜。尤其是聽到楚皓軒不再去夏家那段時,她隱隱有種感覺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恍惚之間,她想起了在會議室門口閻清對她說的那番話,他說其實有些事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說楚皓軒有他的苦衷。
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麼隱情?!
思及此,沐紫汐不由試探性般的問道:"夏辰,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會有苦衷?"
夏辰苦澀一笑,眸光有些黯淡。
她怎麼可能沒有想過,想當初她想了千百個理由想爲他的行爲開脫,可是最終還是敗給了現實,讓她不得不面對那殘酷的真相。
再說,就算他真的有什麼苦衷,兩年裡他有的是時間可以跟她解釋,但是他卻沒有。現在纔來跟她談所謂的苦衷,那隻會讓她覺得是一種諷刺,一種笑話而已。
"他是不是不知道你是夏家的養女,所以纔會對你哥哥所說的話而無動於衷?"沐紫汐見夏辰默然不語,不由低着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知道的,很早之前我就告訴過他了。"夏辰低聲道。也正因爲如此她纔會那麼的傷心,那麼的失望。
沐紫汐聽她這麼說,不禁有些吃驚。
楚皓軒知道還這樣做,那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他是真的變心了;第二種,他有不能對人言的苦衷。
雖然沐紫汐心裡有所懷疑,但必竟那只是猜測,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她不能冒然說出來,免得讓夏辰再受到傷害。
"好了,別再說我了。說說你吧,這兩年過得怎麼樣?"抽了張紙巾輕拭去臉上的淚珠,夏辰慢慢的扯出一抹淺笑,輕聲問道。
"就老樣子,沒有多大的波動。"沐紫汐淡淡的說道。
夏辰聞言,意有所指的問道:"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呀?你對得起她嘛你?"
渾渾噩噩?
她又是能渾渾噩噩的過那就好了,像沐家那樣的豪門大院哪天不是明爭暗鬥,勾心鬥角的,別的不說,就說沐雨霏好了,自小到大都針對她,她哪天不是過得提心吊膽的。若是她真的是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怎麼栽的不知道。
"別這麼說嘛,雖然我沒有像她那樣混得風生水起的,至少沒有淪落到讓人掃地出門的地步呀。"沐紫汐淺然一笑,不以爲意的回道。
"你和她聯繫上了?"夏辰驚喜的問道。
沐紫汐搖了搖頭,隨手拿過電腦桌前一張過期的娛樂報紙丟到夏辰面前,指了指上頭的頭條新聞,笑道:"拜託,她安二小姐的消息滿報紙都是,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沒辦法啦。"
夏辰淡淡的掃了一眼,隨之低笑道:"也是,如此的高調確實讓人想不知道都難。但她這樣做也不失爲一個好途徑啊,至少你不用費盡心思就可以知道她的消息不是嗎?"
"那倒也是。"沐紫汐贊同的點了點頭。
"對了,我從法國回來的時候,安筱讓我轉告你她將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驚喜?
這安筱居然要她驚喜?
那好,她慢慢等着。
誰料第二天,沐紫汐等來的不是一個驚喜,而是一個驚嚇。
因爲昨晚聊天太晚的關係,沐紫汐和夏辰都睡過了頭,等她們到班裡的時候,班裡已經是鬧哄哄的一片。
只見班主老虎婆站在歐陽寧寧的課桌前,橫眉怒目的瞪着她,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歐陽寧寧,你怎麼就這麼不自愛?竟然帶這種東西到學校裡來。"
"老師,我沒有,這不是我的。"歐陽寧寧一臉驚慌的看着桌上的避孕套,急忙辯解道。
老虎婆冷哼一聲,失望的搖搖頭,"歐陽寧寧,東西都從你書包翻了出來,這可是全班同學親眼所見的,你還想抵賴。"
"老師,我也不知道東西爲什麼會在我的書包裡,但是這個東西真的不是我的呀。"歐陽寧寧見老虎婆不管她怎麼辯解她都不相信自己,頓時急得快要掉眼淚。
這時,沐紫汐和夏辰從人羣外擠了進來,向一旁邊急得團團轉的林錦瞭解了一下大概情況後,連忙上前幫歐陽寧寧說話。
"老師,寧寧是您的學生。她的秉性怎麼樣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的纔是呀。怎麼能單憑一個避孕套就說她的行爲不端呢?這也太輕率、太武斷了吧。"
被自己的學生當衆指責自己處事太輕摔,太武斷,老虎婆頓時怫然不悅,感覺自己老師的威嚴被挑戰了般。瞬時對着沐紫汐怒喝道:"沐紫汐,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這都證據確鑿了,你還妄想爲她狡辯。我知道你們感情好,但這裡是課堂,不是你們講義氣的地方。"
夏辰見紫汐觸怒了老虎婆,忙不迭說道:"老師,紫汐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只是想老師能公平的處理這事。免得冤枉了寧寧壞了她的名節。"
"我怎麼就不公平了?我看是你們想互相維護吧,下午都把你們的家長找來。"老虎婆冷冷的掃了她們三人一眼,怒髮衝冠的說道。
沐紫汐完全沒有想到老虎婆竟是如此的蠻橫不講理,頓時是又怒又氣,卻礙於她的身份都不敢以硬碰硬與她公然叫板。
"老師,請問您說的互相維護是什麼意思?作爲師長,我們尊敬您,聽從您的教導,但並不代表老師您就可以隨意誣賴您的學生。這事關學生的名節,老師還是慎重爲好。"夏辰秀眉緊挑,目光清冷的睨了老虎婆一眼,聲音淡淡的說道。
相比沐紫汐,夏辰顯得沒有絲毫的顧慮,怎麼說她不過轉校過來一天,就算她和老師反臉大不了就重新換一個學校,反正這是她求知不得的事。再者,真要鬧到校長那她還有她哥哥夏彥頂着,不像紫汐一鬧大丟了沐家臉面就會被家法伺候。
老虎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纖長的指尖狠狠的指着夏辰,眼眶裡怒火簇簇,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學生竟敢當衆頂撞自己,讓她下不來臺。
"好,既然你們覺得我處事不公,那我就將這事交給教導處主任處理。"說着,老虎婆氣憤的扭過頭,踩着高跟鞋快步的往教導處走去。
沒一會,沐紫汐、歐陽寧寧、夏辰三人就被叫到了教導處。與此同時,歐陽寧寧書包裡被搜出避孕套的事也迅速的在櫻蘭高校裡傳開來,不到半天的工夫消息就傳到了君柏野等人的耳裡。
審問沐紫汐三人的是櫻蘭高校出了名嚴格,也是出了名帥氣的教務處主任,王延。
歐陽寧寧生怕因爲自己的事牽連到紫汐和夏辰身上,頓時也不知道打哪來的勇氣,低聲道:"王主任,這件事與紫汐、夏辰都沒有關係,請您讓她們離開吧。"
王延不發一語,單手支起下顎,狹長的眼眸饒有意味的掃過她們三人,修長的眉微微蹙起,那樣子像在思索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