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到底初九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顧哥哥也是，你和二哥也是，都爲她說好話。這算什麼，我在你們心底，完全還比不上一個外人嗎？”方清雅氣得大哭，轉身推了初九一下，衝了出去。
初九踉蹌了一步，眼看着就要摔倒。
突然，一雙溫暖寬厚的手掌，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
“謝謝。”初九扶着方嘉和的手臂，重新站好。
“沒受傷吧。哎，這都怨我和嘉毅。當年爸爸病逝的時候，她還不滿週歲，我媽媽因爲痛失父親加上家族財政壓力，拋下我們兄妹三人跑了。爲了補償清雅錯失的父愛和母愛，我和嘉毅就特別慣着她，寵着她，卻沒有想到會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方嘉和輕輕拍了拍初九的肩膀。
“嘉和哥，我沒生氣。你快去追清雅吧，她哭着跑出去，我有點擔心。”初九聽說方清雅的身世，突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和父母不論是生離還是死別，對當時幼小的她們來說，都是最沉重的打擊。
“清雅如果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她心地不壞，和你一樣很善良，只是被對顧言的愛慕矇蔽了善良的心。小九，希望不管將來你遇到什麼，都要堅守心中這份善良。這個世界上什麼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改變了初心。”方嘉和忽然語重心長起來。
“嗯，我一定會的。”初九用力點點頭。
方嘉和輕輕地笑了，然後揉了揉初九的腦袋，離開去追方清雅。
他換好鞋開門的時候，正好撞上早歸的顧言。
玄關處，他們簡潔交談了兩句，方嘉和就離開了。顧言換好鞋走進來，一眼先看到在廚房忙碌的初九。
只是今天的初九，好似少了點活力，有點明顯的心不在焉。
“哦，又錯了。”渾然不知顧言正盯着她看的初九，再一次懊惱地捶了捶腦袋。
她已經做錯了四次鮮榨果汁了。
本來是要做櫻桃芒果汁的，結果她不是把沒有削皮的芒果丟進去，就是把芒果皮或者芒果核錯丟進去。
眼看着她買來的新鮮水果，就消耗掉了三分之二。
“很少看你做事這麼不認真。”顧言看到她捶自己腦袋嘆息的模樣，忍俊不禁。
“啊，顧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初九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顧言半倚在廚房的牆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的目光比平時看起來溫和了很多，有種冰川融化，北極迎來夏日的感覺。
“剛回來，就看你在玩捶腦袋遊戲。”很少見的，顧言開起玩笑。
“顧總，這個笑話很冷，一點都不好笑。”初九把做壞的果汁倒掉，然後清洗。
當她再一次拿錯材料的時候，顧言突然嘆了口氣。
“算了，別做了。”
“啊！”初九這才發現她手裡抓着的是削皮的水果刀，應該丟進榨汁機的芒果，被她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對不起，我，我再去買點水果。”初九急忙將水果刀放下，飛快地擦了擦手，就想跑出廚房去超市。
顧言突然邁了一步，像是一堵牆一樣橫在廚房的入口處，剛好擋住了初九的路。
她嬌小的身影，完全被他的身影籠罩。
只要她再快一點，沒有停下來，會一頭扎進他的懷抱。
想到顧言溫暖安全的懷抱，初九一下子就羞紅了臉，心跳又有點超速。
“初九，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工作太多了，有點累了吧。”初九紅着臉不敢看顧言，只好低着腦袋，視線落在自己的腳上。
“下次如果工作忙，就不用過來加班了。”顧言看着她躲避自己目光，不由得皺起眉頭。
“嗯，我知道了。”
“我很嚇人嗎？”沉默了一會兒，顧言突然問。
“啊，沒有！”倉惶之間，初九擡起頭，恰好看到顧言帶着深意的目光，下意識就想躲避。
“別躲。”顧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看着自己。
“……顧總？”初九眼底閃着驚慌。
“爲什麼躲着我？”
“我，我沒有啊！”初九竭力否定。
“好，那說說你做錯事。以前不管多忙，你都不會出錯。可是今天，你明顯是因爲心不在焉纔出錯吧。”顧言一語道破天機。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慌亂間初九想到了早上穆然桌子上看到的報紙。
醒目的頭條立刻在眼前浮現，初九腦袋一熱，祝福的話就飛出口中：“顧總，報紙我，我看到了。婚禮在九月份，恭喜顧總。”
恭喜？！
別人對他說這話，他毫不在意，可初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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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他不想聽見，真的不想。
“初九，我……”顧言衝動地剛開口，又忽然有點猶豫。
該不該告訴初九，他和初寶盈的婚姻是契約，是假的呢？
“嗯？”不知道顧言要說什麼，又被他捏着下巴，初九隻能睜大眼睛看着他，清泉一樣的眼眸裡，寫滿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深愛慕。
初九應該知道事實。
對於初九，他不想，也不願有欺騙。
“初九，我和初寶盈的婚姻……”顧言正要和盤托出，電話突然響起，旋律聽起來有點急促。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發現是方嘉和打來的。
皺了一下眉頭，他快速接聽：“嗯？什麼？你彆着急，我馬上趕來。”
“顧總？”剛獲得自由，初九立刻追上顧言的腳步。
“出了點事，今晚可能不回來了。你不用準備果汁，早點回家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說。”顧言匆忙交代了一句，就衝出了別墅。
“哦！”初九在玄關處呆站了一會兒，才從顧言已經離開的事實中回過神。
顧言剛纔的表現很奇怪。他到底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呢？
還有，剛纔的電話是方嘉和打來的，難道是嘉和哥出事呢？
……
初九心底擠滿疑問，卻只能乾着急。
週五，天清氣爽。
一早，初九到了公司，從公司小八卦趙麗穎口中，得知方清雅昨天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