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你好！我這個電話，沒有打擾你的休息吧？”
聽到阿列爾?斯凱勒十分客氣的聲音，林傑輕聲笑道：“我們這裡不到晚上八點，還不到休息的時間。”
“這就好。我對時區的換算老是搞混，以前就出現過打電話，對方所在的時間是凌晨三四點的尷尬事情。”
斯凱勒自嘲了一句，又接着道：“林醫生，此次聯繫，是有一件事情相求。”
“哦，什麼事情？可是有病人？”林傑隨口回道。
“林醫生，你猜到的很對。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求到了我這裡，病人是她的一位好友，腦幹部位長了一個腫瘤。”
“英國的幾位神經外科專家診斷之後，都表示無能爲力。”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能有哪位名醫有辦法，在我想來，也只有以創新求變著稱的林醫生你了。”
面對斯凱勒的恭維之語，林傑沒暈了頭腦，謙虛的說：“斯凱勒博士你客氣了，之前只是僥倖做出了一點成績，並不代表着我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樣吧，你先把病人的腫瘤影像圖發到我的郵箱，我先研究一下再說。”
幾分鐘之後，一組顱腦腫瘤的核磁共振影像圖，就顯示在了書房的大屏幕上。
看着腦幹附近宛如半個雞蛋大小的一個腫瘤，林傑就皺起了眉頭。
並肩站在林傑身側的安可馨，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影像圖，問：“阿杰，是不是很嚴重？手術難度也很大？”
林傑指着影像圖的一部分，解釋說：“這就是腦幹。”
“它位於我們大腦的下方，處在脊髓和間腦之間，它是我們中樞神經系統的較小部分，呈不規則的柱狀形。”
“腦幹自下而上由延髓、腦橋、中腦三部分組成……”
注意到安可馨的眼神，又要開始發飄了，林傑開始簡略的說：“這麼說吧，腦幹的功能主要是維持個體生命，包括心跳、呼吸、消化等重要生理功能。”
“這個腫瘤已經嚴重對腦幹造成了擠壓，說不定什麼時間就會造成病人呼吸停止，心跳停跳，造成病人死亡。”
安可馨哦了一聲，又問：“手術摘除腫瘤的可能呢？”
林傑再次看了了一會兒影像圖，搖搖頭，分析道：“這個腫瘤位於大腦深處，緊貼着腦幹部位，基本上沒有什麼手術路徑。”
“強行手術的話，有很大的機率會傷到腦幹。”
林傑斟酌着說：“病人在手術過程中死亡的機率，基本上是……九成九。”
“除非……”
“除非是什麼？”
安可馨挽住林傑的胳膊，像個小女孩一樣，語氣躍然的說：“我就知道，阿杰你肯定有辦法的，就沒有你解決不了的問題。”
看着安可馨眼中滿是崇拜，林傑伸手輕拍了拍她的屁股，又忍不住揉了一下，有些自得的笑道：“我也沒有那麼厲害了，只是恰好藉助目前的研究項目，有了一個設想。”
“除非……是讓這個腫瘤移位，離開原本的高危區域。”
林傑伸手在影像圖上比劃着說：“可以在這裡，以較小的損傷開闢出一條通道，放入誘導劑，誘使腫瘤朝這裡生長。”
“再然後……”
他比劃着說：“如果腫瘤一部分成功通過了這個通道，在這裡繼續生長。”
“或許就可以……”
在林傑的腦海中，一個又一個可能性操作冒了出來，又一個接一個被否決，最終留下了一個最簡單直接的。
“或許就可以通過物理牽引，就像軟體動物通過狹窄的管道一樣，把這個腫瘤全部緩慢的拖拉到這裡，然後再進行手術”
林傑思忖着這個可能性，自語道：“即便只是牽引遷移了一部分，也可以藉此緩解腫瘤對腦幹的擠壓，給病人更長的生存時間。”
他在腦海中反覆衡量了幾番，輕笑道：“這個方案，還真有幾分成功可能呢。”
說完這話，林傑就取過手機，撥通了斯凱勒的電話。
“斯凱勒博士……”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傳來了斯凱勒的一聲輕嘆，“林醫生，你不用說，我也明白的。”
“病人腫瘤生長的位置太過危險，沒有手術路徑……”
林傑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笑道：“斯凱勒博士，這個病人，我或許可以一試！”
“什麼？可以一試？”
電話裡的斯凱勒，明顯被鎮住了，說：“這纔多少時間啊？也就半個小時吧，林醫生你就想出治療方案了？”
她語氣肯定的道：“只用半個小時時間，判斷出無能爲力，這是非常可能的。”
“但是想出合適治療方法？林醫生，你可別嚇唬我。”
“我直言相問，林醫生，你之前是不是治療過病情類似的病人？”
林傑淺笑道：“斯凱勒博士，我沒治療過類似的病人，只是我正在開展一個試驗療法，對治療腫瘤有些心得，正好可以用在這個病人身上。”
“什麼試驗療法？方便介紹一下嗎？”
斯凱勒的聲音充滿了激動，語氣急切的道：“試驗療法代表着開拓和創新，何況是林醫生你主導的試驗療法，肯定是非同凡響。”
“林醫生，你是否可以把試驗療法的非保密部分透漏一二？”
林傑就在電話裡，把腫瘤的誘導生長，簡單的講述了一些。
他剛講完，手機中就傳來斯凱勒的追問，“用誘導劑和抑制劑控制腫瘤的生長，有可驗證的成果了沒？”
林傑實事求是的道：“試驗療法開展的時間還短暫，目前還沒有可驗證成果。只是，我們已經證實，這種方法是有效果的。”
斯凱勒輕哦了一聲，又詢問道：“針對這個病人，林醫生你的具體治療思路是？”
林傑把剛纔自己想的開闢通道，誘導腫瘤生長，然後使用物理方法牽引的設想說了一下，又補充道：“這只是我的一個設想。”
“只有理論上的成功可能，機率大小我不好判斷。”
“斯凱勒博士，你是業內專家，我也就不過多解釋了。那位病人願不願意冒險一試，就看他的選擇了。”
林傑這話一說完，手機中就傳來斯凱勒，聲調調高一度的聲音，“林醫生，我會把你的治療方案向那位病人詳細解釋的，並強烈建議他接受這個治療方案。”
“無論他接不接受這個治療方案，林醫生，我都會安排一下，儘快飛往中國。”
“林醫生，對你這個試驗療法，我非常非常的有興趣。”
“我是迫不及待的想深入瞭解一番……”
掛了電話，林傑沉吟了一下，笑道：“可馨啊，我這個試驗療法，顯然引起了斯凱勒的濃厚興趣。或許可以借她的口，借她手中的筆，讓世界醫學界更加的瞭解我的工作。”
“世界四大醫學期刊《柳葉刀》主編的身份，可是具有相當的權威性……”
時間又到了週三。
林傑有副樓病人的兩例手術安排，晚上還要翻看運動員的體檢信息。
忙碌的他，就取消了這一次週三的聚會。
中午時分，林傑正在辦公室小憩，爲下午的手術做準備，忽然聽到說話聲從外間傳來。
“我要見林醫生！”
這聲音霸氣四射，不容違逆，林傑聽着有些熟悉。
這時又聽見了簡嘉和悅的聲音，“您好，林醫生現在不方面見客！還請留下您的姓名和事由，我會請示林醫生之後，給您安排預約！”
“預約？我李奧格即便去政府部門見主管領導，都不需要預約的……”
原來是李奧格！
對於他的來意，林傑略有猜測，他睜開眼睛，翻身從沙發上站起，喊道：“讓他進來吧！”
隨之，裡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花白短髮的李奧格，就在秦剛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李奧格先是惱怒的瞪了秦剛一眼，又看向林傑，譏諷道：“林醫生，見你一面可比見市長都難啊！”
林傑不冷不熱的回道：“入鄉隨俗，我的地盤我做主，我可沒請你過來！”
被噎了一下的李奧格，臉色更黑了，深吸了一口氣，說：“林醫生，我聽說，你要在明天的拍賣會上競拍曲水苑？”
林傑點點頭，道：“是啊。李大老闆付了違約金放棄了了曲水苑，我恰好又對曲水苑有興趣，自然就想拍下它。”
“李大老闆氣勢洶洶而來，還帶着質問語氣，莫非你放棄了曲水苑，也不準別人競拍？”
這樣的事情，李奧格即便再牛氣，也是不敢親口承認的。
他語氣和緩了一些，說：“林醫生，我又改變主意了，想要競拍曲水苑了。”
“這樣吧，還請林醫生退出這次競拍，算我李奧格欠你一個人情！”
林傑不由的一笑，說：“不如這樣，我也請李大老闆退出這競拍，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不好？”
李奧格一言不發的看着林傑，忽的一笑，說：“林醫生，你這是打定主意和我做對了？”
林傑毫不退讓的道：“李大老闆說錯了，我怎麼是和你做對？”
“這次競拍可是法院主辦，面向所有人公開的，你可以出價，我也可以出價，價高而得！”
“好一個價高而得！”
李奧格冷哼道：“二點四億，也就是我旗下集團一個月的利潤而已。”
“但是對林醫生你來說，全部身家都未必都有這麼多，或許還要把未來一二十年的收入都要搭進去，纔夠吧？”
“你真的要跟我競拍？”
這種時候，林傑怎麼會退縮，一臉淡然的說：“有錢難買我喜歡啊！”
“就算是我爲銀行打一輩子工，又不需要你老大老闆掏錢，你就甭替我操心了。”
“好，好！”
李奧格收斂臉上的笑容，沉聲道：“林醫生，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就是一名醫生，即便是世界名醫又如何，又不是世界第一。”
“以我如今的身份，再把錢撒出去，什麼樣的世界名醫見不到。”
“你可不要自視甚高！”
“別人恭維着你，讓着你，但是我可不會！”
林傑輕切了一聲，反譏說：“李大老闆，你是不是糊塗了？”
“我可沒請你讓着我啊，如今是你來到這裡，請我來讓你的！”
李奧格急促的呼吸了幾次，冷然一笑，道：“好，好……我們就明天在競拍會上相見……”
“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價高而得！”